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发动了“钞能力”技能。
鹿以意的换衣间在一楼走道的最末, 隐蔽性极佳，房间里有一整面的大柜子，和一片贴在门后的镜子。
他穿上一件纯白色的舞衣，再在双腿套上长长的白色连袜, 低下头, 给芭蕾舞鞋的系带系了一个可爱的结。
栗色长发在跳舞时, 如果披散下来，会有些妨碍动作, 于是又咬着发圈, 拿梳子把头发扎成两个丸子头。
对着镜子照了一下。
头上的两边丸子，跟着晃了晃。
可恶，真是甜妹！
天呐天呐还是白丝！
鹿以意对着镜子做出几个表情，越看越觉得可爱, 但是过一会又叹出一口气——
为什么他一个直男要欣赏自己啊！！
他锁上换衣间的门, 走进班级的舞蹈室。
舞蹈室窗明几净，一整面墙都是镜子，木板地面光洁如新，毫无灰尘, 连缝隙都是干干净净的，保证没有任何一根可能伤到学生的倒刺。
门后有一排格子，专门用来放东西。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女生, 正在抱团聊天。
鹿以意非常低调地走进来，当即注意到了多条落在自己身上隐晦的打量视线。
他没有说话, 把自己的水杯和毛巾放在了格子里。
水杯放进左边，毛巾放进右边。
站在教室人群最中间的女生见状，忽然嗤笑一声，看不过去了, 向他走来。
“新来的。”她扬扬下巴，目光落在两个柜子上，“你有几个柜子？一人只有一个换衣柜，一个换衣柜对应的就是一个放东西的格子。”
鹿以意回答：“五个。”
“？？？”
女生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问：“你有五个换衣柜？”
鹿以意平静又疑惑：“我有一间换衣间。只要了五个格子，怎么了吗？”
女生：“……”
整个教室：“……”
鹿以意短暂思考，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练跳舞很苦很艰难，自己是空降练舞，又有特权，难免被人窃窃私语，刺话两句。
——比如跳舞也能砸钱吗。
人群传来一声：“有意思，什么时候跳舞也能砸钱就好了。”
——比如有钱人家的公主。
人群又是一声：“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啊。还要自己整出一个换衣间？闻所未闻。”
——又比如被拉出来和某知名女士对比。
人群最后一声：“拿了kendall的剧本？kendall模特圈不呆了，来跳舞是吧？要不要这么好笑啊。”
鹿以意：可恶，果然是这样！
不过没有关系。
心态放平。
既然已经来到舞蹈室，自己跳好自己的就行了。
一开始开口的人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回答，不由面子上有点过意不去，觉得尴尬起来，最后只能潦草地骂了一句。
“草，真没意思。”
舞蹈室里又走进一个少女，打断了这里有些尴尬的气氛。
顿时，房间里其他人无处安放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姜稚：“！”
她性格胆怯又内向，面对如此多的视线，明显很不适应，连身体都瑟缩了一下。
她僵硬地走到格子前，垂下头，放好自己的水杯。
看这种人显然更没意思。
其他女生的目光收了回去。
“你、你性格真好啊……”姜稚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看到鹿以意站在身边，下意识和他说话，“她们一大清早就在骂人，只有你一直没有说话。”
鹿以意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她们骂的是我。”
姜稚：“……”
舞蹈课很快开始。
顾诗云执教年龄不长，是一位年轻又严厉的女老师，头发染成金色，唇上涂着鲜艳的红，语速飞快。
姜稚站在人群边缘，安安静静，把手放在胸前，交握的力度微微用力。
她知道教室里其他同学对新来的小公主的敌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她完全生不出恶感。
第一节是顾老师的舞蹈课，她会不习惯吗？
姜稚有些担忧地看过去，微微怔了怔。
鹿以意有着很漂亮的一张脸，五官似甜美欲滴的玫瑰，杏眸清澈得像是积雪般，熠熠发光。
即使在美人如云的艺术生里，也轻轻松松地把其他人拉开一大截。
她跳起舞的动作，太耀眼了，太闪亮了。
像是在发光。
更重要的是，出乎意料，她比谁都刻苦努力。
控腿——
单脚站在细细长长的凳子上，用手把另一只腿缓缓拉起，直直拉到头顶，再把手穿过腿，保持不动。
很考验平衡感和柔韧度。
连平时的第一名都会露出有些犹豫的神情。
然而鹿以意已经把腿抬起来了。
……
鹿以意内心龇牙咧嘴：他了个去，疼疼疼！要歪了！倒下去了！
他经验丰富轻车熟路，在心里又开始拉出谢矜言，无声地哔哔赖赖。
谢矜言，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
开心啊！幸福！
顾诗云巡视整间教室，姣好的眉越蹙越紧，面上显现出一丝不耐来。
现在的学生，稍微挑战一点有难度的动作，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竟然还有人，刚刚上凳子没过一秒，直接平地摔下来。
