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次后,苏洲青帮的兄弟姐妹们,给姚少取了个小名;姚憨。姚少自己也知道,只是瞒着师傅师母两人而以。
现在,
姚少听了笙崽的帮忙,竟然是要自己给三妹喂药,不禁犹豫不决起来。
秉承着“男不和女斗”父训的姚少,无论如何下不了这个手。而且,笙崽说得很清楚,要姚少趁三妹不注意时,在三妹的饭菜里放进一撮“二号”,而且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致残,
引起别人怀疑不说,还白白损失了银子,划不着。
少了惹事儿,三妹闹将起来,影响了阿桂老板和师傅,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那,到底多大的量呢?笙崽比划着姚少的大姆指:“就这么大,尽量精准点儿的呀。”
二号是什么?
姚少不知道。
可从笙崽的叮嘱中猜到,一定是对三妹不利的药。对于这个,姚少并不陌生。前年初,和桂帮主夫妇一起创立苏洲青帮的三头目,经不住官府的挑拨引诱,公开对桂帮主夫妇声明,自己要退出投奔官府,以便求得个一官半职,下半生也有个寄托。
并强调,
自己决不会泄露帮内的一切事宜云云。
三头目是条须眉汉子,以为对结拜兄长直来直去,自己也算对得起其夫妇俩了。桂帮主夫妇听了,相互瞅瞅,然后,桂帮主诚恳地拉着三头目的右手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只是请记住你的保证,上对苍天,下对皇土。”
“如有泄露,天打五雷轰,我从此断子绝孙。”
为表自己的诚恳,三头目发下了毒誓。
桂帮主笑笑:“贤兄不必,言重了。我还不了解相信你的呀。”桂夫人也端起了酒盅:“三呀,你与我们夫妇俩亲如兄弟,怎可能不相信你的呀。来,举杯,干!”三人一起举怀,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
趁三头目挟菜之时,桂夫人对姚少使使眼色。
姚少明白,这是师母要自己趁三头目精力分散时,往他酒盅里下药。这药粉末,无色无味,是桂帮主按自己师傅生前留下的秘方,秘密研制而成的。
姚少只要把这药粉,
沾在自己的小指甲壳上,往三头目酒盅或饭碗里一伸,就完成任务。
三头目半个月后,从此失语和脑瘫,成为真正的活僵尸。最终,姚少因实在不忍下手而被师傅痛骂了一顿。是桂夫人亲自动的手,然后,大家笑嘻嘻的端起酒盅,看着三头目一饮而尽……
“姚少,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早洞悉姚少心理的笙崽,干脆直接挑明。
“可你想过没有,满崽刚暴亡,拐石匠又中毒,三妹不笨,一联想就会明白。如果她闹将起来,谁最倒霉?”“先是沈头儿,”姚少毫不犹豫,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然后是你总经理。”
不想,
沈丫头和笙崽一起大笑起来。
直笑得姚少面红耳赤,不服气的咕嘟咕噜:“我说错了吗?阿无卵(不明事理),捂空(什么都不懂,装腔作势),假肢假呆(装聋作哑)的呀!”
笙崽正正自己衣襟,
这才正色的告诉他。
“最倒霉的不是我俩,而是师傅师母。你想想,这100多个精壮,听了三妹的煽动闹将起来,那还了得?弄不好,砸了这一溜顺儿,师傅师母多年的心血付之一流,师傅师母上吊都可能的呀。”
姚少听罢,
不吭声了。
上海青帮今天的威势,姚少也早看在眼里,知道以此声势和财力,与此相比显弱的苏洲青帮,更是远不在其话下了。
记得当初来时,
桂帮主夫妇一再叮嘱,要听从阿桂老板的指挥。
因为,苏洲青帮以后还要靠着上海青帮的支持。你姚少要做我们之间的纽带和桥梁,才不枉本帮主夫妇对你的信任和寄托……
按照沈丫头的安排,13个“猪花”不和楼里的女服务员混坐,单独一桌。13个本是江浙山里妹子的“猪花”和未婚少女,天性始然。
最初的害怕压抑过去,
即恢复了顽皮的天性。
姚少按沈丫头的吩咐,空了就守着她们。因此,一忙完别的姚少,就寸步不离的守着13个“猪花”。少女们开始还有点紧张不安,这么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有空就守着自己,多少都不习惯。
可没多久,
大家都开起了姚少的玩笑。
想来姚少也实在有趣儿,不懂变通,也缺少交流,更拙于嘴巴的大块头,就知道严肃地站在那儿看着,怎么看也有些憨厚得滑稽。
