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楼中望月阁的阁主苏馥人称千面鬼见愁,这唐殊是知道的,确实有易容昭容公主还不被人发现的本事。

    他猜定是昭容公主找上的四通楼,请得了苏馥,慕远之跟着来恐怕是担心出事,也只有这样才合情合理。

    不然唐殊怎么都想不通昭容公主为何如此怪异。

    “你们四通楼向来不与朝廷来往的,如今你却随凤驾而来。”唐殊顿了顿“这么说的话,托四通楼救我出靖国的,是昭容公主?”

    慕远之不敢造次,老实回答“算…是吧。”

    唐殊坐下,沉吟了许久“公主现在何处?”

    “啊?”

    “在四通楼?”

    “…阿殊你在说什么呀,我有些听不懂~总之你就别生气了”慕远之胡乱应着,就要往唐殊身上贴。

    “坐好!”唐殊呵斥“慕远之,如今可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你啊。”

    “我就是想见你而已…”

    正在这时,下人来传话,说北靖王与王妃在正厅为公主备下了洗尘宴,请他前去。

    正厅内,唐殊被昭容公主叫到了身边坐下,把慕远之气的直灌酒。

    舞乐声起,舞娘飘然起舞。

    唐殊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开门见山道:

    “四通楼插手朝廷之事,对你们并无何益处。”

    昭容公主一愣“四通楼?我们?”

    “不然呢?”

    “无事。”昭容公主突然捻着酒杯抿了口,转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殊:

    “我们四通楼插手朝廷之事又如何?难道北靖王府就没有和江湖中的门派暗中勾结吗?”

    唐殊拧眉,有些不解“公主此话怎讲?”

    “你说呢?”

    “不论如何,我是我,北靖王府是北靖王府,还请不要混淆视听。”

    “的确。”昭容贴近唐殊,举止在旁人看来略有亲密,好似情投意合,昭容无视慕远之愤怒的目光,只看着唐殊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北靖王为国尽职尽责,奋勇杀敌,自是不屑与布衣江湖为伍,倒是世子,深入敌国多年,想来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

    “世子别说孤说话难听,孤若是你,定会为自己的不忠以死谢罪,索性也是寿数难长,用一己之身换北靖王府让陛下安心,也算死得其所,不是吗?只要你活着一日,陛下便不会对北靖王府放心,你还不明白吗?陛下疑心的是你,并不是王爷,孤也是实在不忍王爷受陛下猜忌呀。”

    说着,昭容公主将自己的酒杯递到唐殊面前,语气蛊惑。

    “世子觉得呢?”

    唐殊看着那酒杯久久不语,脸色很是难看。

    他的确不忠,与尹知鹤之间也早有瓜葛,那敖鹰在他回府这段时间也常有拜访,他虽并未理会,可兵人与尧村一事,他确实心中有愧。

    被捕后,在靖国大牢时,他已知晓宿命,本就未顾念一己之身,一心求死,可……

    可他还有许多事未做,若他死了,尹知鹤便无需遵守承诺,以通天卫首司为首的那些与敌国私相授受的谋逆之人,更是没了顾虑!

    “公主殿下!”北靖王突然开口,叫停了舞,走上前来道:

    “殿下,犬子身子还未痊愈,不宜饮酒,眼下天色已不早,犬子也该歇息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是啊!”慕远之赶忙附和“世子该歇息了。”

    昭容公主看着唐殊,似笑非笑“好,那世子便早些歇息吧,慕远之,代孤送世子回去。”

    “微臣告退。”

    离开了正厅,唐殊的脸色才缓和许多,慕远之想上前搀扶,却被唐殊推开。

    “阿殊,她和你说什么了?那丫头平时就爱逗弄人,没个正行,你别……”

    “她劝我去死。”

    “阿殊,你别听她胡说的!那丫头向来口无遮拦!”

    “慕远之,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昭容公主是你们四通楼的人假扮,你作为楼中一员,不可能不知道四通楼效命于陛下,陛下始终是想要我的命,来换北靖王府不受猜忌?”

    “不是,阿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四通楼从未听命于荣帝,真的!你怎么会觉得昭容是……”

    已被触之逆鳞,唐殊根本听不进去“你觉得我真的会信,我死了陛下就会不再猜忌我爹,就能真的放过北靖军吗?如果真是那样,我五岁时就不会被接到京都!”

    “阿殊,你冷静一点!”

    “慕远之,你敢说当初救我之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我…”慕远之僵住了“我当时的确有,可是…”

    慕远之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慕远之,你且转告昭容公主,若陛下能下旨,昭告天下,在我身死后皇室永不对北靖不利,且永不再起狼烟,我可以死!”

    “阿殊,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想!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深知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叛国,所以我…我对你是真心相待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你真的误会了,你们这些聪明人总喜欢猜来猜去,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直接问我啊!不要听昭容那死丫头胡说好不好!”

    “如果你们四通楼和昭容公主真的没有敌意,凤驾队伍中不会跟着通天卫的人,你身为四通楼一员,自是不能违背师门之命,我不怪你。”

    说罢,唐殊再不愿多言,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知道慕远之在院外守了一夜,可那又怎样?

    他从不认为他们是同路人。

    第二日一早,昭容公主命人来传话,说是要唐殊陪同,外出打猎,北靖王不放心,自是命了唐小辛一起。

    一路上,唐殊都阴沉着脸不说话,慕远之总是会时不时的看看他,却也不敢搭话,怕再惹到这位祖宗。

    唐小辛悄然驾马来到唐殊身边,沉声低语:

    “世子,王爷临走时吩咐此行或有变,可随驾野猎也不好带太多人,若是有变,属下定会护您离开,您万不要有所顾忌。”

    唐殊有气无力的叹息“你若是只顾护我,公主若有闪失,北靖王府如何自处?”

    “啊,这…”

    “阿殊。”

    那熟悉的称谓在唐殊身后响起,唐小辛自觉的退下。

    “我们能不能不置气了?都是我的不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真的是误会了!昭容根本……”

    “慕远之!你在干什么!”昭容公主厉声打断,不悦的瞪着他“孤骑马累了,你过来给孤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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