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芸蹙起眉头望着自家侄女,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沈姜拍了拍脑袋,“我只记得当时我跑出废弃的工厂,在逃亡的过程中被绊倒, 最后跌下了山坡, 头撞到一个石头上,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她到底是怎么来到河边顺流而下,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不过, 另一个绑匪至今没有被抓住, 没问题吗?”
“他要是还活着的话,差不多六十多了,柳明绑架你的时候已经五十四岁。”沈知芸试图用自己手上的势力追查其下落,但是对方就像人间门蒸发了一样, 怎么也找不到。
记忆的拼图逐渐补全,就差最后一小块。
‘我昏过去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沈姜询问自己的大脑。
‘你海马区那部分记忆出现破损,它正在修复, 全部想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门。’大脑回答道。
沈姜看着杯子中的水面, 上面倒映着她的脸,‘直觉告诉我,补全那一块拼图, 我就能找到置我于死地的副人格。’
她确信沈知芸已经告诉她全部事情,“姑姑,我去看看爱德华那边怎么样了。”
“去吧。”沈知芸想到自己放到一半的工作, 就没有继续把沈姜留在办公室。
她找到在外面等候的助理,“小羊姐姐,爱德华在谁那里?”
杨舒语看到缩小一号的头顶上司,压住心里的兴奋平静地说道, “塞尔斯先生现在在edison那里。”
她好想在私密群里嗷嗷几声:小老板好可爱,亲亲小脸蛋=3=
“edison……是edc吗?”沈姜头顶的警报器嗡嗡作响。
“啊对,说是要教什么东西。”杨舒语看到小老板脸色变得阴沉,周身的粉红泡泡立马被戳破,她仿佛看到了上司在办公室大发雷霆的样子。
“他能教什么东西?!摄影技术吗?”沈姜咬牙切齿地说道,问完他们所在位置之后就快步杀了过去。
‘呜哇,同样一张脸生气都是一样的吓人。’杨舒语站在原地打了个寒噤,连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以便响应上司的呼唤。
乌托邦地下一层设置了酒吧,专门供艺人来疏解压力。
此时厚重的木门被一只脚踹开,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白天吧台基本没人,沈姜看到另一个长相端正的俊脸,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第三个人。
她看到陳冠希把手搭在爱德华的肩膀上,笑容坏坏地说着什么,“你们大白天在那里勾勾搭搭做什么?!”
陳冠希看到后辈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好像看到某些家长面对带坏自家孩子的坏人。
“我只是讲一些香岛值得玩的地方!”
“你笑得那么荡漾……”沈姜脸上写满了怀疑。
“我不是一直这样笑吗?”陳冠希冤枉地喊道。
“阿祖?”沈姜求证地看向呉彦祖,在那张正气的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放松紧绷的神经。
她凑了过去,“不好意思哈,冤枉你了。”
“我好歹跟你父母差不多大,你就不能把对哥哥的十分之一尊重分给我?”陳冠希碰了碰手里的鸡尾酒。
“不行啊,你跟荣叔差辈份了,我叫你叔,不就平白给发叔他们降辈分。”沈姜让调酒师给她调一杯干马提尼。
“你刚才跟芸姐在办公室里聊了那么久,有聊什么?”
酒调好之后,沈姜抿了一口,“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感觉太累的话,就来香岛吧。”呉彦祖对老板最近一段时间门频繁往返洛杉矶的原因有所耳闻,他注意到后辈眼底的青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对方的场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有着对世界宣战的野心。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放弃日韩蒸蒸日上的事业,跑到没有任何根基的好莱坞,“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年轻一代的影响力你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别人都是先接到一两部好莱坞的剧本,才下定决心去进军。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你来港娱,我罩着你,带你飞。”陳冠希附和道。
“哒咩,没有挑战的人生毫无意义。”沈姜喝完杯子里的酒,就抓住爱德华的胳膊,“我们先走了。”
陳冠希朝着两个人的身影说道,“见面礼下回给孩子补上!”
沈姜踉跄了一下,她回过头,“不需要,run啊!”
等到门合上之后,陳冠希无奈地耸耸肩,“这孩子真是……”
“你不想想你送的啥,妹仔能不有阴影吗?”呉彦祖想到同僚送给小朋友的见面礼——《如何避免被坏男人骗到的三十种方法》。
“那好歹是我亲自总结出来的,原本想留给我女儿。”
“我觉得edison挺好的。”爱德华小声说道。
“他的肠子比我奶奶最花的那件衬衫还花。”沈姜踮起脚,两只手放在爱德华的脸颊上,“不要跟他玩。”
爱德华望着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不一会儿就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
回去的路上,他们在走廊里见到大街小巷音像店经常出现的身影。
“黎叔~”
黎明转过身就看到熟悉的人,原本冷淡的脸上立马浮现慈爱的笑容,“哎呀,妹仔!”
