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未凉, 但已入秋,商场中各个门店挂满最新秋装,两人站在一家轻奢品牌店的橱窗前, 赵明明不五时赞叹两句。
其实她的注意力大都分散在阮轻轻身上。
橱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精致秀美的面容, 一双敛水秋眸, 胜过湖面粼粼波光,而此时赵明明内心的嫉妒也酝酿出一层一层的波涛。
大学时, 她是阮轻轻唯一的好朋友, 而阮轻轻也算得上她最好的朋友之一,这一点的不平衡,填补了阮轻轻的颜值给她带来的芥蒂。阮轻轻话少安静会耐心倾听她的烦恼、雀跃,也会迁就她的意愿,两人床铺相贴, 凑头睡的时候,她经常嘀咕小话,再深的夜阮轻轻都会陪伴。她也曾暗暗感叹自己的好运, 能遇到阮轻轻这样合拍的朋友,直到——
“你看赵明明蹦跶在阮轻轻身边跟丫鬟似的,她不会自卑吗?”
“这颜值对比也太惨烈了吧,哈哈哈, 单单看赵明明也算可爱萌妹, 可和阮轻轻站在一起, 啧啧, 简直燕雀和鸿鹄,麻雀和凤凰,降维打击。”
“你们说阮轻轻不会故意的吧,找个人来衬托自己的美貌, 毕竟,美丑都是对比出来的。”
“别乱说啊,阮轻轻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
“兄弟,你被美色迷了眼啊……”
这是赵明明某次碰巧听到的同系男生的对话,当时真恨不得冲上去把碎嘴的烂人一人抽一巴掌,可她动不了,因为阮轻轻的美貌的确无数次让她自行惭秽,让她嫉妒,她为自己找的那一点优越,在他们嘲讽般的话语下轰然坍塌,她一颗心浮浮沉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些话宛如一把把刀直扎入骨,且刻骨不忘,固然过去许多年,她还是能回忆起其中的一字一句,甚至他们当时的口吻和语调。
从那之后,她尽管和阮轻轻还是要好的朋友,但心中的裂痕却越来越大,即便对阮轻轻的性情了若指掌,但偶尔还是会扪心暗问,阮轻轻会不会暗自得意自己“艳压”好朋友,就如,她会时不时冒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人缘那么差”,“自己拯救了阮轻轻”等想法。
临毕业,赵明明已经快窒息了,各奔东西后,名正言顺且自然而然地就疏远了和阮轻轻的关系。
可职场无朋友,压力苦闷积攒多了总想找一个倾泻的出口,寻来找去,只余下阮轻轻的名字……
再次见面,阮轻轻越发光彩迷人,而哪怕她精心装扮,哪怕她心机地把脸藏在阮轻轻后面,哪怕她有意把镜头由下往上怼到阮轻轻脸上,拍出来的照片中,阮轻轻仍旧碾压她。
唯一还算安慰的是,阮轻轻老公的条件实在摆不上台面。
住在老破小,出行自行车,穿着地摊货……
不知道阮轻轻这样的大美女,为什么会想不开选了这样的人,为了爱情吗?
呵。
爱情在现实面前又能值几分情谊?
阮轻轻还是像之前一样的傻,净找穷逼。
赵明明拿出手机,对着橱窗中最新款的包包拍了一张,准备回去去网上找相熟的代购,能便宜不少。
顺手打开微信,刚才的那条朋友圈已经有数十条的回复,超过一半都是在询问阮轻轻的信息。
咬了咬唇,她直接回复:【美女已婚哦~】
又翻到一个偏激的评论:【上面的都在想屁吃,这样级别的大美女早早就被富二代预定了,现在这个社会,呵,女人都拜金!】
目光一闪,犹豫良久,偷偷瞥了一眼等在边上发呆的阮轻轻,赵明明回复:【美女没选择物质,嫁给爱情啦~】
两个回复意思明显,阮轻轻结婚了,老公没钱。
收起手机,赵明明的心舒畅不少。
两人在商场闲逛快一个小时,都有点累了,就在休息处坐下闲聊。赵明明几次想把话题引到阮轻轻老公身上,委婉探听他的工作,职位,收入等问题,阮轻轻最后无奈道:“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会人。”
两人虽说大学时候关系不错,但两年的空白,即便有网络联系,二次元和次元之间总存在壁垒,网上再热络,现实见面总会存在若有若无的尴尬和生疏。况且,眼前的阮轻轻和记忆和网上的都不一样,让她感到陌生,虽然话还是一样少,但之前的绵柔不再,强硬了许多。
而以现在两人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追问下去。
赵明明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目前没打算,办婚礼麻烦事情太多。”阮轻轻从来没办婚礼的想法,一年后离开,注定走不到头的婚姻,劳心费力很不必。
婚礼确实费钱,谈起来都是麻烦。
赵明明以为阮轻轻不办婚礼是因为钱不凑手,毕竟以正常论,女生都希望有一个庄重圣洁的婚礼仪式,而阮轻轻大学时也曾表露向往。
“婚礼确实累人。”她的心情彻底好起来,自以为贴心地给了阮轻轻一个台阶,而后又笑问,“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带出来一起吃个饭?”
