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玉手镯拿在手里,言姽还在疑惑她刚刚为何浪费口舌跟这人说话。
华服男子以为言姽就剩一只手抓着他,他就能挣脱开,结果他还是低估了这位姑娘的恐怖实力。
言姽给华服男子留了面子,不再抓着他,专注看向手里的血玉手镯。
仔细看,这个手镯确实不是普通的血玉,而是胶黄色的如琥珀一样,里面一丝丝血色的头发,转动间好似无数爬动的细虫子,和贾子梅脸上胎记里的脉络一样,要更加诡丽一些。
但一想到这是尸油和死胎的心头血,言姽嫌弃地只拿食指和拇指捏着。
身后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小白烛,转身就想将血玉手镯给他。
“还是你拿——”声音戛然而止,言姽低头看向身前。
胸口心脏的位置,一把长剑从身后刺穿她的身体,元安娘给她的湛蓝色上衣晕开一片暗红色。
“庆路!”华服男子大喊道。
言姽回头,刚刚被她一巴掌呼开的小厮面露狠厉,手持一把长剑。
在言姽看向他的时候,猛地将长剑拔出,尽数的鲜血喷到他的脸上。
言姽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咋办。
她是死,还是不死?
要不先晕吧?
话说这人间肉身也太逼真了,居然还会流血。
想了下,她决定先到底再说。
“姑娘!”
华服男子即使接住了倒下的言姽,言姽颤巍巍地伸手招呼小白烛过来。
“小弟,姐姐就先走了。”边说边把血玉手镯塞到小白烛手里。
接着,眼一闭,头一歪。
——开始睡觉。
小白烛拿着血玉手镯,看的却是他的手腕。
上面被言姽捏得留下一道青紫痕迹。
“……”他以为言姽知道躲开才没上前去拦,结果被她记了仇。
言姽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根本就睡不着。
小白烛说要把她埋在枫林坡,华服男子非要带着她找大夫,那个叫庆路的小厮更是说要将她大卸八块,连带小白烛这个弟弟也一并解决了。
于是,华服男子只好跟着小白烛将言姽带到元安家。
华服男子面容俊逸,言姽受伤脸上带着柔弱,男子抱着言姽,两人还真是一对佳人。
小白烛移开视线,不再看向两人。
将言姽放在元安家后,华服男子就骑马离开了枫林坡去请神医。
他前脚刚走,下一秒言姽就睁开了眼睛。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将小白烛抓进怀里,两只手捏着小白烛的脸蛋往两边扯。
“好啊你,亏我平时有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居然想活埋我?”言姽咬牙切齿。
小白烛任由言姽捏着他的脸蛋,等言姽松手后,肉乎乎的小脸颊上一片红,活像年画娃娃。
言姽看着,笑出声来。
“不气了嘛?”
知道他原先说错了话,惹得言姽不快。
“我一个大人,跟你个小孩计较什么?”言姽扬起下巴,明显一副被哄好的模样。
“快把染血发环拿出来看看。”言姽接过发环,“我们要毁了这个东西吗?”
“先找出是什么东西掩盖了它的踪迹。”小白烛沉声,“那个东西也许比染血发环的威胁更大。”
等华服男子领着神医回来,见到言姽活蹦乱跳的样子惊得进门都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沈世子,你说得将死之人在哪儿?”神医顺着花白胡子,视线从言姽和小白烛身上略过,在屋里环视一圈。
沈北竹直盯盯地看着言姽。
她身上那身湛蓝色上衣也不见了,黑色轻纱百迭裙,同色暗纹窄袖褙子,外搭素白貉袖。
如今换了衣裳,才符合女魔头的实力。
无奈,沈北竹又将神医送了回去。
“你真的没事?”沈北竹不由地看向言姽受伤的地方,突然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小白烛也正盯着他。
他一时不解,等余光再次瞥向言姽受伤的位置时,俊脸绯红一片。
言姽受伤的位置那可是在胸口!
“这个手镯之前被金宝奶奶捡去了,咋又回到你手里了?”言姽拿出手镯。
沈北竹一看就想抢过来,言姽往后一退,他就算是紧靠着言姽也拿不到手镯。
言姽一副你想都别想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蔑视表情。
沈北竹叹气,“都说了是我家传家宝,丢了它自己就会回来。”
言姽挑眉。
没想到这染血发环这么通灵性,丢了还能懂事地自己回去。
“既然这样,你可回家就是,干嘛还跟我抢,反正就跟你说的它自己不是会回去?”
沈北竹默了会儿,无奈道,“姑娘还是将手镯还给在下吧,这也是为了姑娘好。”
“我之前说这个手镯会害人,其实你是知道的?但是它不会害你,所以你才非要将手镯要回去。”言姽想了想,“是与不是?”
沈北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
“你来枫叶坡几日了?”小白烛出声。
再不出声,都要忘了他也还在屋子里。
“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言姽无语,“这枫林就那么好看吗?让你看一个月还不腻?”
沈北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来枫林坡有要事。”
“啥要事,就这一亩三分地还能出啥大事,沈世子?”
能让一个世子来的,那肯定是大事,关键就枫林坡这点就枫树的土坡上能有啥大事?
沈北竹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说个话咋这么费劲儿?”
还不如小白烛说话直来直去,虽然不好听起码不憋屈。
“国师让我来枫叶坡待一个月。”
“国师?”言姽不解,“让你待在这儿干嘛,别跟我说是为了和我们两人相遇。”
“没说,只说让我在这儿待上一个月,之后无论发生过什么都要尽早回府,且不得再来这枫林坡。”
言姽和小白烛对视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趣味。
看来这个国师知道血玉手镯就是染血发环,更知道染血发环的特性。
“初一,十五。”小白烛喃喃道,“金宝是十五,那你身边的小厮就是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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