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吩咐二伺役,分别按住二姑娘的身子和嘴巴,然后,点燃烟枪,靠近二人下体,自己蹲用力吸烟枪嘴。但见那烟土骤然变红,发出居居居的轻响,烟泡烧得二姑娘醒了过来,疼得拚命挣扎。
吸足了烟土的阿喘妈咪,
又移开烟枪,鼓着嘴巴徐徐对着伤口吹汽。
滚滚褐色烟云直接喷在伤口上,发出了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令人直想呕吐。别说,这办法还真灵,虽然二伺役的背心全被汗水打湿,二姑娘也疼得昏过来醒过去的,可那伤口的血,却停止了渗出。
大功告成,
阿喘妈咪也累得几近虚脱,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二天过去了,黄捕头仍无动静,白早脱和白尔坐不住了,分别给督察长打来电话,直截了当的问道:“黄,明天是第三天的最后一天,上帝保佑你。”
“谢谢!明天见!”
黄捕头不急不燥。
还调侃似的补上一句:“明天上午10点正,上帝也保佑您系。”两白没听明白,狐疑的追问:“系是什么意思?是上帝让我去死吗?噢不,我可是上帝最忠实的仆人。”
黄捕头耸耸肩膀,
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是习惯成自然的口音,就像您们法国人,来不来叫上帝一样,没意思。”“什么是没意思?”两白越来越糊涂,都绝望的号叫起来:“上帝呀,宽恕您有罪的罪人吧,这中国话,可真是难懂啊!”
“哈哈哈哈!卡嚓!”
黄捕头压下了话筒。
第二天上午10点正,两白,查理爵士和巡捕房督察长,纽队副和上海道台大人,齐聚在督察长办公室。案情汇报会由督察长主持并汇报,纽队副补充。
黄捕头历来嘴巴比脑子慢,
虽然慢一步,却也能基本上表达清楚。
他讲毕,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因为他并没讲到问题的实质,这破案到底破没有?对中国话一直似懂非懂的三洋人,还在呆坐着捂着自己下巴思索时,上海道台大人问道:“督察长,本官冒昧的问一句,很显然,你这案还没破?”
“是的。”
百忙中赶到的道台大人,勃然变色。
“即然如此,你通知我准时赶到,是什么意思?”“让道台大人您,亲眼目睹法租界巡捕房,近年来破案最精彩的一章。”
黄捕头掸掸自己的警服,
慢吞吞地转向了纪队副。
“我想请你给各位大人补充补充,可以吧?”纽队副楞楞,他今天的任务虽然是查漏补缺,可实在没什么可查可补的,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蒙在鼓里。
自从二天前,
那诡异晚上。
纽队副花重金买通名为玛丽,实为玛苏罗娃的俄国妓女,冒充才在上海潍登陆的法国女郎,勾引顶头上司上勾,自己却一无所获后,纽队副就明白,自己又失败了。
多年交手,
却总是以失败告终,这让纽队副恨得牙痒痒的。
纽队副也并不是等闲之辈,出了玛丽的屋后,他回过了神儿。诡计多端的顶头上司,一准是出了办公楼又返回,把二张支票锁进了自己的抽屉。
第40章 马桶水箱
因为工作和保秘缘故,
在查理爵士亲自关照下。
顶头上司的办公室,坚固得像座小碉堡,没有特制钥匙,就连查理爵士本人也进不去,换句话说,即将进去了,没钥匙也出不来。
他的抽屉,
就是一个特制的保险柜。
没有密码,你就什么也别想。纽队副暗自骂了自己一歇:你真蠢,哪有带着支票来逛窑子的?这一条大黄鱼真是白白扔进水里了。
纽队副当然知道,
黄捕头给洋人和官府承诺的是三天破案。
因此,这二天内,他发动了自己全部的亲信和朋友,在找线索,力图抢在顶头上司前面露上一手。然而,一无所获。
因此,
纽队副断定顶头上司在虚张声势。
说不定他也和自己一样,费尽心思,一无所获,或者只有一点表面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天内破案。按理,自己承诺又破不了案,就滚蛋吧,下台吧和让贤吧。
可如果真这样,
他就不是黄捕头和督察长了。
多年来,洋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看似严厉的规定和要求,在这个流氓大享面前,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这次,一定也是这样。
顶头上司呢,
一定会装模作样的拖上一歇。
然后,再找借口解释,再保证如论如何也要破案,请大家放心云云。洋人们也同样无可奈何,只好表示理解同意。好几次大案中案,明明可以在期限内告破的,都是这样给他生拉活拖,一直沓到洋人们忍耐心的最大限度。
纽队副当然明白,
这是技巧!
