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小姐抬回一个浑身浸血的人!

    还是个男人!

    庄子里的人炸了锅,各个都惊讶的不行。

    何止他们惊讶,容纭见着这个男人时反应也没好到哪去。

    她的惊讶不在于他身上的血,而是他晕倒的地方……和当初系统告诉她的简直要差十万八千里!

    若非她今日心血来潮往这边来玩,她就算在那里等到头发白了也不会等到想等的人,更别说助他登位,帮他躲过一劫了。

    暗骂一声系统不靠谱,容纭一边让茯苓快去叫人,一边小心翼翼翻过这个带血的人,他唇色惨白,嘴唇干裂的起皮,脸上几道缭乱血痕,一抹血迹从嘴角拉至下颌,由浓渐淡,残戾嗜血。

    拿手帕轻轻给他擦一擦,血迹微干,不太能擦掉,容纭皱起眉,他看起来伤得好重。

    这时护卫她的家丁闻讯赶过来,他们瞧见那名男子时皆是一愣,心道哪家的公子,长得如此俊美,衣着也不似凡物,但……怎么看上去如此凄惨?

    “小姐,我们来。”瞧小姐要去碰那男子手上的剑,几人连忙开口。

    容纭:“你们来也没用,我试过了,他不肯松这把剑。”

    昏迷成这样,他也死死抓着手上那把利剑,足可见其尚未闭眼之时的强横和狠辣,才能在身上流了这么多血的时候,依然撑着这口气不松手。

    “你们过来把他弄上马车,小心点,别让他又伤着了。”

    “别去碰他那把剑,他不肯松就让他握着。”

    容纭指挥着人,又连忙让人去请城里的大夫,花多少钱都行。

    家丁迟疑:“小姐,往您的马车上搬?”

    “是啊,赶紧的,再晚了别折腾出人命来。”容纭催促,示意他们快点。

    “是,小姐。”几人终于不再磨蹭,小心的去抬这个倒在地上的人。

    容纭在一边看着,一双杏眸紧紧盯着那名男子,瞧他似乎不舒服的要皱眉,一双汪汪然的杏眼瞪人:“你们力道轻点呀,别给他弄疼了。”

    家丁僵住,他们压根没用力啊。

    “唉呀,快点。”容纭不满,嫌他们好慢。

    家丁脸色更僵了:“是。”

    总算将这人抬到马车上,几人纷纷做擦汗动作,可要累死他们了,比抬几个大箱子还要累人。

    “快马回庄子,注意别颠着他了。”容纭扶着茯苓上马车,落下一句吩咐就钻进那华贵宽大的车厢里。

    此时那染血之人已经被置于一边的侧榻上,凤眸紧闭,俊眉斜飞入鬓,端得一副华贵英俊相貌,是容纭见过的所有男子中最好看的一个。

    尤其是他这会儿带着病弱中的苍白,削弱了锋芒,平添几分弱气,更惹得人想亲近。

    小心拿帕子拧了清水,容纭细致给他擦脸上的血迹,第一遍微微打湿,待血迹不是那么干了,才动作轻柔的给他仔细擦干净。

    茯苓在一边看的不是滋味,小姐自小受家中宠爱,哪里会伺候人啊,微酸道:“小姐,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容纭道,将手中已经染了血的帕子递给她,“换了新帕子来,他身上伤口多,别叫污血又惹得他病情加重。”

    “暧。”茯苓找到一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摞干净的细白布,是自从来庄子这边就一直备着的。

    但就算白布再多,清水终究不够,容纭只勉强给他擦净脸上脖子和手掌处的血迹,其余只能等回到庄子上再说了。

    好在这处离最近的庄子不远,在容纭盯着他干的起皮的嘴巴瞧,想着要不要给他喂点水时,马车骤然停下,她防之不及,差点伏倒他胸膛,好在她及时撑住手臂,才没歪下去压坏了他。

    茯苓眉毛一竖,朝外面斥道:“怎么驾的马车,要停时也不知说一声,压着小姐可仔细你们的皮。”

    “是奴才们疏忽,小姐恕罪。”

    请罪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容纭揉一揉手,没太计较,只让他们赶紧回府抬了担架来,将他抬回庄子里去。

    庄子里的管事听说小姐捡了个人回来,惊讶的眼睛瞪圆,连忙跟着抬担架的人一块出来,待瞧见小姐的马车里真抬出一个衣裳浸血,狼狈苍白的男子,嘴巴张成一个圆。

    “小姐……”

    容纭知道管事的性子,他们都是被爹嘱咐过的,瞪他一眼,娇哼:“不许你和爹还有大哥告状,回去我自会说。”

    管事面色尴尬,心思被拆穿,有些僵硬道:“没……老奴没想告诉老爷。”

    容纭哼一声,迈着脚步去追前面已经抬进府的人,只给身后的人落下一声:“大夫来了就将人请进来,别将人拦在外面。”

    “是,小姐。”管事应下。

    容纭追上前面那些家丁,跑了一会儿,脸颊有些红,现在虽是八月算入秋了,但太阳一照,再跑一会儿,不免还是会觉着热,让颊上染了颜色。

    ”把他抬到我隔壁的厢房去。”

    众人咋舌,小姐要让这男子在她院里的厢房安置?

