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说与你姐妹相称?”薛老夫人目光熠熠的看着面前的薛宝瑜。

    薛宝瑜兴奋的点头:“何姐姐真的很好相处呢,还拿了糕点与我吃,王府的厨子手艺真不错,就是摄政王有些吓人。”

    薛老夫人轻笑摇头:“既如此你便与她多来往。”

    薛宝瑜自然愿意,现下已经盘算着回京后与小姐妹一起到千味楼开个席,再把何醉介绍给一众好友认识。

    用晚膳时薛才瑾轻轻点了点薛宝瑜的头:“不好好吃饭往外面瞧什么?”

    薛宝瑜抱着碗兴致缺缺:“何姐姐说晚些时候来找我呢。”

    薛老夫人夹菜的筷子一抖,并未出声,只也与薛宝瑜一般变得有些食髓知味,时不时的朝外头看。

    直到用完膳一刻钟,外面才传来何醉的声音。

    “请问这处可是薛家姑娘的帐子?”

    外面的守卫正要回答,薛宝瑜就从里面跑了出来:“何姐姐,你终于来了。”

    何醉点头:“耽误了些时候。”

    “快进来吧。”薛宝瑜环着何醉的手臂进了帐子,那个亲密的模样仿佛已相交多年。

    “见过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忙起身去迎:“好,好。”

    “听闻何姑娘前些日子受伤了?”薛老夫人最关心这个。

    何醉轻轻看了一眼手臂:“皮肉伤,已无碍了。”

    薛老夫人缓缓点头:“你……一个姑娘家的,要照顾好自己,留了疤终归不好,春弦,将我那瓶药拿来。”

    “那药祛疤最好,是老身以前是为一个小辈求的,只是没用上,放我这里倒也可惜,宝瑜既与你投缘你便拿去用吧。”

    薛宝瑜在一旁忙道:“是呢。”说罢还在一旁嘟囔,“怎的受伤了也不与我说呢。”

    何醉轻笑:“原已好了,哪有专门再提出来叫你担心的道理?”见薛宝瑜被哄好了她转头谢过薛老夫人,“如此晚辈便却之不恭了。”

    薛老夫人一拍脑袋对薛宝瑜道:“我倒忘了,那药原是在马车上放着,春弦许是找错地方了,你去告诉她一声。”

    薛宝瑜忙起身:“好。”

    见她出了营帐,薛老夫人忙起身向前几步:“雨儿。”

    何醉眼眶微红后退一步跪下:“外祖母,雨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快起来。”薛老夫人泪流满面,“原是外祖母不好,没护住你……”

    两人知道时间紧急,不敢深诉。

    薛老夫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外祖母知道你心中所想,虽是凶险万分但也不会阻挠你。薛正当年沦为旁人走狗,这画上正是与他常联络之人的画像,外祖母虽不认得却画了下来,许是对你有些帮助。”

    何醉忙接过收进怀里:“多谢外祖母,有一事我想问您。”

    “你说。”

    何醉蹙眉:“你可曾听说过杜肆海?”

    薛老夫人闻言双眼猛睁:“杜肆海?!”

    薛宝瑜与春弦拿了药正想回帐子,走到一半却被薛才瑾拦住。

    “宝瑜,你去哪了?”

    薛宝瑜晃了晃手里的药瓶:“何姐姐受了伤,祖母有瓶好药,叫我取来给何姐姐。”

    薛才瑾回头看了一眼帐子目光微闪,一把夺过药瓶轻笑:“倒叫我看看是什么好药?”

    薛宝瑜一时不察被他夺了过去,上前就要去抢,薛才瑾仗着身量大将药瓶高高举起:“够不着了吧!”

    两人打闹一阵,薛宝瑜气的直跺脚,“三哥!你快还给我!”

    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侍卫,薛宝瑜这才发现方才声音过高,掩着嘴轻声道:“好三哥,你快给我吧,何姐姐还等着呢。”

    薛才瑾轻笑一声递给她:“一点都不禁逗,不好玩,回去了。”

    薛宝瑜得了药却又不急了,抓着他的衣角:“你送我回去呗?”

    “春弦姑姑领着你还不够?”

    薛宝瑜踮起脚尖凑得近些小声道:“我与你说何姐姐貌若天仙你倒不信,现下你可去瞧一瞧,若是能得了何姐姐青眼,把她娶回来做嫂嫂那才好呢!”

    “咳咳……”薛才瑾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微斥道,“说什么呢,不知羞。”

    薛宝瑜撇着嘴抬脚离开:“都二十多了还娶不到夫人,何姐姐还嫌你老呢!”

