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取药之后,阿娘的起色逐渐好感,但却好像变了一个人。龙血森林是许多人禁忌的地方,甚至是恐惧的地方,别人却是连提起都觉得晦气。这个森林隔绝着与外连接的通道。像是保护,也像是囚禁。
阿娘每当黄昏落下都会在龙血森林外围端坐至天明。神情落寞,每每叹息不止。
阿娘能醒来已是天大的好事,也不管其他。能躺在阿娘身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阿娘的温和,教导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曾想的,或许是这些年我学云知学的很像,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阿娘也会陪我荡秋千,陪我看赏药石,睡前也会陪在我身边。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只属于我的时光。我第一次放下防备。睡得很香,很沉。母亲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药草香。
早晨醒来,母亲已不再身旁。桌子上的蒸饼和粥还冒着热气。母亲应该刚走不久。享受着美味,赞不绝口:日出而食。美哉美哉。
阿莱的信卫窗口翻进,无声无息的站在我的身后。
殿下:地牢的小殿下,不见了。
今日是阿娘身体好转,亲自去田地里劳作的日子。
稻田里,农户们弯着腰,弓着背,低着头,辛勤的劳作着。田野里一片金黄,好一派丰收的喜人景象。
离稻田不远的另一处。阿莱的信卫早已埋伏在稻田的各处。这里显然成铁桶一般,连只虫子都飞不进来。殊不知这一切早已在远处的云知发现。
这是阿莱哥哥的信卫?为什么?一连的疑问在云知的脑海里。他为什么要抓我?囚禁我。
稻田肯定是进不去。如今任何人我都不能相信。
x街上,两边的路早已围得水泄不通,都是祈福的南诏臣民。阿娘坐在轿辇上,接受着臣民的祈愿。眼看轿辇离得近些,一个箭步冲出人群,还有几米。我的手突然被一股力量给拉了回来。那人手劲很大,一只手捂着我的鼻子,一只手禁锢着我的身体,我使劲全身力气也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阿娘的轿辇离我越来越远。心中的苦楚与不甘席卷全身。她可是小殿下,哪里受的今日这般。
那个力气很大的人,就这样带我离开人们的视线,往远处走去。
眼看天越来越黑暗,,这里倒像是一间破庙荒草丛生,神像毁坏,蛛网结织,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小毒虫在地上爬来爬去。我自从小是不怕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咕咕的叫着,没过一会那些信卫就把美味的食物端了进来。
喂,阿莱哥哥在哪里?为什么要抓我?那些人好像没听见一样。放下食物就转身离去。
搞什么嘛?外面一大堆信卫看着我?怎么,都不认识我小殿下,南诏国的圣女嘛?气势汹汹的说着外面的那些人,肚子却又不争气的咕咕叫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也不能跟肚子饿怄气。蹲下来自顾自的吃着美食。
哼等阿莱哥哥来了,我定要他给我个说法。
只听外面的门锁开了的声音,我以为阿莱哥哥来了,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又气不过他软禁我。
用手中的鸡腿指着他怄气的说:你最好现在就给我道歉,若是让我阿娘知道了,我也是不会为你求情盖。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穿着一身黑是干嘛?
当他摘下披风的那一刻,露出脸颊时,才发现那个人长得跟我一摸一样,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你~你~手中鸡腿掉在地上。你是谁,怎么跟我长得~~~
一样对嘛?
云知吸了一口凉气,茫然无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云锦望向这座破庙,欣然的说着:这里就是我生活了15年的地方。那也只是曾经。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物我闭着眼都能知道。在那座石像后面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山洞,有时我更多的是呆在那里。生怕被人发现。那里的毒物比这里还要多。我为什么藏在那里,那里是最肮脏,污秽,令人生怖。如同我一样。
云知完全呆住了,脸色惨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是双生子,是你的妹妹。
云知耳朵哄得一声,如同被尖刺刺了一下,全身麻木。云知不敢相信这一切,惊惧疯狂的像外逃去。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还没走两步。云锦顺势拽住云知的胳膊,让他直面向自己。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为什么一样的身世,不一样的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却还让我活着。你觉得我该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怪物一样的活着吗?你告诉我。云锦无助的嘶吼着。云锦慌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但又怕再次被伤的体无完肤。
云知的心好像被拴了快石头似的直陈下去,重重的跌在地下。
嘴里喃喃的说着:我要见阿娘我要见阿娘。胆怯的低着头。略带哭腔的蜷缩着。
云锦抬起她的下颚,弓着身。危险得让你全身充满寒意。
你要见阿娘,我就要死。云知摇摇头,早已哭成一个泪人。
云锦死死抵住她的下颚,从腰间的绛囊里拿出那个怪人给的蝴蝶蛊。
云锦轻声细语的摸了摸云知的额头:你不想让我死对不对?这个蛊没有危害只是让你失去心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
那蝴蝶蛊落在云知的眉间,翅膀轻轻摆动着。不一会银翅散开粉翼,点点粉尘落入眼睛里。银翅蝴蝶消失不见,只留下云知眉间的一抹血滴红色,便昏了过去。
云锦顺势把云知揽入怀中。云知手中紧握的曼陀罗紫色花粉撒落地上。那曼陀罗花粉就是云知给的答案,她不想伤害阿莱身边的信卫,没有把他们迷晕,他相信阿莱,一定有它的道理,后来她看到云锦,她相信她是她的妹妹。她也没有伤害她,殊不知我们是来害她的。
云锦低着头,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眼眸之中流露出浓浓的心疼之色。无声的痛哭着。但她亦不悔。
阿莱站在身后心疼不已的看着云锦,夜里微风渐渐凉意。究竟上天到底要置于我何种境地,我只是想要阿娘的疼爱的,姐姐的爱护。我曾说上天给我了命,怎么活都是靠我自己。可为何心还是这么痛。
阿莱,我好像知道答案了。她没有反抗,像是在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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