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了让他多带些人,但容纭还是不放心,第二天早上身边一有动静,她就睁眼醒了,手臂环上他的腰,轻轻道:“我陪你一块过去。”

    “嗯?不困了?”裴承珲挑眉,沉闷的声音从胸腔中震荡出来,听在人耳中酥酥麻麻的,惹得容纭舒服的眯一眯眼,又想伸懒腰了。

    她喜欢听他的声音,尤其是这种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的沉喑语调,叫人着迷。

    “回来再补觉。”容纭懒洋洋道,白嫩的脸贴在他胸膛。

    裴承珲一笑,既然她愿意起,那也好,省的她又直接睡到日高三丈,回头又不肯好好吃午膳。

    “那就起。”他道。

    吃过早膳,前院早已备好了马车。

    容纭走在裴承珲身边,一走近,她就瞧见立在马车边的十五个人,朝旁边容家管事问:“都是身手极好的?”

    容管事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小姐,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挑的,他们是身手最好的。”

    容纭挑剔看几眼,勉强还算满意,目光淡淡看向他们:“往后你们就跟着姑爷了,一切听他的。”

    “最重要的是……”容纭顿住,眼神突然带上气势,“保护好他,可是都听清楚了?”

    “我等谨遵小姐吩咐!”齐声嘹亮的声音,有规矩,听起来也中气十足,容纭点了点头。

    十五人紧接着又一致朝裴承珲见礼:“属下等人见过姑爷!”

    裴承珲凤眸微掀,扫过这些人,淡声应下:“嗯。”

    他的眼神没有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只是一瞬,又回到容纭身上,眼眸晦暗,嘴角勾起一个笑,低声道:“先上马车。”

    容纭点头,被他揽着进了车厢。

    车厢门一关,她都还来不及反应,鼻端是他突然靠近的炙热气息,她闷哼一声,跌落他怀里,脑海浮沉之中,所有一切都是关于他的。

    “这么怕我出事?”裴承珲声音极哑,盯着她的目光暗沉极了。

    容纭两腮微热,在他深重的目光中小幅度点头,手臂软软环上他的肩:“呐,你不能出事的。”

    这话听得裴承珲眼眸更暗,搂着她的力道深重有力,忍不住又俯下身子来。

    到宝阁楼时,容纭身子软的不像话,杏眼不高兴的瞪着旁边这个还在笑的人。

    裴承珲眉眼尽是笑意,在她腮边碰一碰:“到了,我们下去。”

    容纭轻哼,打算等会儿她就要回去,不与他一道,下次也不陪他来了。

    她这会儿还一副与他闹脾气的样子,但进了宝阁楼,头一件事是召来大掌柜,还有宝阁楼里一众人,告诉他们裴承珲是她的夫君,往后宝阁楼就由他管了。

    眼风扫过去,十成十的支持裴承珲的姿态,无声警告他们别耍滑头。

    大掌柜等人早收到了消息,本来也没动过恃老作弄人的心思,再加上此时小姐如此维护的姿态,他们更不敢有别的想法。

    “姑爷,您随我们去亲自去瞧瞧?”说完宝阁楼的基本情况,大掌柜问道,毕竟说得再多,都不如亲自看上几眼来得清楚。

    裴承珲点了点下颌:“嗯。”

    容纭就不去了,她在一边坐下歇着,他身子一转,她的手就想往碟子里的点心伸,她以为这人应该不会知道,哪想他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容纭手还没碰上点心呢,裴承珲眼神就递了过来。

    容纭:……

    手指不自在的蜷了蜷,但仗着现在人多,又理直气壮回视,慢条斯理的拿起点心吃起来。

    裴承珲失笑,只道:“这些甜腻的东西少吃些。”

    容纭眼眸弯弯:“知道了,知道了。”

    她这回是真没多吃,所以等裴承珲再回来,她半点不心虚,直接迎视他的目光,随他打量一边的点心碟子。

    “只吃了一块?”裴承珲挑眉,是早膳吃的太饱了?

    哪啊,容纭对着他没有瞒的,鼻子一皱,嫌弃:“忒甜,不如容府的点心好吃。”

    合着是挑嘴,裴承珲笑一笑:“既不爱吃外面的,下回出门带上些容府的点心。”

    他确实不想她吃太多零嘴,但更不想她嘴挑时连样合口味的东西也吃不到。

    “好。”容纭笑,余光中看见外面掌柜晃过的身影,只在门边站着却不进来,猜到他定是还没看完呢,起身道,“你去忙,我也要回去了。”

    裴承珲挑眉:“在这无趣?”

