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玲不想让陈长江不高兴,陈长江则觉得你小子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让你来又能怎样?
万婉婉不知听谁的,愣了一下。
“让他来,没事。”陈长江笑笑表示自己不是在说气话。
过了会祝涵到了,小子脸皮挺厚,相当热情地跟陈长江打招呼,仿佛他真就只是个朋友,对于方玲玲没有任何企图心似的。
陈长江前一世有过一个这类朋友,他想想都觉得有意思。那个朋友就是这样,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也不管别人结没结婚谈没谈朋友,反正死皮赖脸的先认识再说。对美女的另一半也是称兄道弟,态度好得不得了,让人都不知道拿捏什么态度来对付了,甚至别人两个人吵架闹矛盾他还尽心尽力在中间调解说和,生怕人家离婚分手,简直人品杠杠的。但美女一旦分了手或者离了婚要来找他,他跟人处不到两天就厌了,吃干抹净玩消失,就这个作风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陈长江一想到祝涵就想起了上辈子那个朋友,所以知道他想来也就欣然同意了,只当是怀怀旧。
祝涵坐下,非常不经意地把同样一款诺基亚往桌上一放,就跟万婉婉聊起新买手机的话题,好不好用、方不方便、好看不好看之类的,顺便透露了一下价格。
“那么贵呀?”陈长江非常夸张的睁大眼睛,配合他的表演。
“还好吧,就是图个方便。”祝涵努力的掩饰自己的得意。
“把我卖了都买不起哦!”陈长江使劲摇头。
方玲玲和江玫脸上微笑心里大笑,觉得陈长江逗傻子玩那样可乐极了。
江玫收到陈长江转的钱,第一时间还给酒吧老板,这事就算了结了。只是她那个玩乐队的男朋友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很是疏离,和以前完全不同。江玫问他他也不说什么,要吵就好几天找不着人,还得她打传呼打电话服软才又复合,太累。所以这段话时间她其实心里一直郁郁。
江玫自己都没发现,自打陈长江出现在视线里,她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他说话、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有意思,就像现在这样,特别逗趣。
还是万婉婉感觉到祝涵这么凡尔赛不合适,让人家看笑话,赶紧把话题往别处引,说起陈长江前两天的事迹。
祝涵听得一愣一愣的,完了端起茶杯:“江哥,来,敬你一杯,佩服佩服!是条汉子!”
陈长江给他这种性格弄得哭笑不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碰了下喝口茶。
现在这个情形,他要是先恶言相向,反而显得很没风度,罢了罢了,反正他不信玲玲还能被这小子撬跑了。
现在陈长江的名声不光是在学校师生间传播,周边这些社会人同样也对这个狠人的事迹印象深刻。先前还只是比较能打,又误打误撞破了案,这些尚且在人们可想象的范围内,现在连狮子老虎都不虚,这可就不是谁敢比的了——道上混的有名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敢去动物园跳一个吗?
最头疼是黎叔,本来他已经准备跟陈长江来点硬的试试,这事一出,他想了半天打算再稳一稳,他直觉感到硬碰硬恐怕这小子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陈长江现在的名声比较大,他在学校里的那些朋友都劝他别鲁莽,动手恐怕会很麻烦,且再看看吧……
这天陈长江下课路过学校二食堂,看到二食堂背后锅炉房煤堆那边,一个人正在对另一个人拳打脚踢。路过的没人敢管,都装看不见走自己的道。
陈长江看了眼,发现被打的人很眼熟,一想想起来是被自己逮过的那个偷自行车小贼。
本来不想管,但看到打人的那个挺壮的,小贼还是个未成年,别挨了重的给打出毛病来了,稍起了点恻隐之心,至少得去过问一下怎么回事。
“停手!”陈长江走过去说了句,背包拉链已拉开,手往后一伸就能把网兜抽出来。
不过他现在的话真的好使,壮汉回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认出是谁来了,真就停了手,但还是补了句:“没你的事。”
“咋回事?”陈长江皱起眉头问,跟这些人打交道千万别客气,吆五喝六都比赔笑脸强。
坐地上流着鼻血的小贼一抹血,说了句:“占了他地盘了!”
陈长江走过去看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电话卡,这是打电话用的,面值从二十到一百不等。
“啥意思?”陈长江没听明白。
“听不懂?”壮汉也不跟陈长江太客气,他觉得他占着理的,“这娃儿占了我的地盘卖卡,欠收拾!”
