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书院开门了。
南宫夫人想大摆酒席,弄个开张仪式。被林心素拦住了,本来就是想帮助无家可归的孩童,大张旗鼓显得刻意了,于是,
没有显贵道贺,没有花团簇拥,林心素带着孩子用彩纸做了花篮子,摆在了房檐和角落,然后又和梅露冬草做了点心零食,院子里欢笑一片,冬日的阳光也难得的耀眼温暖。
突然木门被人用力推开,平静的氛围被打破。
“姐姐,妹妹来贺你开张。”
林心悠穿戴的高贵典雅,眉目俊美,妆容精致,红唇闭合中衬的贝齿也洁白如玉。
“姐姐,你此时应该在庙中安静待着呢,怎么又闲不住?”说着她缓缓的坐在凳子上,状似漫不经心地摆弄了几下桌上的东西。
“你能出来了,应该先去看看你母亲吧。”林心素无视她的嫌弃傲慢,提醒着她,她听完果然脸色大变。
“我母亲?你去看过她了?”
“看过,你母亲一切安好。”
“不可能,没有皇上诏许,你怎么能去禁地。你偷偷去的?不怕我去告你?”
“随你。”此时的林心素衣着朴素,素面朝天,倒是淡然的气质甚出林心悠百分。
林心悠一把把桌子上的糕点扫到了地上,浓重妆容下的脸也阴狠扭曲起来。
“你清高,你清高!你还有心思收留这些脏兮兮的穷东西,你干什么?京州城里会有人说你好吗?会对你改观吗?想扳回你的名声吗?”
“我对你无话可说。你出去吧。”说着她示意冬草带走了孩子们。
“姐姐啊,从云端落到烂泥里,你现在有何感想呢?”
“昔日我并不觉得我在云端上,今日我也不觉得我在烂泥里。你想找心里痛快,我看你来错地方了!”
“真看不上你和你母亲一样做派,看着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其实就是虚伪,假装到自己都信了吧!。”
“你配提我母亲吗?”说到母亲,林心素心头动怒。
“你终于生气了!藏不住了?哈哈,就这样摊开说多爽快,拿捏着高贵淑女的劲儿,你不累吗?”
“林心悠,好歹你也是皇家贵女出身,受皇家教养那么多年,竟然还是本性猥琐,无可救药。”
“呵呵,是,同为皇家贵女,皇上只疼爱你一个,宫中还有个姨母对你百般呵护,更别提在府中,我母亲只知道让我避让你,让我不要争抢。我还记得你选春装料子的日子,南宫府也早早来陪着,好料子流水似的,你挑挑拣拣的,一上午都闹不休。晚上你挑剩下的才能进我院子里!”想起往事,林心悠一脸悲愤,眼神怨恨。
“每次去宫中,抚琴跳舞就你得脸,从来没有我的份儿,我也学了琴,学了舞啊。最终满京州只知道你这个清平郡主。”
“哎……”林心素只觉得无言以对,心中复杂百味。
“不过你也不过如此啊,三言两语的谣言散出去,你不也名声扫地了?现在你娘也死了,你外家也散了。看到了吧,纯洁的伪装下其实也是肮脏龌龊,哪里都不干净。”
“是你散布的谣言?”林心素眉峰一聚,眼睛盯住了她。
“我也没说是我呀!姐姐。若你真正清白,脏水泼出去也没有人信哪!”
“覆巢之下,你我一样,林心悠,我劝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哈哈,哎呀,你看看,看我这南珠,这翡翠镯子,眼熟吗?”林心悠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耳边和手腕。
“眼熟吧……阿誉哥哥特意为大婚挑的,本来应该你戴着的。没想到最后得偿所愿的是我!可见我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既遂了心愿,希望你能安心过日子,南宫家功勋世家,你不要污了功勋清誉。”
“我是南宫府的主子,想怎么样怎么样,轮不上你来教育我!”林心悠怒从心来,抬起一巴掌就要扇下来,被林心素抓住,狠狠甩了出去。
“林心悠,我警告你,以后老实本分点。流言我自不在意,但也不会任由你中伤。还有……”说着,林心素顺手拿起一把做点心的细长小刀,漫不经心的晃着,
“还有,若你敢做伤害南宫府的事,让他们名声受累,生活困扰。我这个姐姐出面教训妹妹,可义不容辞!”
林心悠有些怕了,不由得退后几步。
“看来,我们姐妹俩还真是互不了解呢。林心悠,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拿捏,而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更无知!”
“你……”
“我现在很疑惑。罗氏谨小慎微,最擅长避锋芒,她也算细心教导了你,怎么你还是这副鬼模样。”
“你……”
“父亲也是,他深陷幽禁,竟然没有问起你,他说,罗氏教导的你颇有心机,没必要替你担心。怎么我今日一看……你……也不过如此,只能口舌之争一番,别无长处。”
“父亲!你说什么,父亲他……”
“正是父亲,他犯下大错,在祈求我的原谅。从前他最宠爱你,你有空也去看看他吧,别攀上南宫府的高枝,就不顾父母了!”
“啊啊……”林心悠本来内心深处就在矛盾着,挣扎着。良心促使她不忘过往,可本性又让她贪婪权势富贵。
被林心素一激,又气得摔了几盏茶杯,院子里的砖地上碎片满地。
“放肆!”卫淮大喝一声,拔出长剑从门中进来。
“清平郡主的地方,不容你放肆!速速离开此地!”
“你,你们……给我等着。林心素,我必有一天踩着你,让你求死不能!”放下一句狠话,又恐惧那白闪闪的剑光,林心悠抓着裙子迅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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