    “呐,左右连个歪躺的地方也没,坐的胳膊腿疼。”抬起手给他看,那样子,十足不乐意,和他埋怨起来,“凳子也咯人,不如家里舒服。”

    裴承珲知道她是个爱舒坦的,若有所思环视一周,拍拍这个想回去的人:“那就回去,我让他们送你。”

    “不要,他们得跟着你的。”

    “不打紧,我在宝阁楼出不了事,先让他们送你回去。”

    容纭:“那我回去后,就让他们再来。”

    “好。”

    从宝阁楼里出来,容纭撑着裴承珲的手臂上了马车。

    裴承珲没走,站在一边看着,等马车走远了才回到宝阁楼。

    她不在了,他这会儿周身的气势便不复之前的温和,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疏冷,让宝阁楼的掌柜更不敢小瞧了他。

    他们刚刚可是清楚瞧见了,这位新姑爷眼睛利的很,真货假货,什么年间的东西,有多少年头了,来历如何,一眼就能看破,瞧着比他们这些在这一行混了不知多少年的人还要有经验,一点不像是初入这行的人。

    “继续。”偏冷的音色,裴承珲余光扫过旁边的大掌柜,示意他接着之前的话说。

    大掌柜:“是,姑爷。”

    “小姐,前面有人堵着路了。”车夫朝车厢里的主子道。

    “嗯?怎么堵住了?”容纭把玩着吊在细颈上的玉佩,眼眸盯着上面的图案瞧,漫不经心道。

    车夫:“瞧着像是两家人在争执,谁也不肯让路。”

    “哪两家的?”容纭放下玉佩,随口问道。

    “孙家和吴家。”

    这两家啊,容纭知道,孙吴两家一直看不对眼来着,这些年明争暗斗,是众所周知的仇家。

    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了,容纭闷在车厢里觉得烦,干脆支着腮靠到车窗边去听热闹。

    “今儿我还就不走了!看谁有时间耗着!”吴平知那个气啊,他马车走得好好的,结果孙家小子偏要来拦他的路!这口气让他如何忍得下?

    孙敬全恶狠狠瞪他:“你让不让?”

    呸,好大的脸,谁有那个闲心堵他的路啊?他以为他们吴家是什么大家?在崇平府谁都认得?一辆破马车,要不是吴平知出声,他都不知道对面堵他路的是吴家人。

    不知道是吴家之前,让也就让了,但既然知道是吴家了,孙敬全怎么也不可能让,不然回家他爹知道了,能揍死他。

    吴平知翻个白眼,都不想再理他,被人挑衅到跟前了,还想他让路,孙敬全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两边僵持不下,容纭等得有些烦了。

    等烦了的何止是她,堵在这的人谁都没那个耐心,但偏偏谁也不想当那个引火上身的出头鸟,只能又干等一会儿,最后无奈从旁边开始疏通,该退的退,该让的让。

    当然,堵了这么久,谁都不是脾气好的。

    众人你一个不小心,我一个不小心,等吴家和孙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车轮子已经不知被什么手段给弄坏了,这回可好,得,想走都走不了,只能在原地干瞪眼,等着下人回家再去叫马车。

    见此两边路人幸灾乐祸,暗道活该,让他们两不干人事!怎么就没直接把马车拆了让他们摔个大马趴呢!

    “打听清楚了,那名女子是谁?”公孙川肃着脸问,他是寻着卫王留下的隐秘暗记找过来的,可是到了渡原府,线索突然就断了,他们着急啊,卫王这次兵行险招,虽然宫里那些人松了警惕,可是那样重的伤,若是不早日找回卫王,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这十几天急得他们连睡觉都不敢睡,想找人,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广撒网,一人负责一地,而他则来了崇平府。

    公孙川来这已经有十天了,期间一点消息也没,愁得他头发都要秃了。

    正打算再找几天没有线索就放弃这里,谁成想刚刚一打眼,瞧见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生的姝容绝色,实在耀眼,所以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也就是这几眼,让他瞧见了她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

    瞬时,公孙川捏紧了拳头,差点没忍住直接唐突的冲上去。

    好在他还有理智,按捺住心急,沉下心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今情势不明朗,他不能心急。

    因此只暗中叫人去查刚刚那名女子是谁。

    “查到了,是容家的马车,车上的女子是容家小女儿,容纭。”

    公孙川沉眉:“确定了?”

    “是。”丘霆肯定,那女子样貌很扎眼,朝人问几句就能问出来了。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一个消息,朝公孙川道:“那名女子,几天前刚刚出嫁。”

    公孙川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刚好就几天前出嫁了?

    丘霆同样一脸沉重,不知道该怎么办,卫王这是……娶了个平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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