三妹,
是第一个开姚少玩笑的姑娘。
一天中饭时,三妹感到今天的汤太咸,便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姚少叫:“哎大块头,帮我倒杯水,行不行的呀?”三妹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觉得喊他一下,看看他的窥态,让他现现丑,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
没想到,
姚少立即放下了碗筷。
还果真屁颠颠的跑到墙头凉茶处,倒一杯温凉茶过来,端给了三妹。这下,可不得了啦。姚少还没坐下,姑娘们便一个个嚷嚷开了。这个要姚少给自己“顺便”倒杯水,那个要姚少“顺便”给自己舀点饭,更有甚者撩起了衣衬,要姚少“顺便”给自己揉揉肚子。
因为吃得太饱,
站不起来啦……
山里的妹子们有个怪癖,围着桌子吃着聊着,不知不觉就一个个端着碗举着筷,离开了桌子随便蹲下或站着,和同伴边吃边闲聊。
三妹最喜欢的,
就是和姚少站在一起,各自端着碗边聊边吃。
有时三妹想起什么,或者和同伴争论了什么,还时不时的放下碗筷,说一声:“帮我看着”就离开了……总之,姚少不负众望,和这群待开的“猪花”成了好朋友。
因此,
笙崽第一个想到了他,这是其一。
其二呢,笙崽明白今早上师母话中的意思,自己需要找个可以接手的人啦。按现在的格局,自己沈丫头和雅芳宝英,是阿桂老板手中可以倚重的大将,大家也干得不错,让师母省了很大的心。
可是别忘记了,
西江黄府正在装修。
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大家就要跟着师傅师母转战西江黄府,这小东门的一溜顺儿怎么办?现在看来,白礼帽那拉负起了总责,也干得不错,可毕竟精力有限。
更何况那阿芳姑娘阿喘妈咪,
也要跟着转战西东黄府。
牛高马大的姚少,就似乎成了那拉手下的大将。再不让他多多参与,只怕临时抱佛脚——来不及。“姚大少,想好没有?”
笙崽深得师母真传,
深知欲速则不达,万事起头难,一经接手,再甩掉就不容易了。
“可不可以,不是我去的呀?”姚少瓮声瓮气的开了口:“人家三妹又没招惹我。”笙崽和沈丫头哭笑不得,相互看看,沈丫头捂嘴偷笑,笙崽则认真的回答。
“可以,我就这样告诉师傅师母,让他俩自己出面。”
姚少又抿起了嘴巴。
笙崽怀疑他是在拖时间。外面己陆续有客人来到,传来了女服务员们热情的招呼声……笙崽便绷起了脸孔:“姚少,我告诉你,师母早听人报告,你和三妹有点不清不白,所以一再借口推却。你可知道和‘猪花’勾搭,是要九刀十八洞的呀。”
姚少慌了,
看样子,他倒不是怕什么九刀十八洞,而且在乎自己的清白。
“笙崽,你别听人家乱嚼舌头,我姚少不是那种人的呀。”“那,你去。”笙崽不容分说,把装着二号的小纸包递过去……
上午10点半吃早饭时,
沈丫头密切注视着姚少和三妹。
直到亲眼看到他趁三妹离开后,鬼鬼祟祟的把小纸包里的二号,抖进了三妹的饭碗,还贼头贼脑的端起用筷子搅搅,才偷笑着离开。
早饭吃后,
大致准备就绪,也就是女服务员们准备上岗了。
这时,三妹忽然狂笑起来:“我出国了,洋人可喜欢我了,我赚了大钱啦。”往外就走。其他“猪花”大惊,一把拉住了她:“三妹,你怎么的呀?”
“我出国了,洋人可喜欢我了,我赚了大钱啦。”
三妹使劲儿的挣脱着,还对拉者翻了脸。
“你是不是看自己没我漂亮妒忌我的呀?放手,要不,我杀了你,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拉者赫然,吓得大叫:“三妹鬼魂附身的呀,快叫沈头儿。”
沈丫头和姚少匆忙赶到,
三妹正在同伙手里挣扎着。
“我出国了,洋人可喜欢我了,我赚了大钱啦。”沈丫头上前拉住她,示意大家放手,然后查看着三妹:“三妹,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呀?”
姚少呢,
一时似乎也急得手足无措。
“是呀,刚才都还好好的,是谁给放了药的呀?”沈丫头一扬头,恶狠狠的盯住他:“你说什么?什么约不约的?难怪有人反映你和三妹,有点不清不白?”
姚少也醒悟过来,
醒悟过来却捂捂自己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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