阮轻轻含混道:“有机会一定。”
气氛渐渐冷淡,恰好赵明明手机响起,她走远了去接。
阮轻轻长舒一口气。
赵明明虽然热情,也会调节气氛,但阮轻轻却莫名不舒服,或许原主与对方大学时真的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但现今,不知是对方社会摸爬滚打一番有所改变,还是原主当时单纯未察觉,阮轻轻从见面以来就在不露声色观察对方,赵明明好似十分关心她,但更像在满足自己的某种心理或情绪,这并不是朋友间良性的相处。
阮轻轻已决定与她逐渐疏远。
好一会儿,赵明明才回来,阮轻轻敏锐察觉她面对自己时有了细微的躲闪和不自在。
怎么,那通电话和她有关?
但赵明明故作轻松地岔开,开始聊起一些娱乐圈八卦。
其间,她时不时偷瞄阮轻轻一眼,眼底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轻,我还是好喜欢那件衣服,你陪我去试试呗,实在太喜欢了,吃土都想买。”赵明明恢复如常,指着刚才那家店的橱窗模特,向阮轻轻撒娇。
想了想,阮轻轻点头。
两人进到这家轻奢店中,赵明明拿起模特身上同款的毛衣裙,还拿了一件递给阮轻轻:“轻轻,我有预感,你穿起来一定比模特还好看,一起试试呗。”
阮轻轻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直到把她看得眼神闪躲,才倏而抿唇一笑:“好,一起。”
赵明明所说不错,阮轻轻从试衣间出来,果不其然引起所有人的目光,旁边还有一位坐在沙发上陪老婆逛街的男士,因为心猿意马偷瞄阮轻轻,被老婆狠掐了一把,“哎吆”叫疼,让在场的人都偷笑不已。
阮轻轻虽然纤瘦,但身材玲珑有致,该饱满的地方绝不扁平,该纤细的地方绝无一丝赘肉。黑色紧身羊绒裙,没有其他设计点缀,全靠剪裁和质地,穿在阮轻轻的身上,完美演绎出它的精髓美感,衣服和人相互成就,当真让人挪不开眼。
赵明明也从试衣间出来,有句话“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看看自己干瘪的身材,再瞅瞅阮轻轻凹凸有致的曲线,她瞳孔一暗,攥了攥拳,走向前,笑着赞叹:“轻轻,你穿这裙子也太好看了,我说的果然没错,你穿上比模特好看太多了!”
纤腰,盈盈一握;凹凸,美不胜收。
阮轻轻也挺满意,从未尝试这种轻熟风格,没想到上身效果还不错。
“轻轻你这么穿好美哦,你买下来吧,真的好看死了。”赵明明语气激动,双眼紧盯阮轻轻,不愿放过一丝一毫表情变化。
换回自己的衣服,阮轻轻看了一眼标签,小四千,果断放弃。
她手里虽然有一点小钱,但这个价格还不在她现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不用了,太贵了。”阮轻轻把衣服递给一脸遗憾的导购,微笑拒绝。
听见“太贵”两个字,赵明明便没再劝,心中既失望,又松了口气。
阮轻轻脸上的满意不作伪,赵明明代入自己,如果有钱,一定会买下来。现在阮轻轻因为贵而不买,看来家里的经济水平和自己差不多。
老破小是自己的猜测,骑自行车可能为了环保或锻炼,甚至地摊货都能说成富太太别具一格的审美偏好,但遇到心仪的衣服因“贵”不买,那就只能是因为穷了。
她从未想过阮轻轻有不花老公钱的可能。
做了富太太不去享受,简直天方夜谭,从来不在她的概念里。
赵明明一边遗憾自己沾不到阮轻轻的好处,毕竟阮轻轻是她朋友中最有可能嫁入豪门的一位,另一边确认了阮轻轻老公确实是穷逼后,自己也就可以无负担答应姜珏的交易了。
只不过带阮轻轻去赴一场同学会而已,并不伤天害理,就算阮轻轻可能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语,但事后自己诚恳认错,她心软,肯定能求得原谅,以往一贯如此。
再说,纵然阮轻轻不原谅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一个阮轻轻换一个总监职位,值了。
两人出了门店,阮轻轻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六点刻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赵明明拉了她手可怜兮兮道:“好轻轻,再陪我去化妆柜台看看吧,我想买一支口红,心水那个色号好久啦。”
如此,两人去一楼化妆品柜台。
赵明明口红一支一支的在手背试涂,而后又去试粉底液、眉笔、眼影……柜姐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她稍微尴尬了一下,还是拖住阮轻轻说:“轻轻,你今天没涂粉底液吧,帮我试试这款的持妆力度怎么样?”
