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黔倒也是不在乎被人这样言语警告,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岳父大人放心,本督能娶到夫人那是三生有幸,必回好好对待她。”
听到那四个字,傅缳的头皮又开始发麻,她莫不作声的站起身,朝着上坐的二人欠了欠身。
“祖母,父亲,你们先说着,我去看看二妹妹那边。
傅正怀点点头,“别耽误了时间,等会还要一起用膳。”
傅缳应声答应,转身出去的时候,警告的瞪了一眼沈黔。
沈黔挑眉以示回应,唇角的笑意彻底划开。
去看傅娓只是傅缳的一个借口,她顺着抄手游廊走了片刻,脚步一转,回到自己未出嫁前的院子。
院门是敞开的,跨过门槛,院中的一草一木都被打理的紧紧有条,仿佛她从未离开过的样子。
阿兰和绿枝跟在傅缳身后一人长的距离,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番,阿兰戳了一下绿枝的腰,口型示意她说话。
绿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薄唇微张,“要说你说,我不说。”
阿兰渴求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一只讨要骨头的小狗一般。
绿枝别过头,强硬的不看她。
阿兰还想在说什么,就见傅缳幽幽的转过身子。
带着审视意味的明眸上下打量起她俩,“你们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干什么哪,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得吗?”
阿兰朝着绿枝哼了一声,小跑走到傅缳跟前,谄媚的跨上傅缳的胳膊,“小姐,我和阿兰想问问您,明天的宫宴您带谁去?”
傅缳明锐的目光在她俩身上来回看了一瞬,薄唇微张,“自然是谁都不带。”
明日宫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好过。
所以她决定谁也不带,以防人多造成她分心。
“小姐,你为什么次次进宫都不愿意带我。”阿兰有些失落,若是没有带过人就算了,可是近几次入宫傅缳都是带的绿枝。
傅缳对于上辈子阿兰死在宫中一事一直有阴影,她过不去,所以不想上辈子的事情再次发生。
虽然她明白事情的发展早已不是上辈子的轨迹,但是她还是不想让阿兰跟宫里牵扯上关系。
到底是过不去那个坎,还是心中恐惧,其实她也是不明白。
不过,她其实还是明白的,她迟早得有一天迈出这个坎,不然这样对阿兰其实也是不公平的。
“皇宫就那么好?你就那么想去?”傅缳眸色黯然,郑重的问道。
阿兰摇摇头,“奴婢只是从未进过宫,对宫里好奇罢了。”
“这世间人都说皇宫富贵,奴婢也想去看一看到底有多富贵。”
“是挺富贵的,迷了多少未知人的眼,断送多少年轻的命。”傅缳哀叹道。
“小姐,您就带我进宫去看看吧,奴婢保证,就这一次。”
阿兰伸出一根手指,眨巴着眼睛撒娇。
可是阿兰不知道的事,未来的很多年她都是在宫中度过,偶然谈起今日的事,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傅缳沉默不言,良久长舒一口气,似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那明日你们就跟我一起进宫见识一番。”
“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们两个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阿兰一听傅缳松了嘴,整个人瞬间蹦起来,轻轻的晃着她的胳膊,“谢谢小姐,奴婢发誓,绝不离开小姐的视线。”
傅缳被阿兰晃的左右摇摆,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好了,好了,阿兰你快把手松开,让人看到像个什么样子。”绿枝浅笑,走上前扒开阿兰抓着傅缳的手。
顺手又替傅缳整了一番被她抓的有些凌乱的衣服。
傅缳温和的笑着,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手撑着下巴,看着二人大闹的模样。
她这两个丫鬟一静一动倒也十分相配。
傅缳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领着二人匆匆从院子中离开,回到正院,去等着用午膳。
她一杯水下肚,正院的院子里方才传来动静,她扶着阿兰的手起身,缓步走到门边。
却没想到看到了她活了两辈子依然觉得很是惊悚的画面。
沈黔扶着傅老夫人的胳膊并列走在傅正怀身旁,傅正怀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手顺着胡须款不走着。
而傅老夫人更是一副满意的模样,一边听着身边两人说话,一边点头,时不时附和两句。
沈黔也全然没有往日那副如罗刹般黒沉的面庞,眼角噙着温和恭敬的笑意。
要是被不了解实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三个是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
傅缳仿佛被雷劈过一般,薄唇半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接下来她该说些什么。
三人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很是默契的把目光全部投向她,而且同时露出疑问的表情。
而后傅正怀率先开了口,“怎么不在屋里坐着,出来做什么?”
傅缳回过神,勾起一侧唇角耸耸肩,“不出来,我还不知道督主竟有这般本事,把父亲和祖母哄的这般开心。”
“夫人这是吃醋了?”沈黔笑着打趣。
傅缳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吃醋?督主你在说什么笑话。”
他被沈黔几句话拱的火瞬间上来了,全然忘记父亲和祖母还在身旁一事,语调上扬反怼道。
“缳儿,够了!”傅老夫人扬声呵斥,顺道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祖母!”傅缳面露哀色。
很久了,她祖母都没有这样当着外人的面呵斥她,如今却只因他和沈黔说了几句,祖母便这样,她气不过。
周围的环境瞬间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傅正怀慌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再站着了,快些进去吧。”
说着,他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傅缳的背,眼神示意她不可如此莽撞。
傅缳喘了几口粗气,方才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条路来。
傅老夫人扶着沈黔的胳膊从她身边越过,径直进了正厅。
判断着前面的两人听不见,傅缳一把扯过傅正怀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父亲,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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