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 救命啊,淹死人了。”薛如意扯开嗓子大喊。
她肺活量太足,把刚爬上来的成云涟吓得脚一滑, 又跌了回去。原本被两个小太监喊来的人头皮被吼得一阵发麻, 赶紧往荷花池边跑。
原本还不停把人往水里摁的苏婕妤见水里的几人已经奄奄一息,才松手。成云涟和两个宫婢得以喘息,费力爬到池子边努力想往上爬。正担心岸上的人再动作, 就听扑咚一声, 苏婕妤自己跳进池子里了。
趴在岸边的成云涟和宫婢被溅了一脸水,冻僵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这是什么迷惑人的操作?戳完人自己往池子里跳?
薛如意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苏婕妤挣扎着喊救命,她才赶紧解下斗篷。自己拽着一边袖子,另一边扔进池子里, 苏婕妤挣扎了几下,终于抓着另一边袖子,被拽了过来。
此时太后寿宴上的文武百官、宫妃内眷也分别从荷花池的三面赶了来。嘉佑帝和皇后走在最前头, 太后和承恩侯府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往这边赶。
翊王撞开两个小太监,先所有人一步赶到亭子里, 伸手去帮薛如意拽人。王晏之随后赶到,也赶紧跑过去帮忙, 薛家几人站在人群中, 互换眼神后唯有周梦洁跑了过去。
沈香雅也连忙跑到如意身边询问是否有事。
有人喊了声:“是苏婕妤, 大冬天的这么冷,怎么掉进荷花池了?”
御花园的这个荷花池原先是一方碧绿幽深的湖,每年总会出点意外。太后嫌不吉利, 特意请迦叶方丈化解, 迦叶方丈让人把湖填了, 改种佛家圣莲,才再也没有出过意外。
不过这湖即便填了,底下也是一滩烂泥,深得很。
对于不水的人来说着实危险。
等皇帝、皇后、萧妃和太后赶到亭子里时,苏婕妤已经被拉了上来。她被冻脸色惨白,唇色乌青,整个人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翊王忙脱下外衣把她整个人罩住,不住的搓着她手,询问:“母妃,怎么回事?”
萧妃和三皇子脸色变幻莫测:人居然没死?
再看看那两个宫婢和承恩侯府的二夫人怎么也掉下池子里了?
四个人摁不住一个柔弱的婕妤吗?
三皇子眯着眼看向官员那边的王二叔,王二叔捏着手后退半步。王玉芳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跑到她娘身边,焦急的询问:“母亲,你不是陪嫂嫂来换衣裳吗,怎么好好的摔进池子里了?”
成云涟欲哭无泪,哆嗦着不敢说话:总觉得今天不对劲,还是少说为妙。
被破坏寿宴的太后不悦道:“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池子里了?”
那两个去喊人的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急道:“回太后的话,奴才经过荷花池听到呼救跑过来瞧,就见苏婕妤把两个宫婢姐姐和这位夫人往水里摁,像是要杀人。奴才实在太过害怕才赶紧跑去喊人的。”
一个人摁三个人,开玩笑吧?
苏婕妤是出了名的柔弱,一年到头有大半年在养病。翊王没回来时,她整日待在自己宫里,都不出门的。
缓过来的两个宫婢边磕头边哭诉:“奴婢只是从这边经过,就被婕妤推进了荷花池,奴婢虽然命贱,但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求皇上做主啊。”
翊王正要出声呵斥,被他护着的苏婕妤直接推开他,朝皇帝、皇后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辩驳:“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她们胡说。方才臣妾在宴会待得好好的,是这名宫婢说萧妃找臣妾过去一趟。臣妾头晕被人带到了池子边才清醒,这两名宫婢直接把臣妾推进了池子,还说臣妾生的儿子挡了别人的道,让臣妾好好清醒清醒。”
她衣服下摆连同鞋袜全染上淤泥,长发贴在后脖颈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跪在那瘦弱不堪,声音细得像冷风中的棉絮,听着让人心疼。
“幸好薛县主路过及时救了臣妾,皇上,臣妾和翊儿从来不争不抢,不明白萧妃娘娘为何要杀臣妾?”
被反咬一口的萧妃惊愣,喝道:“你这贱人怎么空口白牙的诬陷人,这两个宫婢又不是玉芙宫的,你一张嘴就成本宫的人了?”她看向嘉佑帝,娇媚的容颜全是委屈,“皇上,苏婕妤不仅轻贱人命,还污蔑臣妾,按照宫规要张嘴五十打入冷宫才行。”
不管人死没死,反正事情她做得干脆利落。这两个宫婢是只是冷宫里抽调出来的,自己的嬷嬷找了冷宫里一个小太监传话的,只要这俩人可以把能弄死就把她们弄出冷宫,同时还有一笔不菲的银子。
安排的小太监也是别的宫的,根本不知主谋是她。
周围吵吵嚷嚷,皇帝目光看向成云涟,冷声问:“云涟,你怎么掉了下去,你来时看到什么情景,须得实话实说。”
所有人目光转到成云涟身上,萧妃一双凤眸也含笑的盯着她。成云涟觉得压力实在过大,两眼一番,直接厥了过去。
皇帝:“……”
萧妃内心轻嗤一声:也是个胆小怕事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出头。
跟在周梦洁身后的薛如意,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成云涟一下,刚刚晕过去的成云涟嗷的一声弹跳起来,狠狠瞪着薛如意。
围在亭子里的人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两下:这是装晕?
