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微微一怔, 接着同时朝景光走了过去,警察之中也有不少人认识他,诸伏景光只能笑呵呵又生无可恋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两人就在此时一左一右, 架着诸伏景光就走了,顿时惹的一群人大笑。
“hiro,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会在阿凛家里!”松田阵平掰着自己的手腕问:“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根本就不联系我们!”
诸伏景光:……他被冰酒关起来了。啊, 这是能说的吗?
萩原研二半是试探半是打趣:“小诸伏是有秘密任务吧?你的任务总不会和小凛有关吧?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诸伏景光:……可就是有关啊!而且遵纪守法什么的,你们两个家伙对他的滤镜究竟是有多厚?
“是那个黑泽阵?”
“小阵平, 我这会儿也觉得黑泽阵不像个好人了。”
“你们不要乱猜了,我的任务和他们没关系。”害怕两个同学真的扒出一些什么给自己带来危险, 诸伏景光立刻解释:“我和……小凛是偶然认识的,听他说今天有聚会需要厨师,我就过来帮他的忙,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你来参加聚会?”松田阵平半信半疑。
“因为我的秘密任务结束了。”
萩原研二问:“是什么任务?”
“抱歉, 机密。”诸伏景光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他没说谎,卧底的身份都暴露了, 秘密任务当然也算是结束, 比其他大多数卧底幸运得多, 他的“结束”并非以生命作为代价。
他还可以站在这里,可以参加聚会, 可以给这群怨种们做饭, 甚至未来人生一片光明。
想到这些,诸伏景光不由有些恍惚, 这一切, 似乎都是冰酒的馈赠。
一句机密, 就算几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继续追问,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嘿嘿”笑着将诸伏景光拉入人群,一杯接一杯地灌他的酒。
这么多年没联系,任务结束了还不联系,仔细担着吧,这可是来自同期深深的爱!
迦羽凛本来只喝汽水的,毕竟要忙着将琴酒炫耀出去的他一点都不想喝醉,但也不知道是谁带来了酒心巧克力,一个不防吞下去眼前立刻就出现了重影。
他醉了。
看着脸色乃至身上都有些发红的冰酒,琴酒道了声歉抱人回房,将人好好安顿在床上这才又出去作为东道主招呼这些客人。
作为黑衣组织的高层,琴酒的气质虽然偏冷但也不至于不会应酬,没了冰酒在前面“保驾护航”依旧在人群中如鱼得水。
他不喜欢,却未必不会。
他不去做,只是因为之前没必要。
琴酒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与人逢迎,推杯换盏,诸伏景光被灌得迷迷糊糊之际还看到松田、萩原转战琴酒那边,醉意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慢着,松田,萩原,你们等等!
你们知道你们在给谁灌酒吗两个祖宗!
诸伏景光连忙过去帮琴酒挡酒,谁知道组织的top killer喝醉后会不会撒酒疯掏/枪/扫/射,结果很快便被两人灌得不省人事。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喝得也差不多了,脸红红的脑子也开始迷糊,倒是琴酒的意识非常清醒,朝旁挪了挪点上了一根烟。
喝多了的两人互相搀扶着去厕所,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就跑错了,松田阵平指着前方大声说道:“这里一定有机关。”
“拆!拆!”萩原研二在旁不嫌事大地起哄。
“看我找到了什么。”松田阵平拎起装修组装家具和新电脑用的工具箱。
萩原研二大声说:“神器,一刀九九九!”
“九九九……”松田阵平说着,迷糊着,醉酒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很快便宛如哈士奇一样将衣柜彻底拆分开了。
“还有这个!”萩原研二抓起地上的扫地机器人递给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嘿嘿”笑着,接过扫地机器人就开始拆。
“这个。”
“这个。”
“这个也给你!”
两人都喝了不少,此刻做事释放本性,遵循本心地一件件将能拆的东西全拆分了。
“这里还有门可以拆。”松田阵平一把抓住了地下室的暗门,隐藏的地板早被他拆开了。
“机械专家”格外自信地找到机关,大手一挥邀请自己的幼驯染:“走,我们下去拆!”
