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生灵魂不归,三分如人七分鬼,遥遥黄泉路,彼岸为谁开,生无可恋死何惜,三分残生七分死,轮回一念间,万劫不复矣……”
凤晚歇寻着歌声而去,见狭窄的巷子里,三个孩子灰头土脸的一边跳一边唱。
凤晚歇站在墙角怔怔的听了许久,这短短几句话将纸人一生描尽,它们最后会因‘轮回一念间,万劫不复矣’,既然如此,那这样行尸走肉的活在世上,为的是什么?
凤晚歇叹了口气,抬眼望着远天,拍了拍后背的尘土,突然发现自己唯一归处也只是一处而已。
回到小院时,甘无恙倚在门框,拿着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沿,见凤晚歇回来,甘无恙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就知道你该回来了。”朝楼上一指,小声道:“织惑的火气还没消呢,你也别跟它拌嘴了,不值当的。”
凤晚歇没见到古连心,疑惑道:“小古呢?”
“哦,在楼上陪织惑。”甘无恙正说着,听得下楼声,忽得一道影子从眼前划过,甘无恙还未瞧清是谁,凤晚歇啊得一声跳了起来。
织惑一狐狸脚结结实实踹在凤晚歇额头上,虽然没留下什么印子,却也疼的厉害,凤晚歇不好意思的作小低伏:“织惑,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
织惑冷笑道:“赔不是?用不着,我这个纸糊的鬼应不起。”
万没料到织惑气性这般大,凤晚歇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莫慈不耐烦道:“行了,多大点事,计较起来没完没了了,既然凤兄回来了,那咱们走吧。”
凤晚歇皱眉:“去哪儿?”
甘无恙道:“再去拜见一次茶珠老母。”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只觉得有风从四周吹来。忽然暗色中闪起两团昏黄的光芒,虽光芒微弱的犹如残烛,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却是一缕希望。
黑亮的木屋大开着房门,模糊中,见茶珠老母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微低着头,伸手抚摸着什么,只眸低一片淡淡温柔夹着丝丝忧伤。脚下一片白色,跪了一地的纸人。有脚步声轻轻靠近,缓慢而细小。
茶珠老母淡淡的向门外瞟了一眼,笑问:“你来了。”
“我来了。”只见一双小巧的白鞋顺阶而上,发出一声一声闷闷的咚声,白衣白鞋,身量不足二尺,黑发如瀑,精致的像个娃娃。玉墨进了房内,见地上跪了一片纸人,顺目而上,便瞧见茶珠老母膝头上的魂附。
原本是全身紫色的魂附,此刻全身黑亮,皮肤上仿佛渡了一层白光,水润润的衬得魂附越加黑润明亮。
玉墨良久不语,半晌问道:“魂附在睡觉?”
“不,它在等待苏醒。”茶珠老母轻声道,抚摸魂附头顶的手微微一住,侧目望着玉墨道:“照儿,你必须在魂附睁眼前帮我把它杀了!”
“我懂,但魂附已然与您一体,若杀魂附必会伤了您,我下不了手。”玉墨低下了头,声音里有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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