阮轻轻已经看出她在拖延时间,不知她想搞什么鬼,便好整以暇道:“我对这牌子的粉底液过敏。”
她没说假话,以前她涂过,脸部红肿,过敏很严重。
原主跟她有如此多的相似,过敏的可能性很高,果然,就见赵明明一脸尴尬,干咳两声说:“对不起啊轻轻,我给忘了。”
她的确忘了。
她知道姜珏要做什么,带阮轻轻来化妆品柜台,一来是拖时间,姜珏组织聚会召集人手需要时间,二来是想给阮轻轻画一个降低颜值的妆容,讨好姜珏,她知道姜珏要什么。
却把阮轻轻过敏这事给忘了……
强忍尴尬,赵明明随意拿了一支口红,结账。
远离柜台,赵明明再次诚挚道歉,阮轻轻挑眉接受。
时间已走到七点半。
“轻轻,一会一起吃晚饭吧,我请客!一是为刚才的粗心大意道歉,二是我比你先来海市,算是半个东道主,本就该请客。”赵明明恢复如常,口气是做作的豪气。
眸光流转闪烁,凝神片刻,阮轻轻点头同意。
赵明明带阮轻轻去了对面的瑞阳大酒店。
从踏入酒店大门,一路奢华,消费肯定不是一个月七八千的赵明明能负担得起的。
从那通电话开始,对方就有些心不在焉,神情举止也些微不对劲,终于到了这,阮轻轻确认,她是被人联合赵明明坑了。
另一方是谁?他们要做什么?
这种地方的老板背后能量惊人,一般人不敢在这儿过分闹事,阮轻轻不怕他们耍花样,因而便故作不知跟在赵明明身后上了楼。
她对原主的过去可以说一无所知,这让阮轻轻没有安全感,知道的越多,才能防止冷不丁让人因信息差坑害,才能更好掌控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她有预感,从赵明明这些“故人”嘴里,能听到很重要的过往。
电梯达到,两人走出,路过大厅,有一间玻璃茶室,坐了一圈人,阮轻轻察觉有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倒也未在意,目不斜视跟在服务生身边往包厢走。
茶室中。
“沈总,您觉得呢?”
安筱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修身裙装,妆容精致得体,坐在沈明屿对面,笑得很美,很羞涩。
微妙地察觉到沈明屿的视线投向自己这边,安筱背脊更挺了几分,好像刻意在彰显自己傲人的起伏曲线,心里的娇羞和窃喜染红了莹白面颊,眼角眉梢也欲语还休起来。
她知道自己侧颜最美,因而微微侧头,露出殷红耳垂,余光瞥见两个年轻女人的背影,衣服透着廉价感,稍高的那个身材到不错,但女人的容貌若无金钱的养护很快就会凋零,室外风吹雨打的粗糙野花,怎么能和温室里精心呵护的娇贵名品相比。
念及此,优越感油然而生,她脸上的笑容亦融开。
安筱极其妩媚地轻轻撩了撩鬓角碎发,一抬眼,却见沈明屿已经收回视线。
舅舅李成阳轻咳一声,见沈明屿拉回视线,调侃:“沈总,您刚才走神可被我逮到了啊,这可怎么办,要是您在想某个佳人,咱们这杯就不罚了,要不是您就痛快把这被茶喝了,怎么样?”
沈明屿笑而不语。
见状,安筱抿唇,侧眸悄悄觑一眼沈明屿,心下已然认定他刚才在瞧自己,娇羞再次爬上眉宇之间。
沈明屿面色不动,李成阳带他的这位外甥女来见他的目的,已然十分清晰。
不说他已结婚,就算没有,也不会和这位安小姐有什么发展。
但对方未将事情挑明,他也不便直接拒绝,突兀提已婚,也太着痕迹,落人脸面,两人还是合作伙伴,还是要尽量维护双方体面,避免产生裂痕。
该找一个妥善的方式。
“李总说笑了。”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就继续谈这次的合作项目,中间李成阳出门去接电话,沈明屿招手李秘书,小声吩咐几句。
而安筱则趁机大胆将神落在沈明屿身上。
沈明屿身穿宝蓝色西装,简单的白衬衣扣到最上一颗,蓝宝石纽扣在等下散发高贵幽邃的光芒。
从这个角度,她恰能看到他英挺的鼻梁,优越的下颌线,和好看的唇。他笑容温润清淡,气度优雅不凡……听说,看上去越禁欲的男人,情动起来就越烫人,不知道他这样矜贵沉稳的男人会怎样……
绯红一点点铺满安筱的面容,她的双眸中亦荡起层层水波。
沈明屿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对李秘书点头,说起公司日常事务,直等到李成阳推门进来,略过片刻才示意李秘书去办事。
包厢门口,赵明明捏住阮轻轻衣角,一脸羞愧和欲言又止,踌躇一会儿,嗫嚅喊她:“……轻轻,我,我……”
阮轻轻眉梢微动:“怎么?”