陈长江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怎么不偷车改卖卡了?第二反应就是这个地盘的问题。
“你什么地盘?你地盘在哪?”陈长江问。
壮汉直接回了句:“整个学校里都是我地盘,在这里面卖卡都要给我交费!”
陈长江差点给他这副口气冲个趔趄:“整个学校是你地盘?你是哪个?我咋没听说过?”
陈长江不是明知故问,他是真没听说过卖个电话卡还有这门道,学校里不准卖电话卡的去教学楼那边摆摊,影响教学秩序,就是一大帮大妈大爷自带板凳在女生院、男生院、食堂门口兜售,人也不会太多。没想到就这个都还有人雁过拔毛。
“廖老三,”小贼说,“你不要在那吹牛皮!你就欺负下我这种打不赢你的,各自进货卖货关你屁事,要球你维持秩序?”
这廖老三有个兄弟叫廖老四,曾经被达哥找来挑事,被小c瞬间撂倒,吃了大亏了。
所以廖老三认识陈长江一点不奇怪,他那兄弟现在可以说是对陈长江绕着走,尽量不打照面。
廖老四是吃打手饭的,廖老三也差不多,收保护费,只不过这地界开店的或多或少都有点背景,他去收也收不上来什么,只有这卖电话卡的他能噌一嘴。
其实他都不是领头的,领头的另有其人,只是赏他口饭吃罢了,他自己干的还是打手的活。大爷大妈保护费交了,条件就是不准有人抢生意,所以这小贼不偷车来卖电话卡,自然就得挨揍。
小贼也没上过几天学,说话带脏字,难听得要命,廖老三让他一阵抢白,忍不住又要去打。
“停手!听不到?”陈长江刷的把网兜扯出来。
廖老三嘴上不服输,身体很诚实,对于陈长江的武力他不敢测试,收回准备踹人的脚。
陈长江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打算偏向哪一边,谁知道坐地上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话?他只打算先制止行凶,别小事变大事了。
廖老三悻悻离开,陈长江让小贼自己起来:“起得来不?还不晓得你叫什么?”
这小子一骨碌站起来,又弯腰去捡电话卡:“喊我陈狗娃就是了,狗娃也行。”
陈长江皱皱眉头,思索他是不是编着话骂人,最后决定忽略他的姓:“狗娃,你不偷车了?”
“不捡了,师傅嫌我笨,不要我了,我不想回乡里去……”
这边偷车的不说自己是偷,而说是“捡”,也不知道是为了说出来好听点还是别的什么。
狗娃告诉陈长江,他那贼头子师傅因为陈长江这么一卡,最近刷掉了一批人,狗娃因为被逮进去过,过了明路,没法混了,所以也给了点钱让他自谋生路。
狗娃从八岁就跟在师傅身边,今年整五年,十三岁,活动范围主要就是在师大这一块,让他去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去哪。他喜欢师大校园里的气氛,喜欢这里面的人,所以没事做,想了想就进了电话卡过来卖。
陈长江忍不住问了句:“你被关进去就没人审审你?你师傅不怕你把他拱出去?”
“我不敢。”狗娃说得很现实,“一是师傅和我妈老汉(‘老汉’——本省话父亲的意思)都认得到,我敢拱他他报复我全家;,二是我把师傅拱出去了,我又靠到哪个混?三一个,我就算招了,无凭无据也未必能把师傅奈得何,师傅能这么多年不翻船,哪是我们这些小辈子一句话整得翻的?”
不得不说,这个狗娃的话相当有说服力,陈长江自己都没指望抓几个小贼就能把贼头子定了罪了。
“那你咋敢给我说这些?”陈长江又问。
狗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你好凶嘛,哪个不晓得你?吼一句廖老三就不敢动了,换个人你试一下?”
“陈哥,陈大哥……”狗娃说这话时开始郑重起来,“我最喜欢看武侠小说。想过当大侠的瘾,你就是大侠,我跟到你混嘛,要不要得?”
“我又不混,你跟着我混什么混?”陈长江没打算收什么小弟。
“一个好汉三个帮,我晓得大哥你不是混街面的人,但你不能说不需要混街面的小弟嘛。”狗娃虽然很佩服陈长江,但也没表现得很卑躬屈膝的样子,而是分析利弊,“既然大哥你都把名头竖起来了,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你总要防着点嘛,就算你自己不怕,你的兄弟伙、女朋友些个个都不怕?不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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