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至今还记得那一年,他去圣山,准备碰碰运气,看看圣山的常年冰雪能否帮他孕育出新的草药,同时也想看看会不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他本就是一个爱药如命的人,只是却没想到刚入圣山,就迷失了方向,最后差点被大雪掩埋,至今他还记得死亡来临时,眼前出现的那个孤傲的少年,救了他。
他的身边永远伴着一匹狼,少年面色阴鸷,整个人仿佛从地狱中走过来一般,看着他时的目光也多是不善,甚至无边隐隐觉得此人根本不想救他,只是不想他污染了圣山上的雪罢了,亦或者是自己碍了他的眼。
后来相处,果然如此,少年对他爱答不理,但是好在也没有将他丢下圣山,他偷偷摸摸的寻摸了一个房子居住,将自己的医术放置好,每天偷偷摸摸的种植草药,过得不亦乐乎。
少年从不给他一个正眼,自己一个大活人还没有一匹狼重要,不过即使如此,拓跋无为也感知到面前的少年其实很不好,只是当时他以为是因为久居圣山影响了他的身体,但是却没想到。。。
直到那日,远处来了一群刺客,他躲在一边看着少年就这样一人一狼单方面虐杀了来杀他的此刻,招招狠辣,无边还来不及感慨什么,就见那个少年忽然直直的往前方扑去,即使如此最后依然用剑狠狠的插入雪地中,保持着自己不倒。
他匆忙的上前,只看到那人给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然后倒了下去。
他中了毒,从小就中的毒,而且没有多少时间了。
只是拓跋无为清醒后听到这只是呆了一瞬,然后慢慢地笑了。
“你想清楚,这都是传说,这不可能,你这样会死的,人的经脉怎么可能倒流。。。”
无边苦口婆心的说道,只是面前的少年直接拿着手中的书,眼中涌现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可能又如何,那我便做这第一人又如何?”
“你。”
“况且,就算不试,我就不会死吗?就算死,我拓跋无为也要改变这个世界,让世人再不敢欺我。”
碰。
无边被这一幕吓得不断后退,刚刚差一点他就被剑直接刺中脚了。
他看着拓跋无为狂傲的样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仿佛他本就该是那样的人,将这世间踩在脚下。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真有什么,也无人会怪你,而且如今我已经得到了这个药方,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去试,你,就不想见证下这个伟大的奇迹吗?”
无可否认这句话无边动心了。
逆行经脉,同时让毒药成为人的营养,将人体的机能和潜力发挥到最大,这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眼前这个少年就这样将自己交给了他,他看着躺在浴桶中,面色狰狞,明明很痛苦,却依然咬紧牙关,死死撑住。
每七天,就要更新草药,让药效变得更加猛烈。
有好几次,他洒草药的时候,两只手都颤抖,只是眼前的人,每一次都在他继续撑不下去时,握住他的手将草药洒了进去。
眼前的人太狠了。
无数次,他都以为眼前人撑不下去了,可是七七四十九天后,那人便消失了。
他还以为他被化成血水了,结果那人竟然跑去大雪中练剑,彻底让自己的潜能激发到了最大程度。
一个人、一把剑,在漫天飞雪中,就这样穿着单衣,舞出了气镇山河的姿势。
“你,还活着。”
无边激动的看着眼前人。
十三岁的拓跋无为还没说什么,就被眼前人再次轰炸。
“你疯了,你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你怎么还跑出去练剑,你不想活了吗?”
“当然想,我不仅要活着,还要成为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如今我不做到了吗?”
无视无边的欲言又止的眼神。
“况且如今,我筋骨已重塑,自然改多加努力,这样才能将它利用到极致。”
“你疯了吗,这是你的身体,不是你的剑。”
无边满眼的不可置信,心中抑制不住的胆寒,眼前的人早已视自己的生死于无物,或者说这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是利器。
拓跋无为举着自己的剑。
“不,剑是随时可以被人夺走的,而他,却能成为永远不背叛的武器。”
说起往事,无边明显多了几丝寂寥。
那个时候,他想治好拓跋无为,怕的就是他对视间的无情最后会屠戮了世间,也屠戮了自己,直到后来长安的出现。
看着长安的伤心和无助,无边才继续说道。
“我一开始以为这样很好,但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一页纸后面还有一页,只是被拓跋无为撕了下来,这个世上从没有什么可以不劳而获的人,而那个药方不过就是通过快速燃烧人体的机能而已。”
说着他又看向长安。
“后来我去找过他,只是拓跋无为说,即使是又怎么样,你觉得我还有未来吗?”
