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是不打算再插手此事了?”右相敛起脸上的笑意,沉沉的开口。
沈黔面色平淡,“皇上是什么意思,本督自然就是什么意思,右相大人能明白吗?”
“沈督主还真是皇上的心腹,只可惜不知今日过后,皇上还会不会信赖督主。”
右相面露怒火,袖袍一甩,“告辞。”而后阔步离开。
沈黔看着右相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底却是莫名的开心几分。
他除非是真傻,这个时候才会跟他们在牵扯太子的事。
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面的事情就跟他再无干系。
江南盐运案本来就是永隆帝交由锦衣卫去查的,他只是把所有查出来的东西都原原本本的告知永隆帝罢了。
皇后的事,明家的事,更是跟他毫无干系,他最多就是当了一个看客。
“督主,右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严途摸了摸脑袋,诚心发问。
沈黔淡淡瞥了他一眼,以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是抬起脚步,继续往宫外走。
沈府。
一直观察者院子里动静的阿兰听到外面传来的的脚步声,忽然惊喜地蹦起来。
“小姐,好像是回来了。”
从起来之后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傅缳就一直正坐在榻上,拿着一本书慢慢看。
阿兰听到动静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动静,既然沈黔回来,那就是说明她猜测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她缓缓地抬起头,把书放到一边,目光澄静,看向门的方向。
整齐的脚步声悄然临近,一抹绯色的身影映入傅缳的眼帘。
她微微坐正身子,眼底含笑,“傅缳恭喜督主目的达成。”
沈黔一脚迈入屋中,双手背在身后,附一听到这话,一侧唇角勾起。
“夫人这是恭喜本督啊,还是在恭喜自己啊。”
他说着,走到傅缳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姿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脸。
傅缳缓缓抬起眼睫,轻轻眨了几下,“都恭喜不可以吗?”
她脑袋微微扬了扬,一副娇俏的模样。
沈黔抿着薄唇,点点头,“夫人说可以,自然便是可以。”
而后,走到榻的另一旁坐下。
绿枝和阿兰见见两人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便双双欠了欠身离开。
听到门板合上的声音,傅缳抬眼看了一瞬,脸上的笑意瞬间敛起。
她偏过头,晦暗不明的目光盯着沈黔,郑重的开口。
“皇后被废,太子必然坐立不安,如今在京城的成年皇子只剩下贺兰渊,督主不觉得咱们给人家铺路了吗?”
若是非要让她在太子和贺兰渊之间选一个,那她宁愿选择太子。
蠢货虽蠢,那他也比小人强。
贺兰渊的心机和城府都太深,还有前世的恩怨,她怎能让他如愿。
“夫人放心,太子的位置,只要陛下一日下旨,那他就一日做的稳。”
这一切沈黔似乎早已料到,神色平稳。
“不过督主,傅缳还是很想问问,近日在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缳正色的开口,她料想到了沈黔今日的目的是要做些什么,但具体是个怎样的过程她并不知道。
但是想要扳倒当今皇后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不是有个十乘十的证据,绝对是难以做到的。
而且,这事情还不能沈黔出面,因为还不到他与永隆帝闹翻的那一步。
所以,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绝对要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
她想着,唇角便勾起笑意。
沈黔看到傅缳的这副模样,似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今督就该把夫人装扮成锦衣卫带进宫去看一看,省的夫人这样好奇。”
虽然沈黔是这样吐槽,但他还是把今日在紫极殿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讲给傅缳听。
傅缳瞪大眼睛,长着嘴巴,迷蒙的轻眨眼睛。
良久,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难于置信的回过神。
“所以,督主,您从头到尾就做了一个看客是吗?”
“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您手中的那把刀对吗。”
“嗯哼。”沈黔傲娇的挑了挑眉。
“真不愧是宫里走出来的人。”傅缳瘪瘪嘴巴,低声吐槽。
梳理今日朝堂上的整个过程,那就是由锦衣卫查清的江南盐运案开了头,然后才牵扯出后面的事情。
沈黔之前向她透露过,江南盐运案早都彻查清楚了,只是锦衣卫一直压着没有往永隆帝面前递。
而如今,好巧不巧,就在明家刚入京没几日,沈黔就把这个案子递上去。
而且,明家入京的事情还是沈黔知会人告诉杨皇后。
杨皇后担惊受怕,所以又逼着杨国舅动了手。
况且,还就那么巧,正好碰上贺兰渊遣人送明家人回去。
这绕了一大圈,先把杨晋逮到朝堂,然后明家人出来告状,在牵扯出买凶杀人的具体原因。
关键是,这整个事件看似很有牵扯,但其实又找不到牵扯在哪。
而沈黔,在整个这些案子中,只在江南盐运案中露了面,可这江南盐运案又是永隆帝交给锦衣卫的。
所以,他可是好好的把自己摘出去。
不过,傅缳攸的抬头看向沈黔,“督主,其实明家这个时候入京,是您做的吧。”
沈黔淡淡瞥了傅缳一眼,并没有回答,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
傅缳哼笑,了然道,“我原本以为明家或许投到了贺兰渊的麾下,如今看,明家怕早是督主的人。”
明家拜访贺兰渊,像他示好,怕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为的就是借贺兰渊的手,收拾杨家买凶的人。
贺兰渊是心思缜密没错,但他对于那个高位太过执念。
他或许不是不是明家想要利用他,但是他对高位的执念让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所以,即使冒着被永隆帝怀疑的风险,他也应下明家的请求。
因为他知道只要贺兰泽倒下,京中成年的皇子没有他的对手,永隆帝再不喜他,也不得不为大周的江山考虑。
直到此,傅缳越发的感觉,其实沈黔的心思才是最深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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