这也太拉了！
顾诗云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视线一转，忽然看到站在角落的，新来的少女。
咦？
姿势很标准，表情很平静，动作稳定流畅，还有轻灵的美感。
顾诗云眼前一亮，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一拉，帮少女把扶在腿上的手放开了。
少女还没有摔下去。
鹿以意：“……”
顾诗云和颜悦色：“你叫鹿以意吗？潜力很不错。”
鹿以意惜字如金：“嗯。”
内心头晕眼花：谢矜言……呜呜呜呜你带我走吧！
顾诗云鼓励地问：“感觉怎么样？”
鹿以意依然惜字如金：“可。”
内心戴上痛苦面具：谢矜言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
终于到了宝贵的课间休息时间。
鹿以意走到格子边，拿起杯子喝水。
旁边姜稚一脸羡慕地看着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刚刚可是顾老师的课，你好厉害呀。你是怎么保持平衡感，还忍住疼痛，没掉下去的？”
鹿以意有气无力：“我在想渣男。”
姜稚：“？？？”
在舞蹈课，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拆解，为了锻炼肌肉记忆，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抬手，都要保持很久，直到手臂深深地酸痛。
还需要掌握舞蹈技巧。比如前桥、后踢腿和串翻。
为了锻炼体力，体能课上，还有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增强核心力量。
鹿以意保持着撑在地上的动作，全身是汗，叫嚣着疲累和酸痛，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身边的人都放弃了，趴在冰凉地板上。
可他还在咬着牙坚持。
他忽然想起，自己跳舞的入门，是曾经世界里年迈的奶奶教会自己的。
奶奶年轻时，是舞团的首席，被誉为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奶奶拉住他的手。
“这就是跳舞啦，鹿鹿，你觉得舞蹈入门简单吗？”
年幼的鹿以意仰起头，脆生生地咬字：“难。”
“难是吗，”奶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以后会越来越难的，但是越努力，越有回报。”
——“这就是跳舞。”
……
在这所学校，也有部分的文化课。
跳完舞之后，下午到放学的两三个小时，用来上文化课。
英语课在最后一节。
顾诗云不教英语，但是负责这个班级的整体进度。她提前走进班级，问了一声：“今天要来的是一个外教，不太会中文，你们有谁英语比较好的，可以帮忙翻译一下。”
班级里一片寂静。
顾诗云也不在意，她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她上午很满意的新生身上。
“鹿以意，你是尚扬高中的？”她微微一顿，“那一会就你来吧。”
话音刚落，她的人就走了出去。
上课铃声响起，走进来的是一个外教。大叔摸了摸茂密的胡须，先来了一句“hello， everyone”
然后外教不说话了。
此时，翻译的压力给到了鹿以意身上。
鹿以意镇定自若，这么简单的句子，他闭着眼睛都能翻译出来。
他开口：“嗨害嗨，小兔崽汁们。”
所有同学：“？”
外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人给自己做同声传译了，很光荣很顺利，于是接着往下说。
“i anbsp; very glad to be your teacher”
鹿以意：“爷来勒！”
所有同学：“……”
教室门外，是半开放式的走廊。
谢矜言穿着淡蓝色的校服，上面戴着“尚扬”的金色校徽。身形颀长，气质优雅，站在门旁教室里看不到的地方。
他是来接鹿以意放学的。顺便接到鹿家的要求，进到学校里，来看看他们的宝贝女儿有没有受欺负。
鹿以意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谢矜言：“……”
好像和他来之前预想的画面没有什么不同。
他垂下眼睫，轻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受欺负？做梦。
鹿鹿只能让谢神在床上欺负！！
（开着保时捷闪亮更新）（下车）今天也是帅哥（叼玫瑰花）（玫瑰）（强忍着）（推墨镜）（靠墙）怎样，ba……（滑倒）by…哎呦我（原地后空翻7200°接转体10800°左脚踩右脚，右手抓脚后跟，左手摸后脑勺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在你面前比心）hi老婆，有评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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