没什么深奥难懂。放在我身上,一样玩得洋人溜溜转。可问题就在这里,自己只是个队副,而且是个表面听起好听,实际上也就是个普通巡捕的所谓队副。
犹如虎落平阳,
龙困浅水,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纽队副一直为能替代顶头上司而努力奋斗。所以,补充?哼哼,莫说没什么补充的,就是有,阿拉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补不充,让你个小赤佬巷币样子着急去的呀。
纽队副心里这样想着,
嘴上却谦恭道。
“督察长,我没什么补充的,一切以您的意见为准。”黄捕头仿佛正等着这句话,点点头:“那好!”一拍桌子:“带上来。”
众人惊愕间,
一个红头阿三拎了个小贼进来。
那小贼实在太小太不起眼儿,不过十五六岁吧,矮矮瘦瘦,白着张脸儿,一看就知道,这是长期混迹于街头造成的严重营养不良。
足足比小贼高了一头的阿三,
拎小鸡崽一样拎着他衣领进来。
一进屋,就向前一推:“站好!给督察长坦白。”小贼跌跌撞撞上前冲几步,一下撞在坐在黄捕头一边的纽队副身上,一抬头,脸色大变,马上害怕得连连后退。
气坏了的阿三,
又上前一拎他衣领。
“站好,给督察长坦白。”刚才小贼的表现,却给众人都看在眼里,大家便都看看小贼,又盯盯纽队副,气氛有些怪怪的。
纽队副也感到奇怪,
这狗日的小赤佬看到我,为什么害怕得连连后退?
我并不认识他的呀,莫忙,这里面有名堂,弄不好是顶头上司在搞鬼。纽队副正想说什么,可督察长先开了口:“小赤佬,当着尊敬的白早脱总领事,白尔总董,查理爵士和上海道台大人,你把昨天的交待,再说一遍。”
同时,
威严的扫扫纽队副。
“纪录!”平时也是顶头上司主审,自己记录。所以,纽队副虽然感到有点别扭,却习惯的抓过纸笔,做起了记录。可做了一半,却不由得停下了,看看记录稿,寿头(呆傻而且树大招风的人),扎台型(很风光很有面子,出风头)呀?这小贼说的不正是我的呀?
纽队副气愤的扔了笔,
回过头来,一拍桌子。
“你他妈的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你,”“素质!”黄捕头威严的提醒到:“注意自己的素质,我们干巡捕工作的,要以理服人。”
纽队副惊讶的张张嘴巴,
妈的!黄捕头怎么雅起来啦?
“继续说,继续记录,这是工作!”纽队副差点儿扑了上去,小赤佬,做给谁看的呀?可看看大家都盯住自己,纽队副只好又抓起了笔。
然而,
纽队副实在是记不下去了。
因为,小贼纯粹在胡说八道。可是,纽队副没再着急。因为他醒悟到了,这是有意安排好的一场闹剧。谁安排的?一定是顶头上司。
然而,
纽队副不怕。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就觉查到了顶头上司,对自己的不满和防范。他有些后悔自己轻举妄动,不该和顶头上司抢什么招华工。
不错!
这华工的招声一响,黄金万两,是个美差肥事儿。
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情,注定不是自己所想就能得到的。明知与上司竞争不赢,却要去试一试,不但没争着,而且还得罪了上司,有必要吗?
老纽哇老纽,
你是越活越转去啦。
以前的沉着冷静和负诟忍尤到哪去啦?纽队副不怕,还在于自认为自己,并没什么把柄捏在上司手里。凡是巡捕房抛头露面,表面荣光的事儿,都是黄捕头在做,自己顶多也就是跟着跑跑腿和喝点汤而己。
因此,
黄捕头纵然是想让自己难堪,也像是饿狮子刺猬空着急——无处下手……
“那好吧,按你的交待,赃物在纽队副家里系?”纽队副猛然惊醒:“什么?什么赃物在纽队副家里?纽队副是谁?”纽队副看看四下,黄捕头嘲弄地没吭声,其他的人则冷冷的瞅着自己。
纽队副还敏感到二个红头阿三,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是的,督察长大人,”小贼清晰的回答:“我偷了以后,看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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