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喝多了耍酒疯的人,才会打人。
这句话在钟离镜的脑海里久久回荡,他无端有些窒息,心中全是苦涩的滋味。
邱不秋忐忑地看着他,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宗主不高兴。
他小心地解释:“宗主,凡间有一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想必殴打喜欢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咦,不对,宗主不可能被人打了吧?!
邱不秋被自己惊世骇俗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赶紧捂住自己这张招惹祸端的嘴巴,他现在是来抱大腿的,不是来等着被大腿踹飞的。
‘醉生梦浪’静静地摆在桌上,似乎提醒着钟离镜,有关那晚的回忆。他觉得她不是醉了,但是他又找不出有力证据来证实这一点。
她到底喜欢什么?
他本来不想去想她,但是心里还是翻来覆去地想。他是有些气不过了,一个小小弟子竟三番五次拒绝他。
他问邱不秋:“仙子们都喜欢什么?”
“啊?”邱不秋的嘴张得比手还大,他胆战心惊等了半天,宗主居然问他这个?
不过好在他也是情场高手,立刻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宗主:“仙子们喜欢的可多了,有的喜欢漂亮的首饰,有的喜欢美丽的衣裳;有的喜欢亮晶晶的灵石,有的喜欢双修后拿到手的修为……”
邱不秋滔滔不绝地说着,无意中偷瞄了他一眼,看到宗主望着殿外不知在想谁,眼里都是浅浅的笑意,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
春寒乍暖,嫩黄色的迎春花已在枝头怒放了。
叶萌从小厨房出来后,沿途欣赏早春的光景。当她慢慢悠悠走到静心湖畔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坐在山石上,似乎已经候在那里很久了。
“邱不秋?”她惊讶道:“你可很久没来我这了……”
他忙道:“路过,路过。对了叶仙子,思思仙子最近如何了?”从钟离镜那里出来后,邱不秋就溜到叶萌这里打探风声。
“她挺好啊。”叶萌道。就在这三五日的功夫里,白思思已经成功突破了元婴中期,现在离化神期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老宗主呢?”邱不秋追着问。
拟空?她也没见过。
叶萌想了想,安慰了他几句:“你大可不必如此焦心,现在思思还不知道那夜的人就是老宗主,若是他来找你算账,你也可以以此威胁他,他应该就不敢了。”
邱不秋:“……”
不得不说,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不过,邱不秋还是想知道那晚的情形。
“可是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如实道。
叶萌并不愿追问好姐妹这件事,但是她记得,姐妹跟她说起了一个梦。在梦里,白思思似乎有几分得手的意味。倘若梦境就是真的……
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瞬间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邱不秋刚刚想走,却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梦,是梦吗?”叶萌喃喃自语,她抬头看着他,急切地问:“邱不秋,喝了你的‘醉生梦浪’之后,一觉醒来,还会有醉酒时荒唐的记忆吗?”
“当然会有呀,”邱不秋笑道:“不过既然‘入梦’了,回忆起来也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真奇怪,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追问自己关于‘醉生梦浪’的细节了。
他忍不住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哇,是不是白思思跟你悄悄说啥了?叶仙子,你要什么都行,快跟我讲讲吧,她到底做了什么梦。”
他不禁浮想联翩,什么姿势?谁上谁下?维持多久?
如果要确保白思思头不沾枕头,那么只能她在上了。
叶萌失神地摇头。
邱不秋大失所望,那晚他卖了很多‘醉生梦浪’,不过鲜少有人失控。合欢宗的弟子多情,但是并不会用真心去爱人。
他叹气道:“唉,我这生意可真不顺,刚刚宗主还骂我,说我这都是坑人的玩意儿。”
“宗主为什么骂你?”她颤悠悠地问。
“不知道,可能有人被喝了‘醉生梦浪’的人给打了,去宗主那里告我的黑状。”邱不秋朝她挥了挥手,咬牙切齿道:“肯定是那人喝醉了,跟我有何干系……”
他走了,留下叶萌在寒风中独自瑟瑟发抖。
她真的在梦中打了钟离镜……
不对!她明明是喝多了,所以才暴打了那只黑兔子!
她能活到现在,全是沾了女主孟天琪的光。
叶萌又惊慌又懊恼,她决定最近表现得乖一点,好好修炼,争取活到成功逃跑的那一天。
无量剑宗给合欢宗的请帖很快传遍了整个宗门,几乎所有弟子,都对仙门大会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但是他们又不敢去跟宗主说,只好找了一个老好人去劝说钟离镜。
这个老好人就是前任宗主拟空。
他不情不愿坐在了钟离镜的面前,心里暗暗地想,等这事儿一结束,他要立刻离开合欢宗,跑得远远的,跑到徒孙永远找不到他的地方去。
等等……他心虚什么?
拟空请了一下嗓子,想起自己肩负的重任,苦口婆心道:“小镜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无量剑宗的仙门大会?”
“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个澶弈,我懒得见他。”钟离镜头也不抬道,他盯着手中那颗晶莹透彻的石头,另一只手似乎正在进行雕琢和打磨。
“澶弈啊,”拟空回想了一下,道:“剑修不都是那个德行么,故作清高。不过,你身为合欢宗的宗主,可不能因为私人情感而耽搁整个宗门的发展。要知道,弟子们都期待参加仙门大会,这也是一次让整个修真界见识见识我合欢宗本事的机会。”
“见识什么?”他嗤笑一声:“媚术吗?”
拟空略有些窘迫道:“就算有这事,那也是他们的弟子经不住诱惑。不过这事儿你别担心,我跟黄茹也聊了下,届时,她应该可以管束一下弟子。”
钟离镜放下手中的晶石,默然片刻,道:“你想的确实很周到。但是,我总觉得澶弈此番行动,不怀好意。”
谁都知道,叶萌和孟天琪长得一模一样,既然星沉都能知道这件事,那么澶弈肯定也知道了。
“……你别多想。”拟空看着他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不是谁都把她当成一个宝,捧在手里都怕摔碎了。”
钟离镜很敏感:“你什么意思?”
“你心虚了,老镜。”拟空立刻指着他,眼神落到他手上那串未完成的星石手链,“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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