    薛才瑾:……

    拿了药何醉没有多待便回了营帐,红菱正好已经将床铺整理好,吩咐她下去休息何醉便露出满面怒气。

    外祖母竟真的知晓杜肆海此人。

    那杜肆海与何父同乡,两人相识于微末,后来一同进京赶考,后来何父一考高中在京中做了小官,那杜肆海因未提名便又重新留京准备三年后再考,且因家贫还是何父时时资助才得以安心备考。

    后来何父偶然得识何母,不过一年便成了亲,那杜肆海时常去何府小坐,不知怎的便对何母起了心思,但何父从不曾设防与他。

    一次何母出门上香,杜肆海色迷心窍妄想绑了何母欲行不轨之事,可巧何父那天下朝早便去接何母归家,去了寺庙寻不得人急得不行,正焦急着便见何母衣衫不整满面泪痕的从丛林跑出。

    原是何母的丫鬟拼死拖住杜肆海才让她逃了出来,只可惜那丫鬟却被杜肆海活活掐死,自那之后杜肆海便没了踪影。

    那阵子薛老夫人见何母精神恍惚,半哄下才得知此事,可将薛老夫人气坏了,只是杜肆海却像人间蒸发似的遍寻不得,薛老夫人怕再大张旗鼓会叫旁人生疑,只得将此事压下。

    何醉越想越气,抬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下,杜肆海此人心思狠毒,对母亲心怀不轨现下又拿着母亲被害那日的发簪,定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

    她闭眼缓了缓神,从怀中掏出薛老夫人给她的画像。

    画上之人左脸颊有一处疤痕,眉间一刻黑痣,生的极为平常,但却隐隐透出一股凶恶之气。

    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此人后,她将画像收好,点着食指不知在等什么人。

    “姑娘。”

    何醉坐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声响忙睁开眼睛:“可有线索?”

    青尺点头:“杜肆海数次出入左相府,只是此人极为谨慎,去左相府之前曾多次绕路变装。”

    何醉眼中寒光闪过,“知道了。”

    她捏着画像,思索片刻抬脚出了营帐。

    摄政王府的营帐与皇帝的营帐相邻而扎,唯一的区别便是小皇帝的营帐顶端挂一明黄小旗。韩绪营帐内灯火通明,与在王府内的书房一般彻夜批改奏折。

    侍卫通报过替何醉掀开帘子,韩绪一身蟒袍有些松散,瞧着像是洗漱过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只是这样也掩不住他冷峻妖异的面容,那颗泪痣在烛光跳跃下更显性感。

    何醉轻咳一声:“见过王爷。”

    韩绪没抬头轻声道:“有事?”

    何醉上前一步将画像放到韩绪面前的矮桌上:“王爷可见过此人?”

    韩绪搁下笔却没去拿画像只抬头去瞧何醉,随即蹙眉:“哭过?”

    何醉被问得一怔,踌躇片刻摇头轻道:“方才被香呛着了。”

    她本就生的柔弱,如今长发微散眼角泛红的模样更惹人怜爱,韩绪一双眼将她送上到下扫视一遍,并未见血腥气,这才淡淡垂眸将画纸拿起。

    一旁的烛火轻轻跳跃,韩绪长长的睫毛轻垂在眼睑下倒映出一片鸦色,满地寂静。

    “此人……”他特意顿了顿,见何醉忍不住抬头看他才又接着道,“倒与左相府的管家有些相似。”

    果真是左相!

    何醉拳头紧紧攥着心下恼怒,尤其思及方才听闻薛老夫人讲起杜肆海心下更恨,恨不得现下便将两人绑起来千刀万剐。

    她一向是会控制自己情绪的,尤其是在韩绪面前,从未如此失控过。

    何醉咬牙将眼角的泪憋回去,声音嘶哑的开口:“多谢王爷。”

    韩绪眉心拧起,见她转身就要朝外走开口道:“站住。”

    何醉哪管那许多,再不走韩绪定会瞧出不对。

    韩绪站定看着何醉匆匆跑出大帐的背影挑眉,胆子大了。他随即跟上去,在何醉帐外将人拉住:“出了何事?”

    少女的手腕柔弱而纤细,韩绪不由得放轻了力度,似是怕将人伤着了。他见何醉仍闭口不言,心下略带烦躁的将人转过身来:“到底出了……”

    他蓦的住了嘴,面色有些难看。

    只见面前的少女泪眼迷离,脸颊旁还挂着几滴泪珠,眸子如兔子般通红,连鼻尖都带了丝红,可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还添了一丝叫人心疼的娇弱,与往日的沉静的模样天差地远。

    他眸中似是有风暴翻滚,没有迟疑将人带进帐内,掏出手帕递过去。

    何醉心道自己丢人,忙接过韩绪的手帕将泪擦干:“多谢王爷。”何醉虽在京城出生,可汝州是地道的江南水乡,待久了免不了沾上几丝江南女子的软脓乡音,现下掺着鼻音则更甚。

    韩绪倒水的手微抖,几滴水撒到桌上,他面不改色的端起茶盏递过去,掩去眸中的冷意:“水。”

    何醉顾不上尴尬,只心中祈祷韩绪千万别问她为何哭。

    “谁惹你不快?”短短几字,何醉便听出韩绪话带怒意。

    何醉垂着眸子看地:“属下想爹娘了。”

    韩绪瞳色沉了下去:“何醉,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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