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听闻太子不日回京纷纷讨论这次水患之事。
提起此事,无人不夸赞太子的智谋和爱民之心,这次水患未发生瘟疫,又疏通了河道,往后再难发生水患了,很多损失都降到了最低。
五皇子府,一个有些带着郁气眼神阴鸷的男子迷离的把玩着一只简洁朴素的木簪,嘴中带着无上的敬意,手却向下亵/玩自身,渐渐的面色泛红,一声低吼。
眼神不在清明,细碎的声音掩在那无边春色中:“哥哥,嗯,哥哥,你是我的,啊~”
良久,低声笑意渐起,慢慢地越来越大。
眼神执拗的望着木簪。
少时,春日里他便见了此生想得到的人,那样如玉君子清雅气韵,少年苍白病弱却难掩清姿,只一眼,便难忘极了。
他偷偷摸摸的躲在假山处痴痴的看着少年,那时不懂什么情感,只觉心口涨涨的,待那人离去遗落了一根木簪,他便做贼似的捡了起来藏在怀中。
长大后,少年惊艳的人一如既往的令人移不开目光,他想把那样谪仙似的人儿藏起来,只他一人欣赏。
后来听闻那是他嫡亲的哥哥,从小体弱多病,那日也是因着帝后想念回了京中。
现如今,他也成长起来了,他想,折了那人的羽翼,那人的一双含情目会不会露出哀恸的神情,樱色的唇瓣揣着动听细碎的嗓音该是好听极了。
回朝那日,陛下接到边军密函此战大捷,陛下大喜。
暗自寻来太子和几位重臣商议江南总督之事,这次铁证如山定不会叫那样的小人逃脱,商议完之后徒留太子在殿中。
雍皇目光含着慈爱的看着太子:“这次你做得很好,不过这次封赏恐怕得延些时日,边军大捷,可与你一同封赏,朕也要先捉拿那个总督也好给边军出个气,教他们有更多的心思抵御外敌。”
走向前去看着这个已长成清隽修长的男子,只将满腹情绪压下,手掌握了握儿子的肩。
雍皇看了许久,转身去完成公务,抬头望见萧启昭还在,便慈爱的如同寻常父亲一般:“你我许久未曾一同吃饭了,近日便陪陪为父吧。”
影影绰绰的灯光照在萧启昭的脸上,此时一片孺慕之情。
天家难得有这番寻常天伦之乐,倒也添了几分温情。
定安十一年八月,江南水患安定、渊周之战边军大捷,同月,江南总督革职不日处以极刑,家中男眷流放黔州,女眷冠以奴籍。
帝大喜,九月宫廷举宴,大赦天下。
很快就举办了宫宴,皇宫内一片热闹繁华,太监们井然有序的安排事宜,一叠叠精美的食物送入殿中,三品及以上朝臣们携着家眷陆陆续续坐上自己的位置,男女宾席隔了帘子。
开宴前帝后二人才施施然进入殿中,皇帝一身明黄的制服绣着威严的龙面色淡然带着笑意,皇后一身华服,头上带着金簪面容柔美如同双十少女风韵犹存,太子跟在他们身后亦是一身淡雅华贵的衣衫。
帝后到后,众人起身祝贺,雍皇摆摆手便让人坐下,这才开宴,舞女们依次上场摆了一朵富贵牡丹的样子,让人心生兴趣,目不转睛地看向他们的动作。
唯有二人意兴阑珊的喝着酒,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互相撇了一眼,又转了视线。
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大殿上,舞姬身姿摇曳,灵动非常。
推杯换盏中几声交谈声落入了萧启昭的耳中。“听闻此次太子殿下治了那水患,乃是借用了边军新研制出的火药,据说能炸一座山呢”
“如此,那是我大雍之福啊,有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何愁那些蛮夷。”
“是啊,是啊。”
“这次君将军也来了,不知会得那些赏赐,贡献出那个火药制作,怕是以后便一步登天了吧。”
“这君将军真乃奇才,一届布衣出身能有着奇高的打仗天赋做了将军,现如今还制作出了这样的武器。”
一舞毕,君祁便上前去上贡了火药。
一身银色盔甲把他过分艳丽的长相多了几分肃穆之气,狭长的眼睛透着凌厉,肩宽窄腰的身材被军装修饰的恰到好处,一些女眷都被羞红了脸忍不住看他。
“陛下,这是边军研制的火药,此火药威力巨大,定能让我国兵力更上一层。”
雍皇好奇的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团,之前曾耳闻,今日一见只觉震撼,小小一点就能炸了那山:“爱卿奇才,有此栋梁,我大雍何愁不盛,赏。”
笑容更盛,热切的盯着那个火药。
君祁的脸上浮现一点恰好的感激和欣喜,声音洪亮的答:“谢陛下。”
萧启昭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前的人,深觉此人多变,心机颇深。
又听了一会儿余侍郎擢升为尚书,原先江南的余大人官职也升了许多,那些有功的人都多多少少得了赏赐。
便悄然离席,走向一处人烟少的亭子中醒酒。
黄色的华服用着金线仔细的绣着,低调又不失太子的气度,白皙的脸上有些迷蒙的眸子不定焦的望着,手枕着栏杆悄然睡着。
过了一会,君祁看着萧启昭走后,也跟着出来,隐在树后,看着太子醉酒后有些迟钝的动作竟觉得有点可爱。
是的可爱,一个男人。
心中似乎有点痒意,想上前去或许受了酒精的影响,这样想着,脚步已离开了原地。
看着太子轻轻谁在亭子里,解开披风披在他的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诡异的觉得有点满足,有沉迷其中。
