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臣就这样被带走了,傅幼栀在接受了简单的询问后,也驱车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君逸水云间。
夜色正浓,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西山壹号院。
面积大到难以想象的超级别墅,能入住这里,不仅要大富大贵,甚至还得足够的关系。
傅幼栀很早就买下了这里的一栋三层大别墅,一层二层当作日常,而第三层,是一座小型的,财神殿。
财神殿中最重要的财神神龛,财运排位,还有财神天书,都被她带在身边。
缓步走上三层,大门被一把推开,她一身沾满血污的衣服,瞬间消失,世间最为高贵华美的神袍,裹着纤秾合度的曼妙神躯,头上一顶庄重又尊贵的财神神冠。
这是她于九重天,执掌财神殿的模样。
她这次蹬三层楼,目的十分明确,平静肃穆的面庞中,是掩盖不住的锱铢必较和报复欲。
她拉开了一个硕大的幕布,幕布里,是像是古时候中药架子一样的小格子,有的格子上写着名字,亮着象征富贵的紫芒,有的格子则没有名字,十分的暗淡。
全天下的财运排名,都在这个大架子上。
有紫芒的,就是已经被她找到了身负财运之人,没有紫芒的,就是还没有被找到的。
其中,原来的138,也就是顾知倦的名字,已经排到了381位,傅幼栀在架子上仔细看着,前五位还是晦暗不明的,往日,她最是焦心排位第一的财运之子,而今日,
她狠戾的目光,看着那个排在第27位的财运之人的紫芒上——
顾以丞。
在顾氏被她和北城个大豪门的联手打击下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的财运还能逆天增长,从百位开外,涨到第27位!
这早就不是顾知倦那个废物能参与的游戏了,现在看来,顾以丞身后,还有更强大的力量在支持着他。
傅幼栀眯了眯浅茶色的眼睛,坚定的目光带着决绝狠戾,她轻蔑地笑了,保不齐,又是财神殿中,那些自以为是血统高贵的长老们,在背后搞鬼!
傅幼栀站在了顾以丞的紫芒面前,静静伫立着,细细的手指轻抚着那绚烂耀眼的紫芒。
不是躲在暗处很流弊吗?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来几百号顶级杀手吗?
不是阴险歹毒到想让他声名狼籍吗?
顾以丞,你的财运命根子,握在你财神奶奶的手里呢!
傅幼栀看上去其实十分平静,其实心中早就乱了,眼睁睁看着顾砚臣被人伤害,被人围剿,犹如惊涛骇浪,搅得她神智恍惚。
满脑子里都是,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灭了顾以丞的财运紫芒,他便再没有一搏的机会了。
傅幼栀轻巧至极地笑了笑,细细的手缓缓收紧,紫芒发出无比灼热得温度和耀眼的光芒,烧得她手心滚烫。
但是她没有松手,她要,攥死这缕紫芒!
“栀栀!栀栀你疯了吗?”阿昭像是一阵风一样从外面跑了进来,握住了她细细的腕骨,
“你疯了吗?你是财神爷,身居高位,一举一动影响人间财运,不是那个可以任性骄纵,肆意妄为的小金乌了!”
“财神殿第一铁律,财运紫芒明灭皆有天定,你好大的胆子,灭人紫芒,几代财神都未曾做过的事情,你不怕天罚吗?”
“我堂堂财神爷,我为什么不得自由,我愿意灭他就灭他,明明是歹毒邪恶之人,为什么财运还要暴涨?财运就能完全不管那人的本性好坏吗?”
傅幼栀红着眼眶问,
“财神是做什么的?任由好人穷困料倒,坏人尽享富贵?这才是不公平!”
傅幼栀的手紧紧握住那一点紫芒,紫芒大炙,她细细的手掌,冒出了一阵白烟,金红色的神血沿着雪白的玉臂缓缓流下来。
阿昭是见过她这样失心疯的模样的,前代财神坐化,她逆天而为,为他招过八十一天的魂。
半条命扔进了忘川之中,一身神血,几乎将整个冥界烧灼为一片焦土。
最后天道亲自出面,罚她在三十三层天的万佛窟跪了几百年,才终于放了出来。
原本以为那时已经算是疯了。
没想到,她还敢熄灭凡人的紫芒……
一只猫,一只鸟,本就是财神殿的下等牲畜,财神大权多少人艳羡,一路走来,又经历了多少明枪暗箭,两人相依为命已久,阿昭最知道怎么哄她,
“栀栀,听话,松手吧……”阿昭捧着她手腕,拢了拢她海藻一般的长发,
“灭了他的财运紫芒,是坏了前代财神定下来的规矩,咱们也在人间,掌握着这么多的资源,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阿昭蹭了蹭她的手心,将她手腕上的神血擦了下来,
“栀栀,你别忘了,你最终的目的是要找到排位第一名的财运之子的,如果找到了这位人间财运之子,他也可以帮你搞死顾以丞。”
阿昭的声音慵懒舒缓,让傅幼栀杂乱的心绪,缓缓平静,最后,竟然又变回了那只雪白的波斯猫的样子,卧在她的怀里,舔舐着她满是神血的手心,
“我看你身边那个顾砚臣,财运命格就着实特殊,他是那个人吗?”
阿昭说得有道理,又搬出了前代财神的规矩,傅幼栀听得进去,激荡了一整个夜晚的心,也缓缓镇定了下来。
她坐在桌前,翻开了那本财神天书,人间各种奇怪财运命格都记录在这本天书之中,想必顾砚臣也不例外。
果然,傅幼栀就成功的找到了江遇和陆明的财运命格,与她所料,不差分毫。
阿昭安静的卧在她的怀里,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种独家占有的时刻,傅幼栀的神血滚烫,烫得他的喉咙又干又涩。
傅幼栀一边飞快的翻阅着天书,一边回忆顾砚臣的命格模样,越是想着,就越是心烦意乱,不能自己。
想他。
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不知道执法者会不会定他的罪?
不知道那些杀手到底会不会供出幕后主使……
原本在她眼中清晰明了的天书逐渐模糊不清,一笔一划,组成的,是他的模样。
“嘭”的一声。
傅幼栀烦躁地把天书合了起来,放回了架子上,把几乎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阿昭放在桌子上。
转身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只要她再沉下心来翻阅一页,就可以清楚他的财运命格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
她想他,想见他,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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