“拆!”萩原研二脸色通红地大喊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松田阵平钻了下去。
到底是一群警察,多少有些分寸,留了不少人没喝酒,深夜散场的时候没喝酒的人便负责开车将人拉回去。
诸伏景光是例外,琴酒将人暂时安置在沙发上,打算等他明天酒醒了自己离开。
人慢慢走光了,琴酒忙着回房照顾冰酒,一时间倒没有发现外面遗留的萩原研二开来的车子。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降谷零用望远镜看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担心今天这场荒唐的party会出事,看样子还好,并没有打起来。
降谷零跳下大树,正打算离开,突然间狠狠愣住。
等等,松田和萩原呢!
因为过于担心自己的同期,降谷零冒着被琴酒抓住连同上次的账一起清算的风险偷偷溜了进去,和其他party结束后的场景没什么不同,地上垃圾一片,不用想明天伏特加和鹰取严男要倒大霉了。
降谷零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却听见客厅传来轻微的鼾声,他打眼一扫,沙发上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睡得安稳,他只看了一眼血压就上来了。
喂喂喂!
不管是松田还是萩原,这也太过了吧,你们到底还能不能有点身为警察的警觉性?琴酒那家伙明明一看就很危险!
降谷零悄悄过去,将人稍微一扒拉,对方也有些不适应地拍开了他的手,脑袋稍微偏了偏又睡了过去。
降谷零却僵住了,灰蓝色的眸中仿佛氤氲着一层淡薄的雾霭,缓缓流淌着最隐忍的情绪。
这是……hiro。
虽然有所猜测,但真正看到hiro“复生”,降谷零还是感觉内心一阵无法抑制的喜悦,鸟儿般的心脏仿佛要直接展翅高飞,盘旋在万里高空畅快的伸展翅膀,引颈长鸣。
他真的没有死,降谷零告诉自己,他就在自己面前。
手指轻轻摸了摸诸伏景光的脸,没有易容的迹象,这就是他的幼驯染,原原本本,完完整整。
降谷零鼻头突然有些发酸,在得知景光死讯的时候他明明忍住了,四年之后的再度相逢却让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想要用最好听的咏叹调来歌颂生命的美好,感谢神明的馈赠,同时也……感恩冰酒。
前辈原来真的救下了hiro。
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了,降谷零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既然hiro都没有事情,那松田和萩原肯定也不会有事。他强忍住了重逢的喜悦与激动,衡量再三慢慢倒退着离开冰酒的屋子,视线一直到门外还集中在景光的身上,仿佛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还好,他的幼驯染不是童话故事中的人鱼,他真实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什么原因便化为泡沫。
房门总要关闭,此刻的分离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逢。
降谷零抹去自己的痕迹,关好房门悄然离去了。
次日一大早,诸伏景光被表情不善的琴酒喊醒,驱赶离开,以免等下和要过来的伏特加、鹰取严男撞个正着。
诸伏景光这会儿醉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但琴酒显然没那么贴心,直接将人丢出门根本不管他是不是酒驾。
诸伏景光头脑发昏地将车子稍微开了段距离,这才停下给大哥打电话过去。
诸伏高明打车前来,上车之后便将景光丢去了副驾驶,开车的途中偶尔打量一眼弟弟,脸色从来时就没好过。
昨天,诸伏景光先斩后奏,高明结束工作傍晚回家才发现景光留下的字条。
他知道自己不该愤怒,如果是冰酒用他的生命作为要挟,景光肯定会去,但整个人却仍然像是沉入了深深的海底,无力得越陷越深,直至最后的一丝光芒从眼前消失。
诸伏高明彻夜未眠,他不知道弟弟这次还能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命回来,那个地方不只是景光一个人的梦魇,也是他的。
终于,他接到了弟弟的电话,一切似乎很顺利,冰酒并没有强行留人的意思。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告诉我。”明明是积聚了很久的情绪,诸伏高明却最终没有爆发,只看似平淡地叮嘱一句。
诸伏景光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表情流露出一抹痛苦,宿醉真的很难受。
“抱歉,大哥,我以为晚上能回得去。”诸伏景光的嗓音因为宿醉变得沙哑,比往日要含糊许多,他是真的没想到昨晚会被人灌醉,松田和萩原真是太过分了。
“怎么喝这么多?”诸伏高明问。
“遇到我以前在警校的朋友了,就喝得多了点。”
“不是冰酒的party吗?”
“嗯。”
诸伏高明虽然疑惑,但见弟弟的确不好受也不多说了,将车速放缓伸手从后座上扯了毯子过来为景光披上。
“先睡会儿吧,很快就到家了。”诸伏高明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他们现在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之前的噩梦,不会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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