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萧启昭进入军帐中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插着旗帜。
各将领已在帐中等候,面上威严带着和善的走向主位坐下,将领纷纷起身拱手说参见太子殿下。萧启昭淡然开口,一旁的曲舟起身为他介绍各位将领。
一个懒散的坐着的是薛子玉,他旁边坐着同一个党派的将军王越一脸殷勤的看着薛子玉。
另一面坐在首位的是一个正直又儒雅的将领,看着是个儒将名叫方斯,下方是一个络腮胡看着脾气暴的将军羌阙,再下一个是一个娃娃脸的将军宿任。
有了简单介绍后又对了对脑中的资料,中立派以那位儒将方斯为首,此人看着温和有礼手段却高明,不过进退有度。
而薛派以薛子玉为首,此人行为举止虽然不堪,行军打仗却是好手,他下位那个殷勤的将领同样不可小觑,是像毒蛇一样隐在暗中,逮到机会才一击制敌。
众将领做好便把目光对上了萧启昭毫不掩饰的打量。
萧启昭背脊坐直,神色由轻松转为凌厉,眼神睥睨周身气势大变朗声道:“各位将军既已到场,如今情况又在危急中,想必各位都未这局势感到担忧和不甘吧,我也不多说废话,大家也知我是太子被派遣来击退北夷的,这统领职权由我暂代,希望各位齐心协力,不要耍什么小心思,届时闹得不太好看,我可不会留情。”
一旁的淮安会意,低头恭敬的拿出圣旨递给下首的将领看。
方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喝茶,心中想着看来太子并非浪得虚名。
日后怕是有的戏好看了,该配合的自是会配合,若想要人心就看太子的手段和人品了。
众将领看完皆表示会全心听着太子吩咐,萧启昭摆摆手便离开了,留在原地的将领们相互看了看都看清了眼里的兴味,也陆续离开了。
这个会面匆匆结束,因为萧启昭还要了解军务。
此次也仅仅是了解一下人员和说明立场,他需要快速了解军务才好整顿军营收复人心。
回到军帐中就看起了桌案上一摞高高的公文,越看心里越惊眉头皱起,看来这是要打一场硬仗,不好解决。
不过有难度才有挑战性,比起心中的理想以后的道路,现在不过是走了一个迂回又有效的线路。
花了两天苦苦熬夜终于大致掌握了这里的信息,一向清亮的眉眼都带上了憔悴,眼底青灰,一旁随侍的淮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可惜不能未殿下分担只能提醒殿下按时吃饭,到了时间就走向前轻轻地揉着殿下的太阳穴,心疼的说:“殿下,已经午时了,放下公文,吃点东西吧,身子累坏了得不偿失啊。”
用眼睛示意后面的齐三去拿餐食。
萧启昭放下公文,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轻声道:“便送上来吧,午餐过后叫那几位将军来我帐中有事商议。”
淮安回了是,继续按摩着又在房中熏了药草香,能让人缓解疲劳。
很快齐三就端上了令人食欲大动的清粥小菜清爽开胃,萧启昭问道一股清香眼睛亮了亮,又看见齐三已经恢复好了如同寻常的少年,不再像之前那样怯懦绝望,顿感欣慰。
吃过午餐后,各位将领也来到了军帐里。
萧启昭就提出了自己的计划,北夷如今全军压境,他们的粮草离西北军营不远,就想挑选一些轻功好的将士去偷袭放火毁粮草。
然后自己带着一队精英突击北夷大军,引至埋伏好的地方,用新研制的火药击败他们。
这个计划主要是需要轻功好有胆识懂进退的人主导,还需后方给力。
自薛综将军受伤,这个本就面和心不和的西北军营早已散成了散沙,没有绝对的领导力和掌控全局的能力是难以实现的。
现如今他的身份让他们只能全力以赴,如若不然,便会被军法处置。
他们若是要动手,也懒得浪费精力去揪他们的小辫子,他这次带来的兵士大多轻功了的。
再往军营里选出一些胆大果决之辈随他突击,定能得到意向中的结果。
提出建议后,各将军都推举了手下能力卓绝之辈,今晚月色暗淡适合突袭。
众将领走后,方斯一人有悄然回来,掀帘而入直接的问:“殿下,我有个疑问,不知殿下可否为我解惑?”
萧启昭走上前,为他指了座位:“请坐,可是要问我为何直接突袭他们。”
方斯坐下后,听完耸耸肩,一脸诚恳地看着太子,这个发子虽好,却容易激怒他们。
如困兽在最后爆发一股强大的力,一旦接不住抵抗不了,便是玩火自焚。
萧启昭笑了笑,为他解惑,指了桌上的沙盘:“你看,我所做的事,可以短暂的削弱分散他们的兵力,即使他们最后会狠狠的咬上一口,但疯犬如何能与冷静的狼相比呢?”
