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后知后觉看向南站,他二哥已经哭成了泪人,顾不得其他,南时连忙跑过去给他擦眼泪,“二哥,别哭,眼睛流进伤口会感染的”。

    “小时,你不是我亲弟弟是不是,宣凌才是,对吗?,你也染上天花了是不是?”。

    “是”,南时艰难点头。

    南站眼泪掉的更加多,南时只能一直不停的给他擦,“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们也有血缘关系,也是兄弟”。

    “那不一样,我和大哥一起捧在手心宠着的弟弟,原来不是我们的弟弟”。

    南时心里十分难过,“所以,你和大哥以后不会再宠着我了吗?”。

    南站最看不了南时伤心难过,连忙道:“不会的,我和大哥都把你当做亲弟弟看,以后你和宣凌我们都会宠着,保证公平,谁都不偏”。

    宣凌听不下去了,“你们够了吗?,腻歪不腻歪”。

    南站反射性的想呛回去,然后一想,这人是他亲弟弟了,要宠着,不能呛了,于是挤出一丝微笑,“你说的都对”。

    宣凌无语望天。

    南时拉着他们的手,郑重道:“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想到办法”。

    楚雪兰端着水盆,躲在帐篷后面,咬着手哭的撕心裂肺。

    昨日贤王府查出数人感染天花,朝廷揪出来两个柳家奸细,连夜审问,柳家竟然在不少大臣府邸安插了奸细,投毒也不是贤王府一家,所以,从昨日开始,送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朝廷命官和家眷,连裴玉辞都不免深受其害,裴玉辞的母亲年事已高,还来不及送到西城便已经过世,裴玉辞症状稍轻,但是今日也出现高热。

    贤王刚送到西城,紧接着贤王妃便来了,贤王妃没有染过天花,也就没有抗体,但是她一意孤行要来照顾贤王,守城的将军只得放她下来,同来的还有吴倩茹,她也没有抗体,按照她的说法,她和裴玉辞已经定亲,就是裴家的人了,理应前来照顾。

    另一个帐篷,贤王因为年纪大了,又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病发的格外快,已经开始陷入半昏半睡的状态,水疱也起了大半个身子。

    贤王妃坐在一旁守着他,隔两个时辰要把他叫起来喝药,又是一次喝药时间,这次叫醒的时间格外长,贤王妃察觉出他的身子越来越差,不由愁眉紧锁。

    贤王喝完药,精神好了一些,“趁着本王还清醒着,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嗓子疼,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就是”。

    “没有日后了,本王的身子不行了,我自己知道,再不说也来不及了”。

    贤王妃暗自拭泪。

    “不管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本王都答应你和离一事”,贤王沉默片刻,继续道:“你说的对,这些年我是忽略了你,本王说过,需要一个合格的王妃,你做到了,本王却没有做一个合格的夫君,那时柳芷秋拒婚,本王心里带着怨气,誓要娶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让她后悔今日的选择,可是再次见到她,本王才发现,她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了吧”。

    贤王妃对此仿佛已经看淡,不急不缓道:“所以,王爷是为了和芷秋斗气才娶的我”。

    “一开始是,后来连我自己都忘了,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无爱也无恨了”。

    贤王妃等到了答案,点点头,“好,我们和离吧”。

    贤王闭上眼睛,“我困了,再睡一会”,眼角晶莹划过。

    深夜,城墙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一个个吊篮满载人,慢慢往下放,禹城的人终于到了。

    南时带着人在下面接应,池山竺这次找了很多有天花抗体的人,极大的缓解了人手不够的压力。

    顾不得休息,南时连夜一个个询问,询问对方染上天花,以及痊愈的问题,七八十个人,给出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是喝了郎中的草药,再问郎中呢,郎中感染天花没挺住,已经去世,有的说用银镯子炖母猪肚,有的人说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就行,还有人说要多求神拜佛,自有神仙保佑。

    南时听的头疼,隐约感觉自己是发烧了,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他去休息,也容不得他倒下。

    最后一个李二牛,憨憨问道:“大人,你是南时大人吗?”。

    “是我”。

    李二牛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忙给南时磕了几个响头,然后道:“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住的偏僻,以前从村里到县城要走好远,又坑坑洼洼的难走,遇上刮风下雨,更是没法去,然后去年家门口修了一条水泥路,那叫一个平坦舒服,我拉着小车子,嗖嗖的就能跑十里地不歇气,修路的人都说是南大人想出来的招,我们村里人老感激你了,你说种榴莲,我们一整个村子都种了,再过两个月就能吃了,到时候我给你驮一大车来,保准你吃个够,对了,还有,我们村子里听说京城有天花瘟疫,老担心你了,一听说要招染过天花的人来帮忙,我们村子的小伙子都要来,我运气好,拉人的车子一来我就挤上去了,他们都没挤上来,后悔死了,哈哈哈!”。

    南时被他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已经好久没听见笑声了,每日只有哭声和痛苦的哀嚎声,“我想问你,你感染天花以后,是怎么好的?,是吃了什么药”。

    李二牛挠挠头,想了一下道:“我没吃药,那时候家里穷,也没钱看病,我爹娘怕我传染给其他人,都把我关在牛棚,我疼的厉害,睡不着觉,是我家大黄牛一直陪着我,我就趴在牛身上睡了几天,然后不知怎么就好了,我爹说我命大,祖上保佑”。

    南时敏锐的抓到一丝灵感,连忙问,“你家牛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李二牛挠头想了半天,摇摇头,“就是干草和牛,也没啥啊,哦,对了,我家牛之前生病可严重了,我爹说我们俩同病相怜,一起上路有个伴,然后我好了,我家牛也好了,后来我爹分家把牛分给了我,说咱俩都是有福的,以后一起做个伴,我家牛现在长得可好了,人家出再多的钱我也不卖,我要给他养老送终的”。

    南时听他长篇大论听的百爪挠心,却不敢打断,连忙问,“你家牛得了什么病?”。

    “好像是牛痘,和天花还挺像的,都是长了好多水疱”。

    南时心中大定,他终于想起来了,现代人医治天花的方法,是种痘,顾不上其他,南时连忙跑到城墙下,喊道:“楼上的人听着,给我找得了牛痘的牛送下来,要活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找”。

    守城的将军早早就被打了招呼,南大人有任何要求,全部遵从,于是,大半夜,巡防营出动,城里城外的找患了牛痘的牛,不到一个小时就找来两头,连忙给运送下去。

    刚刚从牛身上取来的白色浆液,徐太医手里拿着透明的针管,犹豫再三,“南大人,咱们还是换个人吧,这里人这么多,犯不着要你做实验”。

    “没事,我也染了天花,我来试”。

    “不行”,宣凌被楚雪兰扶着,艰难走过来,“我来试”。

    “宣凌”。

    “闭嘴,我就快死了,要试也是我先试,徐太医,快点”。

    徐太医拿着针管,眼睛偷偷看南时,似乎在等他的命令。

    “你看他干什么”,宣凌气的拍桌子,“他是秦王的儿子,是大楚的皇长孙,你敢拿他试药,你还要不要命”。

    徐太医心里一抖,他貌似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会被灭口吧。

    南时扶额,“给我们俩一人来一针,来不及等效果了,今晚就把那些患病严重的人全部注射牛痘”。

    最终宣凌拗不过,听从南时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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