无边叹了口气。
“这个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拓跋无为了,没有人能再像他一样了,他是一个奇迹,也是不可能复制而成的。”
“所以后来无为才会将药方销毁。”
长安强忍着悲伤说道。
“若是如此,如今药方已经在拓跋宏手里,那。。。”
无边摇了摇头。
“这药方根本造就不了第二个如同拓跋无为那样的人,但是却可能让人迷失心志,最后整个人变成杀人的武器,从而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若是如此,或许这才是拓跋宏想要的,不是吗?”
拖也复杂的声音悠悠传来,却瞬间让二人怔住,最后恍然。
“是啊,拓跋宏想要的就不是一个像拓跋无为那样的人,毕竟那样的人他根本驾驭不了,反而会被压制,以他的为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再给自己的头上再加一座山呢,所以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就是一个心智全无,只听令于他的人。
“糟了,那。。。”
无边忽然说不出去了,他慌张的表情再看向长安的时候瞬间收紧。
“错了,都错了。”
无边忽然颓废的说道。
“我竟然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什么意思,你。。。”
长安听着无边的话,很是疑惑。
“我一直以为拓跋宏是想再创一个拓跋无为,所以我一直再跟他说不可能,他只会造出一个怪物,还不断的说怪物的危害,若是。。。”
“若是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就是那个怪物,你说的可能加大了他的野心。”
拖也说着又觉得不对劲。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能控制这个怪物呢。”
拖也看了眼无边,又看向一边深思的长安。
“拓跋宏的妻子萧氏的母亲是南疆巫蛊的后人。”
听到这句话,拖也瞬间看向长安,满眼的不可置信。
“什么,那他。。。”
“巫蛊,传说中可以蛊惑人心的邪术,怎么会,当初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
无边忽然焦急起来,整个人很是激动,细看之下还有丝颤动。
“百年前,巫蛊之术作为一种邪术,通过蛊惑人心,让人成为一句傀儡,而被当时的皇族而不满,可是他们的力量防不胜防,稍不留意,可能就就会被蛊惑了心智,后来为了除掉他,南齐和北燕一起联手,付出了极大地代价才镇压了这个氏族,只是,这个世上,谁又能说是绝对的正义和邪恶呢?”
长安不只想到什么,面色很是复杂。
“而在南疆之中,亦有善良的族人,通过此术帮助百姓,只是那一场灭顶之灾,世人皆以为没有一个活口,可是却有一个少女因为当初正在山下救治百姓而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便隐形埋名,恐怕即使连萧氏的母亲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拓跋宏怎么会知道呢,你?”
拖也带了丝疑惑。
“我当然,不知道,是无为和我说的,我来北燕的时候,萧氏早就已经去世五年了,我当时还很好奇为何拓跋宏没有妻妾,后来才听到这个人,而每当提起这个人,无为总是很复杂,他才跟我说了这个秘密。”
“若是如此,恐怕拓跋宏是知道如何控制人心,让那怪物为他所用。”
长安的神色不明,听着拖也的总结,看了眼无边,一时间让他很是瑟缩了下。
“拓跋宏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一身黑衣包裹,力量极大,后来就被转移了,然后就是东英了。”
无边一脸的无奈。
“东英,是不是也是他的目标。”
无边看了眼长安,很是艰难的点头。
长安听到这一句,整个人仿佛都不会思考了,她的眼神逐渐充满了悠远还有迷茫。
她怔怔的看着无边,然后又看了眼拖也。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今她到底该怎么做。
“长安,东英没事,她就在房间里。”
长安摇了摇头,对于拖也的安慰,长安并没有好受。
忽然院子外面出来声响,几人对视一眼,长安立刻站了起来,让他们就在房间里不要出去。
砰砰砰。
大门的声音很是激烈的响起,就在外面的人不耐烦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大门直接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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