    茯苓皱眉:“小姐,这不合规矩。”

    容纭昂起下巴:“怎么不合规矩?我救的人,我要看着他好起来。”

    “快点,赶紧些,他身上的污血还没处理干净呢。”

    茯苓无奈叹声:“是。”

    “再命人多烧些热水。”容纭又道,她看别人处理伤口,好像都要热水的?

    “还有我带来的那些药,都找出来,等会儿瞧瞧有没能用的。”她的药都是爹重金给她备的好药,应当能有些用处。

    “奴婢这就去拿过来。”

    两刻钟后,给他清洗干净表面的血污,容纭对着这些药犯起难来,她不敢瞎给他用,正在她要将这些瓶瓶罐罐看穿之时,外面传来管事的声音:“小姐,大夫请过来了。”

    容纭心喜:“快将人请进来!”

    “快给他看看,他身上有好多伤。”

    大夫点头上前,待查看过床上之人手臂、大腿和胸膛上的刀伤,皱眉:“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容纭心一提,紧张:“会危及性命?”

    大夫摇头:“他命大,这些伤都不在要害之处,好生将养一阵日子,应该不成问题。”

    容纭放心,不会危及性命就成。

    她这会儿松的气,在入夜后见他醒来之时,又高高提起。

    床上男子睁开一双黑眸,骤然看过来的眼神阴骇冷戾,但随即又变成一片茫然,愣愣盯着帐顶不说话。

    容纭悄悄眨眨眼,他这是什么表情?

    试探着问一句:“你醒了?”

    他瞳仁动一动,盯着帐顶的眼神转过来,改而盯着她。

    他的眼神很纯粹,专注而又认真,含着些许清冷,但他盯得太认真了,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瞧得容纭有些耳热,不自在道:“你既醒了,那就好生歇着,大夫说你这几天最好少动。”

    说着她转身要走,身后这时却传来有些沙哑干涩的声音,很慢,一字一字的往外冒:“别……走……”

    容纭身形一顿,指尖动一动,又转回身来,微微鼓了鼓脸,又瘪下去:“干嘛?”

    这人好生无赖,夜间叫她一女子别走,知不知羞的。

    浑然忘了,在他醒之前,她自己还搁这里面待着呢。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依旧艰涩,凤眸迷茫之色浓重。

    容纭觉出些不对来,上前坐到他床沿,皱眉看着他:“你忘了?你受了好重的伤,身上衣裳都叫血染红了,我看见你时你晕倒在地,手上拿着一柄剑,我想给你拿开你也不松。”

    男子看看此时空空如也的手,狐疑皱眉:“没……有。”

    他手上没有剑。

    容纭哼哼:“我费了好大劲给你拿下来的。”

    她把手腕摊给他看:“你身上污脏太多,得擦干净,还得敷药换上干净衣服,拿着那把剑没法给你穿衣服,我说了好久好久的话你才松手,还将我手腕给掐红了,你看。”

    她手上已经没有了红印,不过相比于别处白皙细腻的肌肤,这一圈还是稍稍有了很浅的一圈淡青色,让人一眼知道,她没有撒谎。

    她还要再说,手腕上突然覆上一圈温暖的力道,是男子的温度,有些粗砾,他笨拙的抚着她的手腕,声音还是一样的哑:“不……不疼。”

    容纭耳尖微红,不自在的挣一挣手臂,“你松开。”

    “我弄疼你了。”他的话音总算勉强能顺溜,“你帮我换了衣服,我不好。”

    容纭杏眸瞪圆,这人怎么空口污蔑她呢,她可没看他身子。

    “不是我帮你换的,你别瞎说,是我的家丁换的。”连忙道。

    他顿一顿:“那……也是你让人帮我换的。”

    容纭想一想,这句话倒是没错。

    突然忧愁,他这样子,可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她蹙眉想着,连他手掌还握着她手腕的事都忘了,直到他稍稍扯一扯,才让她惊觉起来,正想说让他放开,听他道:“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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