锁妖塔第一层。
“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爆裂的五行元气聚成了一股强悍的龙卷气风,狂风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所有妖兵直接被撕成粉末。
此刻,白云生悬浮在飓风中央,双手张开,借九黎玉之势疯狂的掠夺着锁妖塔中的五行元气。
五彩元气持续不断地涌进他体内,让他周身从内而外透出一层冰冷的血光,仿佛阳光下一块血玉。
“呼。”
倏地,龙卷飓风顿然消失,被吹得漫天飞扬的妖兵也如尘埃般不见。
“塔灵,关闭古战场!”
白云生对着乌云密布的虚空振声一吼,继而整个人落地盘膝闭目,一圈五彩光芒笼罩其身,当即进入了修行状态。
此刻,白云生体内的业力已将他的身体和经脉淬炼到了极致。
黑色的眉头死死地锁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到晗下,很快便湿透了衣衫。
奔腾的业力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心脏和丹田的剧烈疼痛,每一次痛楚都足以让普通修行者昏迷致死。
白云生盘坐的身体深深地打了一个冷颤,脸色苍白如蜡,双唇无血,一丝丝血珠从四肢百骸渗出体外,被鲜血浸透的破烂衣衫显的比战场里的妖尸还要恐怖。
同时突破营与魄两个境界,让白云生的神经终于还是崩溃了。
失去控制的黑色业力顿时狂乱起来,疼得白云生识海里发出了阵阵惊鸣,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就在此时,一股更强大、更恐怖、更猛烈的黑色力量从白云生的识海中涌出,披荆斩棘般灌入经脉,涌入心脏,沉入丹田。
霎时间,的业力仿佛哮天犬见到了二郎真君,瞬间安静下来,而那股力量直接接管了白云生的身体,重新开始锤炼经脉。
良久。
疼痛的消失让白云生从昏迷中苏醒。
就在他刚刚醒来的那一刹那,那股神秘的黑色力量仿佛点燃灯火后屋子里的黑夜触手,顷刻间收缩回流,眨眼间便消失在白云生的识海中。
但白云生却没工夫管这些。
“啊!!”
疼入骨髓的痛楚奔涌而来,让白云生忍不住大声痛呼。
“噗!”
一口浓血喷涌而出,白云生忽然失去了所有意识,稳如盘山的身体失去平衡,无力地缓缓倒下。
此刻在他体内,黑色的业力一股赢荡在心脏,一股激涌在丹田,上下涌贯于奇经八脉,开始迅速修复他破损的五脏六腑。
过了很久,或者很短。
“额”
白云生终于有了动的痕迹,几根手指在浑浊的战场上无力地比划着,毫无血色的唇间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喘息声。
不一会儿,他睁开双眼,那团白莹莹的光又映入了眼帘。
塔灵毫无语气的声音传来:“恭喜公子,突破修行大道第一座天堑,同时迈入绿魄境和中营位。”
白云生慢慢认清眼前的世界,缓缓移动双臂撑起身体,只觉里外上下疼痛全无。
他立刻内视身体,体内的伤势已经愈合八九,黑色的业力在全身经脉运行无阻,一股磅礴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呼。”
白云生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长气,在心中暗忖道:“终于结束了。”
就在此时,塔灵毫不客气地道:“公子,外面有人询问你的消息。”
白云生收起澎湃的心绪,站起身来。此刻他突破成功,同时跨越了人与妖修行之路上的第一道天堑,修为也是水涨船高,正是心情大快之时。
“刚好,我在这里也呆够了。请帮我开门。”
“是,公子。”
塔灵说完,白光中射出了一束光,虚空中顿时霞光万丈,琉璃七彩,离开锁妖塔的唯一出口在十里外的缓缓浮现。
就在白云生即将离开时,忽然转身对塔灵道:“我什么时候能进入第二层?”
“绿魄境或中营位巅峰。”
塔灵话音刚落,白云生挑了挑眉头,转身与霞光一起消隐在天空中。
此刻,一直安静地悬浮在山域溶洞中的锁妖塔忽然黑光大盛,让苦等的殷妙止三人精神猛然一震,刚刚落下目光,白云生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公子!”
亭乱三人齐声恭敬道。
白云生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眯着眼道:“三位将军不必多礼。”
殷妙止三人起身,看着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白云生,已经知道了此番突破的艰难和凶险。
当然最重要的是结果是好的。
······
半日后。
失域,圣灵坛。
白云生立于主座王阶之下,这是殿内唯一落座之处。
殷妙止、亭乱和千世三人站前,殷三辰、亭飞和千风三位族长站后。
白云生走上王阶,抚着温凉的王座,手指轻轻敲打着座背,缓缓道:“殷将军,你们对烟雨楼知道多少。”
此刻他重新带起了风云面具,黑色的魔纹一圈圈覆在银色的面具上,只露出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珠子。
白云生继续道:“我也曾在中原各地打探过,没有人知道烟雨楼的真正实力,烟雨一百零八楼,第一楼在哪,楼主是谁?这些仍是一团迷雾。”
殷妙止俯身道:“公子有何想法?”
白云生并未回答,微笑道:“如果真如三位将军所言,我是救三族于水火之人,那么我也想请三位将军帮个忙。”
殷妙止、亭乱、千世三位灵魄境的不世大妖相觑一眼,似是早已决定,躬身一拜,道:
“见公子如见宗主,宗主之命,无人敢违。请公子吩咐。”
三位族长也跟着弯腰下拜。
白云生也没有客气,话锋一转,命令道:“三辰族长,命你们在失界山散出消息,从今天起三古族重出江湖,第一个任务是秘查烟雨楼,我要知道他们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是!公子!”
谛听族族长殷三辰和另外两位族长单膝跪地领命。
白云生道:“辛苦了,秘查时不必与其纠缠。”
“是!”
三位族长说完,识时地躬身退出三圣坛大殿。
过了一会儿,待三人离开,白云生才又打破殿内的安静,对殷妙止道:
“殷将军可能猜出我在想什么?”
殷妙止心头一沉,暗叹一句该来的总会来,遂恭声道:
“属下,不知。”
“呵,”白云生轻笑一声站起身继续说,“我不是你们的宗主,汝亦无需自称属下。当初钧天殿视失界山存亡于不顾,任由尔等毁掉地壳将山脉沉于地底,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偷生四十万年,你们难道没有怨言?”
“呼!”殷妙止三人听完背生冷汗,忽然齐齐跪下。
虽然白云生面带笑容,但那说话的语气却从灵魂里透着一股冰寒。
“属下恩承宗主天威,此生忠于钧天殿无二,无论生死成败,绝无半句怨言!”
三位灵魄境将军齐声喝道,声音抖擞。
“呵,三位将军请起,你们都是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前辈,总给我这个年轻人下跪,我会折寿的。”
白云生三言两语说的是云淡风轻,而听的人却是个个咽了口口水。
“告诉我,通往神囷山的路。”
白云生收起笑意,声音里充满了一种从极寒之地吹来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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