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别人谁不知道燕云十二骑令牌的含义,可是长安却知道,这令牌不仅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同时还有着另一层含义。
令在人在,令失人无。
而对于燕云十二骑而言,这是比他们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如果一旦丢失了它,那么他活着与否都不再重要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丽姬能够逃脱拓跋无为手心的原因。
因为她跳崖后,便将令牌直接扔了。
拓跋无为是骄傲的,对于他的每一个部下,他从不会让你必须留下,你可以走,他不会阻拦,但是目前为止除了丽姬无人离开。
而燕姬,她的令牌在她手中,自那日燕姬的尸首被火化后,她的令牌便被长安戴在了身上。
长安将怀中的令牌拿了出来。
那是用千年寒冰打造而成的令牌,却是用最炽热的岩火炼制而成。
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淬炼,它的坚硬程度可以说当世无任何一利器可以与之抵挡。
此刻它在阳光的照耀下,炫出的光芒让人一时间竟然移不开眼睛。
拖也慢慢将怀中的一串令牌拿了出来。
“这些令牌你准备怎么处理。”
拖也面色间也带了沉重和哀戚。
“之前四大将死去的时候,令牌是怎么处理的。”
“埋在四方之位,继续守护着北燕。”
长安听到这不自觉的笑了下,看着拖也。
“守护北燕,还是守护拓跋宏呢?”
拖也听到这句话,心神间不自觉颤了下。
“长安,什么意思,他们。。。”
长安反手一把将令牌握住。
“不重要了,不是吗,无论是与不是,从他们丢下这块令牌开始,就再也与燕云十二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拖也看着此刻沐浴在阳光下的长安,她的神情冷冽,整个人带着一丝寒意,就仿佛如同他手中的这串令牌一样,即使经历过烈火的淬炼,也抵挡不住内里的冰冷。
“呃。”
“拖也,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长安听到这拖也忍不住的闷哼声,想他看去,就看到他右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而胸口处渗出点点血迹。
“我没事,可能昨天。。。”
话还没说完,长安直接上前扯开他的衣衫,里面的白色里衣早已鲜红,长安惊愕的抬起头看向拖也。
拖也立马挣扎开来。
“我真的没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我以前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就是看着渗人。”
拖也若无其事的将衣服整理好。
昨晚,他背着无边,单手抱起东英,一手持剑杀出重围时,不经意被人刺了一剑,不过那人也当即被他徒手劈断了剑,并且拿着断剑直接反杀了。
拖也没有说昨晚的危险,但是长安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砰咚。
右边的房间里传来声响,长安和拖也对视一眼立马跑了过去。
长安将门推开,就看到一个人跌倒了床下,他正在地上爬着,慢慢的想桌边挪去,最终还喃喃的念着:水。
长安这一刻很想哭,但是却又忍住了。
她慢慢放轻声音,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蹲了下来。
无边的眼神从看到杯子的那刻就呆住了,来不及多想,就着长安的手,疯狂的喝着。
只是水太少,明显不够。
拖也直接拿起水壶,放到无边的嘴边。
长安无力的跌坐在一旁,看着前方的一幕。
记忆中那个总是活泼、嘻哈爱笑的无边如今就这样,仰着头,在那咕噜咕噜的喝着水。
等喝舒服了,无边这才松了口。
原来他直接抱住了,水壶的嘴,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但是一点也没什么感觉。
他看着一旁的长安,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恢复之前那无理取闹的模样。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就喝你这么一点水,需要如此哭丧着脸吗?”
长安的眼神看看移向无边。
无边不自觉避开。
“别哭了,要不然他知道了,梦里来找我怎么办。”
无边说着很嫌弃,他想做起来,但是手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拖也帮忙将他翻了个身。
虽然很是尴尬,但是无边觉得自己脸皮厚。
“东英怎么样了。”
“她还在昏迷。”
拖也看了眼长安然后说道。
“哎,要不是我偷偷在药方里加了味草药,恐怕东英就和小。。。”
话还没说说完,无边立刻闭嘴,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长安狐疑的直直看着无边,拖也眼神示意。
“就和那些小孩一样了。”
无边忽然又很是感伤的说着,语气还拖长。
“是燕云四骑吗?”