“又长高啦,一年前你才到我这里。”他在自己肩膀处比划了一下。
“没啊,只是今天鞋底有点高。”沈姜把身后的爱德华拉上来,“这是我儿子,爱德华·塞尔斯。”
她看到黎明眼神变得惊悚,连忙解释道,“我在洛杉矶的养子,不是我生的。”
“你吓我一跳。”黎明拍了拍沈姜的肩膀,他对于这个同乡出身的后辈一向上心,“到我办公室里玩吗?”
“黎叔,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沈姜尴尬地挠了挠额角,她想到自己年少轻狂把黎明办公室里整瓶果酒当饮料喝下去,最后呼呼大睡的场景,“六年前只是一个意外。”
“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孩子,走,带你孩子一起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黎明询问了沈姜最近的状况,对方一一作答。
两个人在黎明办公室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离开前,黎天王叫住沈姜,“出门在外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他们到时候在小报上一阵乱写,乱七八糟的名声就给你安上了。”
“你知道小报怎么写你吗?他们说你就是新一代的edison。”
沈姜脚步停住,“黎叔,我罪不致此啊。”
黎明看到后辈一脸难以描述的神色,他‘啊’了一下,“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
“差远了,他搞过的靓妹比天上的星座还多。”沈姜眉头抽了一下,她十三岁的时候还在研究竞赛题,对方十三岁都在为爱鼓掌。
“对对对,我们妹仔是好孩子。”黎明安慰地摸了摸沈姜聪明的小脑袋瓜。
在电梯沈姜越想越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港媒里变成第二个陳冠希。
‘我现在二十一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跟他之间门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怼狗仔和记者,但我从来不爆粗口。’
‘我也不喜欢拍摄奇奇怪怪的私房照,没有奇葩的xp,除了偶尔去酒吧放松一下。’
‘到底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她把自己跟对方做的事情对标,连对方一半都赶不上,心里有些郁闷。不知道是10年之后人们的道德观念变强,还是社会对男性的宽容。
‘我敢肯定,要是无缝衔接交男朋友,港媒的措辞可要比现在还要脏。’
“我觉得是风格。”爱德华轻声说道,他看着电梯的数字变成一。
“嗯?”
“你们身上都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爱德华没有说的是,他觉得两个人都长了一副会辜负别人的相貌。
“我觉得我跟痞这个字不沾边。”沈姜碰了碰自己的脸,她成长经历跟陳冠希完全不同,书香世家,父母恩爱,遵守礼仪。
“我只是猜测。”
“猜测得不错,下次不许再猜了。”
两个人走出乌托邦的大门,覃美金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小块过于干净的地面,上面有衣服蹭过的痕迹。
沈姜转身看向未来式的大厦,她觉得姑姑一定有集邮或者是收藏之类的爱好,要不然香岛的儿子、香岛的女儿、香岛天皇巨星、四天王等都拉拢到一个公司。
‘这么星光熠熠的巨舰,真的不会盛极必衰,沉没到血本无归吗?’
‘这块地皮的风水很奇特啊。’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跟风水有什么关系啊,亲爱的道长。’沈姜眼前浮现一个穿着道袍的意识体,她没想到某个平行世界自己竟然抛弃了唯物史观,潜心研究玄学。
‘风水学中把宅邸分为八宅,大门向南,坐落北方,公司正门有水源……’
沈姜看向门口那座大理石喷泉,好像是姑姑觉得太空旷了,买了一个放在那里当装饰。
“……四象破除,本来是一个大凶的方位,无论在这里盖楼,还是开公司,轻则破产,重则殒命。”
沈姜一直觉得自己这个道系意识体神神叨叨的,但突然想到刚才跟沈知芸聊天的时候得知这块地皮之前是一座大型商场,仅开一年就倒闭了,在这个繁华的商业街看起来有几分古怪。
‘你的意思是,本来开任何公司都会倒闭,但是姑姑签下一批天王天后,他们的星光跟中和了凶象,所以乌托邦的事业才会蒸蒸日上?’
‘对……如果是正常的宅邸,太多的星光会把本元压坏,让公司破产……’
‘收,你可以停下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唉,真的不跟我学一下道学吗?’
‘不,我信仰马克思主义。’
爱德华看到女孩一直保持昂头的姿势,他学起对方的动作,没发现任何东西。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擦玻璃的阿叔。”沈姜指了指大厦上面的工人,“好像蜘蛛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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