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救命啊。”
男人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间回荡。
声音似乎离他们很近,大宅院里欣赏夜景的众人闻之一震。
“是张思桥的声音!”
共同工作多年的情谊让几个人立马识别出声音主人的身份。
月色之下,一个狼狈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朝大宅院的方向跑来。
挂在房檐上的大红灯笼微微亮着光,足以让外界的人窥见几分模样。
他的身后是数匹迅猛的阿拉伯狼。
阿拉伯狼是灰狼中的最小亚种 , 属于体型比较小的沙漠狼。
身高约半米, 平均体重18千克。
或许是因为食物缺乏,紧追男人的阿拉伯狼多位于平均水平之下。
但是对于从小就生活在现代环境下的人类来说, 一条小小的沙漠狼狼以致命。
自从与大部队分开后, 男人连续走了好几个小时,能坚持到现在都是求生的欲望在支撑。
狼群离男人越来越近, 狼口腥臭的口水顺着夜晚的微风扑来。
死亡已经没有异议。
张思桥万分不甘地闭上眼睛。
过了几秒,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
背后响起狼群哀哀叫唤的声音, 似乎遭到了重创。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张思桥没敢往后看, 闷着脑袋往远处冲。
“桥哥,这里, 快过来。”
站在大宅门口的众人激动地向狼口逃生的同事招手。
张思桥见状再次提升速度, 胸口处的心脏砰砰跳动, 像是要跃出身体。
“张哥,手给我。”
李铭城拉住张思桥,猛地用力把他扯入安全范围。
好似有无形的墙壁拦住狼群的攻击, 狼群只能看着香喷喷的人类流口水。
其中有几只沙漠狼不信邪,撞了好几次, 直到快把脑袋撞晕才放弃。
它们围着大宅院久久不肯散去,幽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异常吓人。
因为跑动的幅度太大,休息许久, 张思桥还在大口喘着气。
“年纪大了,没你们小年轻身体好。”
他摆摆手拒绝其他人的帮助,自己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众人都关心地围着他,唯独李铭城盯着他右边的袖口若有所思。
他记得很清楚,在拉张哥时,他右边的袖子里有一截红绳露出。
这根红绳李铭城很熟悉,因为他有一根,他的双胞胎弟弟也有一根。
他和弟弟的绳子上都挂着一个玉观音,是母亲怀他们时花了大价钱去庙里求来的。
研究所工作了好几年,李铭城就只见过张哥带婚戒。
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李铭城可以肯定张思桥袖口里藏着的红绳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属于他的弟弟—李铭印。
极端的环境条件下,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李铭城心里一沉,在暗中仔细打量张思桥。
虽然是大晚上,但灯笼发出的红光足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别看相遇时张思桥被狼群追得狼狈,实际上他的装备比下午的众人好上许多。
逃命时都不忘记丢下背包,包里肯定还有水或者食物。
就连躺在地上休息时,也是紧紧抱着他的包,生怕别人抢走。
又过去十来分钟,张思桥终于不在大口喘气。
人们邀着他回小院。
就在他们离开的短暂时间里,小院的石桌上又多出许多食物,填补了他们下午的消耗。
看得张思桥眼睛都瞪直了。
“这是哪里?”
“哈哈哈,我们也不知道。”
“你就当是菩萨保佑,专门派神仙来救我们。”
见他震撼的模样,众人不禁想起下午时的自己,纷纷调笑起来。
张思桥在团队的地位不低,可以说仅次于曾泉浅。
所以笑了几句后,人们就七嘴八舌地给他解释。
他们和张思桥被迫分离,此时都迫不及待地想从他口中得知大部队或者其他人的消息。
可惜他们都失望了。
据张思桥自己说,当沙尘暴结束后,周围就只剩下他一人。
至于通讯工具,更不用说,不知何时就已被沙尘暴卷走。
幸运的是,沙尘暴来时他紧抱着背包,食物没有弄丢。
否则指不定就已经死在沙漠里的哪个犄角旮旯里。
能和众人再次汇合,全靠上天有情。
听见他这么说,其他人倒也没有过多失落。
毕竟沙漠之大,无边无际,与大部队走散很正常,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对了,张哥,你吃晚饭了吗,这里有自热米饭,要不要来一盒?”