低身坐在旁边,把太子的脸轻放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自第一次见他便觉得他清雅俊逸处处合自己的心意。
在江南时就做了几回梁上君子,也在他面前释放了些真性情。
未见时,听着肖穹的话,自己与他乃是命定中人只觉气愤不甘,不过都不重要了,既然他哪哪都合自己心意,何妨不跟着心走。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寻找太子的声音,似乎是他身旁的那个小孩。
怀中的人似乎有点要醒的征兆,白皙的脸上带着粉意,眼尾泛着红,真美,君祁心中如是想。
在他醒来之前,君祁顺从自己的心意落下一点轻吻在怀中人的额上,便把人放在长椅上,自己转身用轻功离去。
下次就不会仅此了,那双向来冷的眸子萃了几分暖意。
淮安到时就看着自家太子殿下正起来,身上的披风滑落,眸子闪着水光,被美色迷住了。
又想着自家太子殿下身子有些薄弱,赶紧甩了甩那些画面跑进亭子里。
微喘的声音说:“殿下,这件披风是谁的啊,先穿我带的这件吧,不然又着凉了。”
说着就把披风穿在太子身上。
萧启昭迷糊的看着手中的披风,鬼使神差的拿在鼻尖轻嗅,有点带着雪松的味道,清新的木香有点熟悉,这种感觉和上次在江南是一样的。
面上却不显:“不知,便洗好了放着就好,我们回去吧。”
翌日下朝后,谢元明谢太傅示意萧启昭往一边走,待到一处拐角停下,萧启昭先行开口:“不知舅舅找我何事?”
“谢元明欣慰地看着萧启昭,像儿时一样的摸了萧启昭的头,温声道:“太子此番历练做的很好,我谢氏儿郎都应当如此,这次君将军的动作,让许多人都想去拉拢一二,我们先静观其变,探探那君祁的意思,让他们先把水给趟了。”
萧启昭虚心回道:“昭自是省得的,不过他们估计拉不拢,反而得不到好,这君祁是个聪明人,不好驾驭,我与他相处的这一点时间,看得出他不会轻易应了那方。”
谢元明点头,看着太子心中有数也不再多说:“如今你的地位也是稳得,你也快及冠了,不知太子可有中意的女子?”
看着自小稳重克己的萧启昭,不禁打趣道。
萧启昭无奈的说:“舅舅,昭现在没有这份心思,国师也说现在不急成亲娶妻,只想为父皇分忧,为天下人多做些事罢了。”
谢元明不赞同的说:“太子的亲事亦是国事,不过先养好身子再说,到时便可娶妻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好了,舅舅也要走了,你外祖母在向我问你的亲事,你既不愿,我便回绝了你外祖母。”
萧启昭拱手说道:”谢谢舅舅。”
直到看不见谢元明的身影才走出拐角。
一路思考着这事,他自小未曾感受过这些情爱,从没懂过,也无人在他心间留住片刻。
似乎不会动心也不懂,只一心想要帮着雍国变得更强,为天下的事为己任。
人人温饱不愁,何来空间去接受另一人呢?今后怕是只能给予妻子相敬如宾的日子,再多的,他给不了。
突然,撞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熟悉的雪松香气,那低吟磁性的笑在耳边袭来让他清醒几分:“太子殿下,何事如此入迷?竟忘了看路”
一抬头,便看见一张带着明艳笑意的脸,莫名觉得脸有些烫。是被取笑后的羞恼:“这时间,君将军还停留在这里可是为了质问本宫。”
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眼神冷了下来。
萧启昭直接将疑惑问了出来:“之前江南那次和宫宴的披风可是你做的?”
君祁拍了拍头,好似才想起来,假的不得了,看着眼前人越发冷的眼睛才正经说:“不过偶遇罢了,瞧着太子殿下睡得不安稳,不自觉想你睡得好些。”
俯身细细品味太子的眼睛,剔透晶莹黑黝黝的。
之前总觉得这人哪哪都不在乎,很多神情不过是表现出来的,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祗没有几分人性,真想知道这样清雅的贵公子染上红尘是多美啊,忍不住想要去亵渎他。
萧启昭冷哼一声:“你僭越了,下次我可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言语。”
君祁直起身来,眯着狭长的眸子笑着说:“半月后,皇寺中的枫叶开遍是难得的美景,太子殿下从小便在皇寺中,不知可应下君某的邀约一同赏枫?”
神情笃定嗓音醇厚如酒,若是个普通人在就沉迷于这样的美人的美色中。
萧启昭只觉此人令人头疼,摆出这副熟捻的样子,不过心中却有些异动,此人同以往身边的人不同,寥寥数面竟能让他心中泛起波澜,便去赴约。
如是想着开口道:“半月后,来东宫便是,若无要事,本宫先行一步。”
毫不留情的走了,似乎答应的人不是他一般。
君祁厚着脸皮跟着:“君子所见略同。”
虽然心中已有好感不会去做那斩断命运相连之事。既然已有兴趣,多相处也许又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往后他多庆幸先去了解了此人,而不是怀着满腔气愤斩断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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