长安想了想,说道。
“你怎么知道。”
无边很是夸张,他靠在桌角,要不是此刻他手脚不便,恐怕都要蹦起来,不过看到他这模样,长安也放下了下心。
果然对于无边来说,天大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那他们。。。”
无边忽然摇了摇头。
“不在了,都不在了。”
忽然想到什么又嘲笑的说道。
“不过啊,不是燕云四骑,而是六骑。”
听到这,长安和拖也的脸上都有种奇妙的意味。
“想不到吧,还有两个吧。”
“是四大将之二吧。”
长安无奈的说道,实在是对于无边这明显炫耀的语气有点受不了。
本来她还很担心,但是此刻她就觉得这份担心有点多余。
“嘿,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如此不解风情。”
无边很是生气,偷偷觑了眼长安,见她此刻明显转移了视线,这才松了口气,和拖也眼神一对,立刻低了下来。
“他们以为,将自己的兄弟出卖给了拓跋宏就能升官发财,可是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那熔炉下的引子。”
无边立刻又激动起来。
“身为燕云十二骑,拓跋无为那小子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尤其是那两个人,不仅让他们掌管一方兵马,还给了他们自由,结果,竟然为了权利投靠拓跋宏,残害自己的兄弟,只是啊,害人终害己。”
无边只要想到那两人的下场就很是兴奋。
“陛下,这四人跟随拓跋无为回到圣山,是因为他们体内具有神药,只要将他们炼制便能重塑丹药,到时,陛下大事又岂会不成。”
“哦。”
拓跋宏看着那炎炎烈火,眼神逐渐眯起,语气婉转。
“等朕大事成,到时你就是新的北部首领。”
北风和东河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渴望。
见识了权利之后,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放弃,况且拓跋无为已逝,自然他们也该去追求更高的权利。
只可惜二人还没等到那一天,就直接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拓跋宏。
拓跋宏手持长剑,眼中带着冷冷的笑意。
“他们血液中有神药,可是这神药又岂是区区便足够的,自是多多益善,放心,等朕大事成的那日,自然朕一定封你们为王。”
拓跋宏再次一剑刺去,然后直直的将剑扔在地上。
等到最后,那二人便被扔入火炉之中,如那之前的四人一般。
无边还在想着过去的事情,就看到长安给他检查伤势,当即无所谓的笑了下。
“别看了,治不好了,我可是神医,他又怎么可能给我留一丝希望呢。”
无边知道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使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了。
他本就天生乐观,经历此番变故,倒也,觉得还过得去。
毕竟不然呢,他早该在那般折辱下就活不下去了。
“长安,你要小心拓跋宏,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哎,都错了,当初我们都看错了。”
无边说到这忽然叹着气。
当初拓跋无为只看到了拓跋宏的野心和能力,却忘了这样一头猛虎一旦出山,却无人能压制,这危害得有多大。
无边很是沉痛。
拓跋无为选择拓跋宏的原因,他们其实都知道,可是到了如今,却发现有的时候这原本是好的一方面却往往成了双刃剑。
长安没有说话。
“拓跋宏想要那神药的药方,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药,就算有,也不能给啊。”
无边说着很是摇了摇头。
“那神药到底是什么。”
长安终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燕姬和我说过,那神药的药方是你的。”
长安这句话瞬间打破了无边本还想蒙混过关的幻想。
他驽了驽嘴唇,看着长安,最终仿佛失了精气神一般。
“你知道拓跋无为为何会如此短命吗?”
听到这句话,长安整个人忍不住颤抖,拓跋宏无为的离去,对于长安来说依然是个不可触及的伤痛,即使她伪装的再好,也无法如此坦然的说起他的生死。
“无边,这个和皇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因为这个神药。”
长安迟疑的说着,只是很快好似想到了什么,立马上前揪住无边的衣服,眼睛中带着疯狂。
“是不是,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服用过。”
长安说道最后声音低了下来。
长安几乎不用确定,便知道这就是事实。
她无助的跌坐着。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
“因为如果不吃,他,会死的更快。”
长安瞬间看向无边。
拖也也紧紧的盯着他。
“圣山冰冷,除了雪狼,根本不可能有人生存,你说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么活过来的,况且还有人根本不想他活着。”
无边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唯独拓跋无为,让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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