人们已经笃定大宅院就是天上的神仙派来救他们的法器。
否则大宅院怎么偏偏就移动到被狼群追杀的张思桥面前。
而且他们最初见到大宅院时,差不多也是濒临死亡。
有水,有食物,有安全的住所,自然就有好心情。
众人围着张思桥说说笑笑,唯有李铭城,他低着头站在人群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加热包尽职尽责的工作下,香喷喷的自热米饭成功出炉。
张思桥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快朵颐。
自热米饭是李铭城帮着选泡的,这种盒子的自热米饭最麻最辣。
而张思桥老家在粤省,是研究所中最吃不得辣的人。
果不其然,才吃了几口,张思桥就被辣得满头是汗。
嘴巴肿成香肠嘴,不停地斯哈斯哈吸着凉气,眼泪都快辣出来。
“哎呦,怎么选了个最辣的自热米饭。”
其他人见他的模样慌着去找水,但是矿泉水被李铭城放在最下层,翻找不易。
张思桥被辣得已经说不出话,他扯开背包掏出水壶咕咚往下灌。
清凉的饮用水顺着口腔进入喉间,慢慢缓解辣意。
在张思桥大口大口喝水时,李铭城拿着新开的矿泉水冲过去。
他大喊道:“张哥,水来了。”
就在即将把水送到时,不知怎么,李铭城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张思桥。
“哎呦,我去。”
两个人以上下交叠的姿态倒在地上。
张思桥因为突然受到前后撞击,疼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李铭城则趁机他的袖口里翻找。
熟悉的玉石触感令他的身体一顿。
即使只是用指腹摩挲,他也能感觉到玉坠的模样。
—是观音菩萨。
李铭城的心重重沉下,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冷静地扯出红绳玉坠丢在地上。
“张哥,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李铭城慌忙站起来伸出手去扶张思桥,其他人都跟着搭把手。
“哎,铭城,你的玉坠掉了。”
有人眼尖看见地上的红绳玉坠,连忙提醒李铭城。
李铭城的弟弟李铭印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所以研究所里的人都知道玉坠的来历。
“还真是,谢谢李姐。”
李铭城佯装惊诧地拾起玉坠,然后摸向脖子扯出相同的红绳疑惑地说:“不对,我的没掉,这个是铭印的。”
“铭印的红绳怎么会在这?”
红绳玉处在的位置刚好就是两人摔倒的地方。
紧盯着张思桥的李铭城看到他眉头皱起,下意识去摸右边的袖子口。
在摸了个空后,面色稍稍变黑。
恰巧这时有人道:“我看到了,好像是从张哥。”
张思桥成为视线的交汇点。
只见他面不改色道:“沙尘暴结束后,我看见沙子里有个红色的东西,扯出来才知道是红绳玉坠。”
“铭印那小子不是总说玉坠对你们很重要,我就把玉坠捡起来带走了。”
张思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还记着要把玉坠给你,结果我给搞忘了。”
他说的话合情合理,但刚才见到的画面李铭城可以肯定,张思桥没有把玉坠还给他的想法。
不过现在不能和张思桥撕破脸,即使大闹开,张思桥照样有各种办法推脱。
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张思桥到底知不知道弟弟的下落。
李铭捧着玉坠叹了口气:“哎,不知道铭印怎么样?”
他愁眉的模样成功令众人担忧起同伴的安危。
“铭城,你别担心,铭印有福气,肯定会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如果李铭印和大部队分散,要想活下来不容易。
“嗯。”
李铭城闷闷地回答,脸色十分不好。
他独自走到角落里坐下,其他人见状都有眼力地没去打扰他。
而小院子里的闹剧同样被老宅子和其他几个小家伙看在眼里。
“大白,那个人肯定在说谎。”
小金龙信誓旦旦,他没有错过闹剧中张思桥的各种微表情小动作。
懊恼,遗憾,后悔,还有听见李铭城说到李铭印时的心慌。
小符人补充:“那个叫李铭城的人也知道,他是故意摔倒的。”
老宅问:“还有呢?”
闹剧发生时,大石小石悄悄打闹,没注意小院里的场景。
它们答不出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老宅用大力气敲了敲它们的小脑袋:“不认真听课,罚你们明天不许吃饭。”
嗷嗷嗷呜
狮子头流泪jpg
两头上课开小差的狮子如遭雷击。
脑袋上的疼还算小事,最关键的是竟然不许吃饭。
虽然他们是灵,不需要靠吃饭来维持需求,但人类的菜肴味美极鲜,酸甜苦辣咸,吃起来更有风味。
不让他们吃饭简直比罚他们做数学题还要痛苦。
小金龙和小符人:愉快看戏,呲牙jpg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看看张思桥的身体情况,说明什么?”
“答出来惩罚减半,答不出来惩罚翻倍。”
老宅不是心软,是受不了两头狮子学在耳边学狼嚎。
狮子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半天不吃人类食物勉强能够忍受,两头小狮子打起精神,誓要让惩罚减半。
虚
很虚
这是大石小石的第一眼印象,但他们肯定不能说得这么简单
就好比语文卷子里的文章问答题,回答“是”或“否”后还需要分析原因。
“秃头,鼻炎,长期熬夜,黑眼圈重,眼袋突出,口臭消瘦,心脏无力,全身都虚,体内有毒素堆积……”
“将死之相,他快嘎了。”
为了保证答案正确,大石小石把张思桥全身上下的毛病说了个遍。
然后各自分别又被敲了个爆栗。
大石小石:qwq,难道他们说的不对吗?
再看小金龙,他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只有小符人若有所思。
老宅无奈:“符宝,你来说。”
被主人亲点,小符宝笑弯了眼睛,脆生生道:“综合可得张思桥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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