又指了另外一处:“此地有点异常,每逢子时就会挂上一阵风,漫天黄沙更能为我们遮挡,而且他们虽有战神阿克勒统一部落,然他们分割已久,如今在强权下拧在一起,但心里都在为自己的部落和利益做盘算,始终不成气候。若非西北军起了内讧不在一条心,人人利己,又何愁这区区北夷呢,而且粮食一旦失守,他们的兵力也支撑不了太久,你说是吗?方将军。”
萧启昭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方斯身子瞬间有些僵硬,下一秒又恢复了过来,感觉自己被那样的目光看穿一样,讪讪的说:“殿下说的极是,我们定会好好配合殿下的计划。”
萧启昭转身在北夷的地方插上旗帜,轻飘飘的说:“知道便好,激怒了才好对付,他们啊正处于被胜利冲昏的状态,即便阿克勒清醒,手底下的人未必看清,就算看清了也不愿去想,因为他们目前无败绩,只有捧得高高的,摔下来才疼,才会犯错。”
方斯听完深感太子的智谋远虑,心里的天平也向太子倾倒了。
出了军帐后被羌阙和宿任围住了,并询问了之后发生的事以及方斯的态度,方斯只说看了殿下的行事再说。
北夷军营,阿克勒又一次领着北夷逼的西北一退再退,大家都飘飘然了,并纷纷提议庆祝此事。
阿克勒还有一点清醒觉得现在这样不妥,况且听说西北来了一个太子坐镇,只是都未曾有所动作,一时摸不清是什么状况,还有点警惕。
然而在各位下属的说辞和自信中也飘了起来,答应庆祝。
子夜时分,薄雾浓浓。
从京城来的好手穿上夜行衣带着火器和炸药前去北夷粮草库,而萧启昭亲自带着一队精英偷袭北夷大军,恰逢北夷庆祝,只觉天助他也。
刹那间,一片火光和爆炸声传来,一群喝的有些醉的北夷人都清醒了快步赶往粮草库,心里只觉完了。
在他们去救粮草的途中遭到萧启昭等人的埋伏,他们袭击成功后也不恋战都逃向那个异常的地方。
阿克勒知道被偷袭了,心中大怒,立即下达命令兵分两路,一方人前往粮草库,一方人由他亲自带兵去剿灭萧启昭等人。
阿克勒到了目的地后,看着周围漫天黄沙,意识到中了计,高声提醒:“不好,中计了,快撤退。”
在他们进入后,萧启昭他们看准时机引爆了火药,一时间许多北夷人被炸得身体分了家,马儿受惊到处乱窜。
许多人和马都死了或受了重伤,阿克苏凭着强大的意志和好的武功带着几个下属逃离了此地,咬咬牙飞奔。
浩荡的一群人最终只剩少部分的人存活了下来。
回到北夷军营时,阿克勒大发雷霆,下令查出是谁偷袭,并且他们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是什么。
还有这次的粮草损失太多,支撑不了他们打持久战。阿克勒决定不再逗他们,速战速决,不过还是要派一些队伍前去试探,毕竟谁也不知这样的武器大雍拥有多少。
这边西北军一扫往日阴霾,将士的脸上带着笑意,太子已出现便把那群肆虐北夷人欺负成那样,真是大快人心呐。
翌日,阿克勒手下领着几万兵马攻打西北边境来势凶猛。
萧启昭却不以为意,淡定的让京兵们带着西北军组成阵法,退可攻进可守。
人数越多越能发生奇效,没多久就把那几万北夷军击退了。
方斯看着这样的阵法只觉萧启昭乃天生将才,一时间对他五体投地。
又疑惑问道:”殿下这次,您只使用阵法,未使用那天的武器是为何?”
萧启昭站在城墙上看着这样的结果笑着回道:“自然是留给下次他们来的时候用,这次他们只是来试探罢了,只派了几万人,下次估计就要亲自前来了,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如今也到了十二月了,北方严寒,他们粮食不足,又‘知晓’我们的火药没了,自然会卯足了力气攻打,也让底下人别掉以轻心,希望能过个好年吧。”
说完就把脖子缩进了皮裘里,肌肤赛雪,鼻尖通红,意外的有些可爱。
方斯笑了笑。这段时日与太子相处,早已为太子的人品魅力和果决的手段所折服,带着羌阙宿任投入了太子门下,被吩咐后就去执行。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前来,气喘吁吁地说:”殿下,方将军好,薛将军醒了。”
萧启昭和方斯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在前面带路吧。”
进入薛综将军的房内,此时各位将领都围在了床边,见到萧启昭纷纷行礼。
萧启昭抬手叫他们起身,几步路便走到了薛综面前,温声问道:“薛将军昏迷这么久,身子还没好,不必多加行礼。”
床上的薛综虚弱的回道:“多谢殿□□谅。”
这时大夫出了声说道:“各位将军,薛将军刚醒。身体还很弱,没有多少精力,还需静养。日后再来探望也是可以的。”
萧启昭等人听闻便出去了,薛子玉还留在房内陪着他的父亲。
薛子玉适时开口,一时间带了哭腔:“爹爹,您昏迷的日子,许多人都被太子殿下笼络了去。就连那曲舟都叛变了。”
床上的薛综看着薛子玉这副样子,便觉额上青筋直跳,让他赶紧噤声:“你呀,不知隔墙有耳吗!万一你的这番话被别人听了去,我都会被革职。你以为还能得到什么好下场吗。”
薛子玉这才害怕的住了嘴,小声的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我的很多把柄都在太子手里,我们也不能投靠。”
薛综懒得理他,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静的王越,他知道此人阴狠恶毒同是五皇子的人,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王越阴森森的开口:“五皇子的心思你我皆知,这次战况正处于焦灼的时候,我们可以趁乱为太子下药,让五皇子如愿以偿。还可顺便捞份军功,把西北军营彻底握在我们的手里,不是吗?殿下让你受伤,未尝不是要让太子有个名头出来才好得手。”
笑得阴森又让人发寒。
薛综和薛子玉眼睛亮了亮,都觉得这主意正好,便细细讨论届时如何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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