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青玉连忙摆手,“过了上元节要回山上一趟,我看京城有不少好东西,就想给师父带回去些。”
“没钱,所以就摆摊了?”言姽接着他的话。
青玉点点头,“我,我要的银两不多。”
见青玉与言姽关系不错,且是京城最近出了名的道士,便开口道,“不若我先给道长垫上?”
“不不不,那怎么能行!”青玉摆手。
面对生人还是一副腼腆的样子。
三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沈北竹松了口气,“这下你不用砸场了。”
“青玉很厉害的,得道成仙不是问题。”言姽很看好地拍了拍青玉的肩膀。
青玉腼腆地低下头,“言姑娘夸奖了。”
“言姑娘。”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三人这才想起来铺子里还有一位前来求助的人。
“许夫人?”沈北竹行礼。
这位许夫人便是在万象山为沈北竹作证不在场的人。
亦是言姽初到万象山前来搭话的夫人。
言姽就是顺着这位夫人的气息才来到青玉的铺子里。
“夫人看起来遇上事儿了?”言姽说道。
就算言姽不说,其他人也能看出来这位丞相夫人这段时间老了不少,面容更是憔悴。
而在言姽眼中,这位夫人身上沾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
“夫人,这位言姑娘是位非常厉害的人,若是她与贫道一起……”青玉说道。
“我知道,我和这位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许夫人虚弱地闭起眼睛,“还请两位帮帮我。”
年前,丞相夫人前去万象山便是想要为家中儿子求福。
许易缘是丞相府长子,从小很是受丞相与其夫人器重。
在父母亲面前,许易缘确实是两位最拿得出手的儿子,只是私底下流连青楼。
许夫人知道这件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京城里的公子哥哪个后院没有个暖床的女人?她也想为儿子找几个姑娘放在后院。
只是许易缘自己不同意,还偏要青楼里的花娘。
堂堂丞相公子,将花娘放在后院给了名分成何体统。
许易缘从小就听丞相和夫人的话,只提过一次就不再提了。
渐渐地,他连花街柳巷都不再去——
三人正听着,丞相夫人却是不说话了,他们齐刷刷看向许夫人。
“这,是好事?”言姽开口问,眼神看向沈北竹。
言姽向来玩乐至上,这去不成她喜欢玩乐的地方,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
“花街柳巷鱼龙混杂,毕竟是丞相公子,想要他命的不在少数。”
“所以,你家公子被人害了才不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从万象山回到府上的时候,就听府上人说缘儿不再去那种地方了。”
“那你来找青玉,是觉得你家公子突然转性怀疑是被鬼上身?”言姽汗颜。
这去了被骂,不去又被怀疑鬼上身。
“我确实怀疑他被鬼上身了。”
铺子外锣鼓喧天,不知何处又开始热闹起来,吵得言姽几乎以为许夫人没有说话。
“你们换新了门神对联,又点了炮,这不出上元,鬼根本不敢上身。”
言姽和青玉都在想许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您要不先带着公子去瞧瞧大夫?”
“令公子的事,侄儿我也听到了一些。”沈北竹突然出声,“说是许公子痴迷画中人。”
“什么画中人,那分明是鬼!”许夫人尖声道,沈北竹的话刺激到她。
-
京城丞相府。
沈北竹和许夫人走在前头,言姽和青玉在后头四处张望。
“你看出什么没有?”言姽侧身轻声问道。
“什么都没有。”
言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者是客,许夫人虽心系许公子,还是先领着几人去用饭。
沈北竹和青玉不好意思,想着先去看看许公子,言姽已经在饭桌上坐下了。
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问道,“你们不吃吗?”说着,将肉放进了嘴里。
在其他人眼里,言姽只是跟着两人来拜访,实际上丞相府的事,青玉还想听她的。
至于沈北竹,就只是两人的钱袋子,来凑热闹的。
言姽都坐下了,他们也不好自己先去看许易缘。
“夫人,你说画中有鬼,啥画呀?”言姽拿起一只鸡腿。
沈北竹和青玉齐齐竖起耳朵听着。
“那画就在缘儿房中,几位过去就能看到了。”
言姽和青玉对视了一眼。
一点都不透露,还非得他们去看……
“夫人您看过那幅画吗?”青玉问道,“府上还有其他人见过那幅画吗?”
许夫人点点头,“府上去瞧过缘儿的都见过那幅画,缘儿不收起来,想看不到都难。”
两人松了口气。
许夫人非要他们亲自去看,还以为画上有了诅咒,会诅咒看画的人。
若是那样,这幅画就不单单是有鬼的程度了。
“那画上画的是啥?人吗?”言姽再次问。
许夫人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愿说的样子。
言姽将手上没啃完的烤羊排放下,“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眼吧。”
关于那幅有画中鬼的画,许夫人什么都不说,愣是将她胃口给吊没了。
许易缘的院子和沈北竹的差不多,比起沈北竹的要更花哨一些。
许是世家公子的院子都相差无几。
不用下人领路,言姽也知道那幅画挂在哪里。
“言姑娘,那幅画你还是别看了……”许夫人前脚说着,后脚言姽就进去了屋里头。
许夫人连忙看向沈北竹,“你快同言姑娘一道进去!别让她一个姑娘看那幅画。”
沈北竹本就怀疑和言姽他们一起怀疑画里有什么,如今听到许夫人那样着急,连忙进屋去。
进屋后是一道屏风,两侧是卧房,言姽往左边去,正巧是一个架子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就算是院子里人来人往,他都不见得起个身。
但床上的人明显没死,只是昏睡过去。
在架子床外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胭脂水粉,而其他地方都明显是一个男子的卧房。
一面铜镜立在梳妆台上,言姽看着镜子里扭曲的画面逐渐走近。
在铜镜里,映出一张女子的脸,双眼巨大占据了半张脸,一张艳红的嘴却小得如一条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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