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叔听完,不禁打了个冷颤,若是他死了该怎么办,若是南时为了他而杀了梁慕离该怎么办,幕后之人设了一个网,用他做饵,要把南时置之死地,这个人到底是谁?。
梁慕离深深行了一礼,“南山,很抱歉,因为我,差点害得你们万劫不复”。
“幕后之人想害小时,今日不是你,也是别人”,南三叔沉吟片刻,“梁公子,你家主之位得来不已,万望珍惜”。
梁慕离闭上眼睛,掩盖眼角的晶莹,过去的十几年里,他觉得生活太难过,像压在他头顶上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直到这个人的出现,每天清晨一碗热腾腾的扁豆山药莲子粥,是抚慰他心灵的良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见他的微笑,就能开心很久,正房的刁难,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忘记,现在这个人终究还是要失去了。
三场辛苦磨成鬼,两字功名误煞人。
科举考试分为三场,乡试,会试,殿试,乡试考三天两夜,会试考三天两夜,合在一起就是九天六夜,这两场算作笔试,笔试过后,还有殿试,就是面试,但是殿试不会刷人,只是名次罗列,殿试也非一般人可以参加,一般一甲仅限三名,二甲、三甲则各取若干名,殿试过后,第一名叫状元,一甲的第二名叫榜眼,一甲的第三名叫探花。
考试开始后,南三叔和钱家兄弟每日都会轮流派一个人过来守着,深怕南时的身体熬不住,倒在考场上,不怪他们紧张,守在考场外面的又何止他们一家,考试时间是九天六夜,这期间,考生不得外出,吃喝拉撒睡全在一间屋子里面解决,吃的是糕点凉馒头,喝的是凉水,以前还可以带米面自己做饭,自从有一次查出来有人用木材夹带作弊,索性连小炉子也撤了,想要活下来,全靠硬撑,每天都有撑不了被拉出去的考生,也有逼得发疯的考生,形态各异。
最后一日,考场外聚满了等待的人,每个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只等待贡院大门打开的那一刻。
华丽的马车内,楚雪兰搅着帕子,时不时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一下。
不远处,衣着绿裙的吴倩茹也躲在马车里张望,看见仍旧禁闭的院门,不免失望。
一旁的丫鬟打趣道:“小姐,现在科举也考完了,老爷这个主考官也可以卸任了,也不会拦着小姐了,小姐若真有意,不如现在就去见上一面,好让南公子知道,小姐也是惦记他的”。
吴倩茹不禁揉着帕子,犹豫不决,“我们只见过两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丫鬟道:“小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要问清楚啊,第一次见面,他就能不顾性命从土匪手里救出小姐,第二次见面,大庭广众之下替小姐解围,若说他只是好意,小姐,你信吗?”。
吴倩茹面色通红,不禁喃喃无语。
吱吖一声,贡院大门打开,等待已久的人立刻围了上去,门内,一脸菜色的众学子踉踉跄跄走了出来,一出门便被家人扶住,手忙脚乱的抬进马车,还有考生一出门就晕倒在门口,贡院门口乱成一团。
南时最后才走出来,实在是不想提前出来人挤人,更何况在贡院里面待了九天六夜,不刷牙不洗脸不洗澡,那个味道可想而知。
南三叔上前扶住他,“小时,饿了吗?,我给你准备了饭菜,我们回家吃”。
“我想洗澡,累的不想动了,三叔帮我洗”,南时也不管自己有多难闻,头搭在南三叔肩膀上就想睡觉。
“好,我帮你洗”,南三叔也不嫌弃他,伸手就要去背他,却被一双手拦住。
南宫翼拉住南三叔的手,“你的手上的伤口还没好,让钱二他们来”。
南三叔看看自己的手,已经结痂,只是痂还没脱落罢了,“已经好了,哪有那么精贵”。
钱二等人已经非常有眼色的抬起自家师傅,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楚雪兰看着南时已经离开,又看见俞子期也被公主府的马车接走,顿时放心下来,让车夫打道回府。
不远处的吴倩茹看到南时上了马车,不免失望,想到他在贡院待了那么久,肯定累的精疲力尽,她倒不急于一时。
南时洗了三桶水,终于让那股酸臭味离他远去,然后勉强喝了一碗红枣粥,便蒙头大睡。
南三叔他们知道南时累的够呛,没有人去打扰他休息,就这样,南时从天亮睡到天黑,直到肚子饿的不行,才勉强睁开眼睛,床边漆黑的坐着一个人影,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池山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是我,别怕”。
南时顿时舒了一口气,“你是要吓死我,好继承我的花呗吗?”。
“什么是花呗?”。
南时卡机,“做梦,说胡话呢,你怎么又翻墙过来了”。
“我走正门,你也不让我进,倒不如翻墙自在些”。
南时再次卡机,“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让你进门,那个……你找我有事,是水泥路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水泥路,我有件私事想跟你说”。
南时心脏漏了一拍,随即怦怦跳,“什么私事?”。
“那日绑架你三叔的幕后主使是秦王妃,目的是让你参加不了科举,更甚者让你深陷牢狱”。
听到他的话,南时心中不免失望,道:“这秦王妃不会是记恨我姨娘,才想报复我吧,听说当初她也是丞相千金,和我姨娘争夺秦王妃落败,以平妻的身份嫁进秦王府,后来我姨娘过世,她才有机会上位,这都过去十多年了,这人的气性也太大了”。
“若要报复,她第一个要下手的是静和郡主才是”。
南时纳闷,“你什么意思?”。
“有些人即使无害的站在那里,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威胁”,池山竺摸摸他的头,继续道:“你跟你姨娘特别像,无论是相貌还是脾气,这些是静和郡主也比不上的,更何况,柿子还要挑软的捏,静和郡主有秦王做靠山,她不敢动她,你无权无势,正好可以让她泄愤,毁了你的前途,以免你做强做大,让她再无动手的机会”。
“不止这些吧”,南时终于冷静下来,不免想的更多,“或许我姨娘难产而死的事情,就是她动的手脚”。
“十几年前的事情,你若想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时脑子飞快运转,想明白了很多以往没在意的事情,“我娘想让我查,否则,也不会让我进京”。
池山竺道:“我帮你”。
“不必”,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多冷硬,南时解释道:“你跟静和郡主就快要成亲了,这件事你就别牵扯进去了”。
池山竺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娶静和郡主”。
“啊?”,南时愣住。
“赐婚是秦王求来的,我池家本无所谓,可是我现在不想跟她成亲,便跟皇上说取消婚事”。
“皇上这么好说话?”。
“一百匹汗血宝马,我前几个月已经运往北城,东海,南疆,西番,各个将军手中,皇上从中得了好名声,自然好说话”。
“我竟不知道你前几个月是去运送宝马了”,南时顿时感觉自己是个大傻叉,以往看电视剧的时候总觉得那些女主太矫情,有什么事情也不说,憋在心里,作天作地,把所有人都作死了,好吧,她才把真相说出来,看的人觉得智商被狠狠侮辱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不到八十。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之前躲着我?”。
“我……觉得我这次考的不错,等殿试后,放榜之日,我请你吃饭可好?,我再跟你说,现在说了,怕影响考殿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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