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竹本没将小白烛这个小孩当回事儿,接触后发现这个小孩儿比言姽还要沉稳。

    “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身边那个小厮也只剩下一魂了?”言姽转头问向沈北竹,“你家小厮最近可有性情大变?”

    沈北竹点头,“庆路从来不杀生,这次又怎么会杀害姑娘您呢?”

    “他应该也只剩下恶魂,至于善魂还在不在,阴阳册上也没有记录。”小白烛说道,“你还是当那小厮死了吧。”

    “确实,这样说来,能够掩盖染血发环踪迹的,应当就是沈家人了。”言姽放松道,“那我们将发环毁了,就能回去了。”

    言姽和小白烛两人说得内容,沈北竹听得迷迷糊糊,总觉得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却又觉得太过虚幻。

    “你放心这手镯不会伤害我们的,它也不敢。”言姽拍拍沈北竹的肩膀安慰道,“倒不如我们趁机将它给毁了,免得这手镯给你们添麻烦。”

    “姑娘,这是传家宝,就算是——”沈北竹焦急道。

    这手镯好不容易传到了他手里,现在被毁了,他还怎么跟祖上交代。

    “无事,你做个赝品糊弄下祖先就行。”

    沈北竹:“……”

    言姽说笑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还是莫要再劝了,我们还没因为金宝和庆路的事找你算账。”

    “如今只是通知你,并非是找你商量。”

    沈北竹泄气,“镯子随你们处置,在下先行离开了。”

    本还想将言姽带去府上见祖父,可她已经推脱多次,沈北竹也就不再提了。

    将染血发环带去地狱经火焚烧,事情就告一段落。

    几日后。

    沈北竹因血玉手镯的事茶饭不思。

    他不敢告诉祖父,又怕瞒不了多久。

    “世子,府门外有一对姐弟说要来见世子您。”

    练武场上,沈北竹已经失误多次,教授他习武的师父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见有人来找他,便让他调整下心态。

    “姐弟?”沈北竹激动道,“可是姓言的姑娘?”只字不问小白烛。

    “来人没说,不过那姑娘一头白发很是显眼。”

    小厮说完,就见世子将手中宝剑一扔,连忙赶去府门口。

    师父在后面小心地接下宝剑,叹气地看着不争气跑远的徒儿,随即想起了什么,问向小厮,“刚刚世子说那姑娘姓什么?”

    “回大师的话,世子说的是‘言’。”

    “言……我记得沈家的家规有一条,那便是不与言姓人来往。”

    小厮脸色一变,也想起这条家规。

    沈家的这条家规可不光是束缚着沈家人,连在沈家做杂役的仆人也不能和言姓人来往。

    “大师,要去通知王爷吗?”

    “算了,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不掺和这事儿。”

    -

    “之前请你你都不来,今个儿怎么不请自来了?”沈北竹都跑到府门外,才有了世子的矜贵傲娇起来。

    “喏。”言姽拿出一个血玉手镯,“我给你做的赝品,像不像?我这手艺可都说好。”

    言姽刚一将血玉手镯拿出来亮相,路过的人只看见一抹红,就被沈北竹连忙捂着。

    “进府去我院子说。”

    沈家祖父曾是开朝将军,后因手握大权被皇帝忌惮,便封了个无实权的异姓王。

    好在这异姓王世袭,且沈家再无子孙想要入朝为官,有地位无人敢惹又不用操心国家大事。

    沈王府富丽堂皇,处处都是金贵,连路边的宫灯都不同寻常。

    通往沈北竹院子的一条小路上铺满了鹅卵石,踩在上面按压着脚底非常舒服。

    言姽一时玩入神,在这条小路上来回走动,不时还蹦跳两下。

    玩着玩着就觉得穿着鞋不舒服,没等小白烛和沈北竹反应过来就将绣花鞋脱下,露出一双白净的纤足。

    沈北竹立马瞪向小厮,愣怔着的小厮连忙移开视线,额头冒下冷汗,生怕被挖去了眼睛。

    “嘶——”

    赤脚在鹅卵石路上行走非常刺激,言姽刚将脚放下,就疼得跳起来,结果跳起来再落在地上更加钻脚心的疼。

    疼着疼着又非常舒服。

    “小白,你把鞋也脱了试试,可好玩了。”

    言姽抱起小白烛,就想将他放在鹅卵石上滚一圈。

    小孩子不用来玩,那多没意思。

    玩够了的言姽总算到了沈北竹的院子。

    沈北竹擦了擦额头的汗。

    本来从府门走到他院子只需一盏茶的时间,结果愣是被言姽玩得花了一炷香时间。

    “我饿了,你先给我弄点吃的,我就把手镯给你。”言姽坐在石凳上晃着脚。

    嫌麻烦的她,索性连鞋都不穿了。

    沈北竹和小白烛都为男子,连视线都不曾落在言姽脚上,又怎么帮她把鞋子穿上。

    吩咐丫鬟来侍候言姽,她摆摆手,“没事,吃饱了我自己穿。”

    三句话不离吃的,沈北竹以为言姽是真的饿坏了,连忙让膳房传菜。

    “有什么吃的先送来。”

    小厮上前小声说道,“膳房如今炖的有冰糖血燕窝。”

    府上如今不时备着血燕窝的也就那一个人,沈北竹顿了下,“给她重新炖一碗,炖好的这碗先送来。”

    白瓷碗里放着晶莹血燕窝,一丝丝的如盛开的彼岸花。

    “这是什么?花吗?”言姽舀起一勺尝了一口,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咋好喝呀,不过挺甜的。”

    又尝了两口,发现还是不喜欢,言姽就将冰糖血燕窝挪到桌子离她最远的位置。

    “血燕窝,是不好喝,不过滋补的,对你身体好。”沈北竹劝道。

    “我需要补身体?”言姽好笑地看着沈北竹。

    沈北竹:“……”确实不需要,都能起死回生,可不比血燕窝厉害多了。

    “我喜欢辣的,还有甜的。”言姽乖巧地提出要求。

    沈北竹也看出言姽实则并不是饿得马上就昏过去,就命膳房将拿手菜做好送来。

    饭菜没等来,倒是等来一个女子。

    “世子爷,原来是有客呀,我说我那血燕窝怎地还不送来。”女子一来,就将视线落在血燕窝上。

    一碗极品的冰糖血燕窝熬了几个时辰,只被人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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