自从进了瑞阳的大门,阮轻轻一言不发,神情淡漠,赵明明心中七上八下,揣度着阮轻轻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要是发现了,为什么不质问她,要是没发现……脸色都变了,大概率是发现了吧。
就差临门一脚了,赵明明心却不安定起来。
阮轻轻只是觉得这次见面后两人就绝交了,没必要虚与委蛇,费力应付她。
服务生疑惑停下:“要等会再进吗?”
不再理会赵明明,阮轻轻摇头,坚定道:“开门吧。”
门后又没有妖魔鬼怪,有一分忐忑犹疑都是给他们贴金了。
她其实更想一个飞旋踢把门踹开,猜测了一下这门的价格,放弃了。
穷·逼,伤不起。
服务生费力推开包厢厚重的木门,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飞射而来,随之,一把略尖的女声刻薄道:“哟,这不是阮轻轻吗?两年不见,你还穿地摊货呢,呵,有些人啊,真是一辈子都‘贵’不起来呢。”
当下就有一个谄媚的女声附和:“不贵,那不就是‘贱’么。”
包厢内一阵哄然大笑。
阮轻轻站直身体,看向发声处。
包厢内的沙发上两两坐了十几个年轻男女。
其中身处中心c位的是一个长发女生,她正神情倨傲地盯着阮轻轻,眼神是不加掩饰地轻蔑和打量。
妒火渐自滋生,眼神越发不善。
阮轻轻淡淡地撇开视线,淡然走进包厢,在靠窗的位子停下。
忽略苍蝇似恶心的人,这地方的景致相当不错。
向落地窗外眺望,能俯瞰附近璀璨繁华夜景。此处毗邻江岸,视野极好,远际鳞次栉比的大楼,近处外形精致的洋房,江岸边灯火一线,一齐敛进眼底,让人心境开阔。
阮轻轻长吐一口气,回身,虐渣。
她脑海中,并没有在场之人的相关画面,因而谁也不认识,但这不妨碍她回怼:“照你们的逻辑,漂亮国总统在首富面前也是‘贱人’喽?那么,在场的你们也是‘贱人’喽?”
一群男男女女此时都是一致的错愕表情,站在c位旁边的英俊年轻男人甚至惊呼了阮轻轻的名字:“轻轻……”
以前姜珏他们这帮人挤兑得可比现在厉害多了,阮轻轻都低头不语,木头人似的,从未还过口。一开始,小团伙中还有人不好意思欺负她,可时间长了,见阮轻轻也不反抗,便开始恣意起来,甚至觉得阮轻轻活该,被欺负了都不反抗,更别指望别人善心大发。
一向木讷老实的阮轻轻居然如此犀利回怼了,愣怔过后,就是更深的愤怒。
阮轻轻怎么可以反抗!
“哼!牙尖嘴利!阿珏的手下败将,秦浩不要的破鞋,瞧你这样,没有一点比得上我们阿珏。”她是姜珏的发小,自小关系就好,虽然大学在国外读的,但是关于姜珏、秦浩、阮轻轻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她一清二楚。
在场的几位男士,甚至女士,都在心中默默反驳她最后这句话。
阮轻轻长相就甩了姜珏好几条街。
阮轻轻不施粉黛便已容色照人,叫人移不开眼,在她跟前,方脸阔鼻的姜珏,即便妆发精致,衣裙华丽,也显得太粗糙了。
况且,身材也差太多。
姜珏是纸片人身材,和阮轻轻的纤秾合度相比,太惨烈。
是男人都懂……
她的声音有点尖锐,阮轻轻瞥她一眼,轻声嗤笑。
“你笑什么?秦浩不要你,选阿珏,就是弃暗投明,和你在一起,吃糠咽菜吗?还不够寒馋人的,现在有我们阿珏在,早成人上人了。”
刚才喊阮轻轻名字的年轻男人脸色刷地黑如锅底。
阮轻轻却是真笑出声,感谢这位口无遮拦的小姐姐科普,她已经了解现在手拿什么剧本了。
渣男贱女当前。
好么,原来她是当代秦香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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