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陪伴相处下,阿娘以时日无多。再多的叶素草也没有用。俨然一副活死人的模样,无脉博,无呼吸,心却在跳。这就是嗜血虫的奥秘。对将死之人的吊命。
夜光映过窗照在云锦的脸上,尽显疲惫,瘦弱的脸颊,晚风略过衣襟瘦弱苍凉。
阿莱,有什么办法吗?
阿莱不语。
上天从未善待我---,最后一丝亲情都不曾留给我一分。难不成是我想要的太多?触怒神罚,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阿莱守在云锦身后。心疼的看着她。
龙血森林囚禁一个怪人,或许他有办法,可从没人见过他。龙血毒物且不说,瘴气也会让你身体受损。嗜血虫只能确保你性命无虞。
明天就出发。云锦淡淡地说。
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静谧得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气息,粗壮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无名昆虫。古木参天,遮天翳日。突然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恐怖的声音袭来。这声音如怨如诉。摄人心魄。仿佛打开了一张巨大黑色的网,把你笼罩至深不见底的深渊。瞳孔剧烈的收缩。短短一瞬间云锦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
喃喃自语道:景知,救我。
顿时声音戛然而止,意识模糊中隐隐约约看见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左右,修长的身材。身材控制不住的往下沉去。无法动弹。头脑昏沉过去。
至深夜阿莱望着还未出来的云锦。心急如焚。
云锦意识逐渐恢复。睁开眼环顾四周,这洞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沉寂凄凉。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手上隐隐的作痛,豆大的血珠一滴一滴滴落盏中。
别怕,别怕。马上就好了。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他的嘴唇中吐出。
我问你答。景知是谁。
奇异的蝴蝶落在我的眉间,一瞬间入了我的心智,窥探着我的脑海,随意支配着。
我的父亲。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救我的母亲。
怪人一挥手,那蝴蝶如粉末般消失不见。云锦的意识渐渐苏醒,全身的意识也逐渐回来,来不及多想,趁身体能活动,掏出腿间的小弯刀。一个侧翻。霎时间弯刀已抵住那个怪人的脖子。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
怪人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笑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声音冷冽,如千年的寒冰。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弯刀死死抵住怪人的脖间,只需一瞬他的人头便会落地。
你需要我的帮忙,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我今天很高兴,时隔20年了吧。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人。
是啊,我有求于他。慢慢的放下弯刀。
看着怪人的面庞,他真有记载50多岁了嘛?身上破破烂烂,脸上也有些污泥。也掩盖不了英俊的五官,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药能帮你回光返照。将死之人,片刻温存。从后面的柜中拿出一瓶药。
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云锦试探性地问。
你除了信我,反则也不会来找我。你拿我的药,我要你的血。怪人挑了一眼刚刚云锦昏迷中滴落的一盏血。
云锦拿过他手中的药。正要离去。
你忘了件小玩意没带走。
云锦侧身看去,那怪人手指尖把玩着一只色艳奇异的银翅蝴蝶,眉间的一点血滴红尤为突出。
云锦不解。
怪人自顾自地说着:这名为蝴蝶蛊,朝吸花液,夕眠花丛。可摄人心魄,无情无欲。最适合操纵不听话的人了。
随即那个古怪的声音又显现,比上次更为清楚。再次醒来,在一处沼泽边上。想是摄了我的心神。想让我沼泽祭死。查阅典籍也查不到这怪人的一丝线索。只查出短短几句话,均已与我爹爹相识。此次也只是搏一搏。或许那个怪人本身因我喊了那个名字才放过我。
龙血沼泽一颗百年老树,树身枝干缠绕,盘根错节,成为一个浑然的整体,像一个庞大的活物,给人一种永逝不可撼动之感。这庞然大物彷佛笼盖着整个龙血森林。犹如心脏一般。只见那个怪人吹着手中的树叶,发出阵阵凄厉的声音。微风拂过,声音也戛然而止。那盏血如漏斗般一滴一滴滴在老树根下。它沟沟壑壑的表皮。拼命地吸允着,彷佛重生一般。
马上就会开花了。
怪人此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眸子宁静而神秘。尽是对面前这个世界的讽刺,像无底洞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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