嘉佑帝有些恼怒:“云涟!”
成云涟目光看向王二叔,又在三皇子和萧妃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硬着头皮道:“臣妇来时,见到苏婕妤把这个两个宫婢摁在水里,想溺死她们。臣妇喊薛县主来帮忙拉开苏婕妤,没想到薛县主把臣妇踢下水。”
薛如意无辜的连连摇头,王晏之拧眉道:“二婶,我知道你讨厌如意,可也不能如此诬赖她。你主动把酒泼到如意身上,又带她来换衣裳,哪条路不走偏偏走这里,倒是故意让人怀疑你想坑害如意了。”
“你怎么这样想二婶,我虽平日与如意不太对付,但决计不可能坑害她的。”成云涟看向嘉佑帝和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臣妇若是有半句谎话,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本来说的就是实话。
古代人向来重誓言,她肯发如此毒誓确实令人信服。
虽然能咬死苏婕妤和薛如意,萧妃却还是拧眉:云涟这个蠢货,怎么把薛家和苏婕妤推到一条阵线上去了。
萧妃和三皇想的是怎么离间王晏之和翊王,成云涟和王修得想的确实怎么弄死薛如意和王晏之。
她们计划得倒很周密,但双方合作最忌讳不齐心。
萧妃不满意,王家二房几人确很兴奋,这些薛如意跑不掉了吧。
哪想跪在地上的苏婕妤颤巍巍站了起来,朝众人苍白一笑,盯着嘉佑帝一字一句道:“臣妾虽只是个婕妤,可也容不得人随意诬陷。臣妾说得句句属实,就是萧妃害臣妾,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只能用命让您信了。”说完她扭头直接又跳进了荷花池。
咕咚。
这一跳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水面冒了一个泡,她整个人就没了。
翊王只是愣了一瞬紧跟着跳了下去,众人傻眼了,成云涟发誓她就跳湖?
一个比一个狠啊。
皇帝和太后一通吼,周围会游泳的小太监和侍卫像下饺子一样往冰冷的水里跳。萧妃慌张了,委实没想到这个苏婕妤拿命来说谎。
上京城所有的贵人都待在荷花池边紧张的看着,几分钟后翊王带着他母妃破水而出。把人放上岸时,眼圈都红了,朝着人群外喊:“太医,太医……快救救我母妃。”
他病急乱投医,一把揪住周梦洁的衣袖求:“薛夫人快救救我母妃。”
周梦洁拉开她的手,道:“把人放平,民妇给娘娘瞧瞧。”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看着也没多少时间,不至于淹死了吧。
箫妃凤眸眯着,捏住帕子的手紧了紧。
文武百官开始议论纷纷,嘉佑帝厚道:“还不再去请太医过来。”
周梦洁伸手探了一下地上人的鼻息,又摸了摸她颈侧动脉,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李清翊哑着声问:“我母妃怎样了?”
周梦洁:“……婕妤娘娘……没了。”
嘉佑帝脸色很难看,陆太后只觉得晦气,箫妃如遭雷击。
“不可能。”李清翊大吼一声,八尺的汉子眼睛通红,眼眶落下泪来。
陆陆续续有太医过来,挨个把脉后都跪在地上请罪。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冻得浑身发抖的两个宫婢和成云涟彻底傻了:苏婕妤怎么就死了?
李清翊抱着他母妃哭了一阵后,突然抬头看向萧妃,厉声质问:“你为何要害我母妃?”
萧妃被他狠厉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支吾道:“你胡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害你母妃了?”
李清翊看向皇帝,“父皇,萧妃定是因为儿臣接了镇南王的骁骑营才记恨儿臣。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找人来谋害儿臣的母妃,父皇,您要为母妃做主啊!”
萧妃辩驳:“这两个宫婢不是玉芙宫的人,本宫也没害过你母妃,是你母妃想陷害本宫……”
她话还没说完,嘉佑帝就喝道:“够了,你说苏婕妤陷害你,她犯得着用命来陷害你?”
萧妃百口莫辩。
薛如意适时道:“箫妃娘娘敢不敢以死来证明清白?”
箫妃:她又不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箫妃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皇子站出来维护:“你们是想逼死本王母妃吗?有本事就拿出确切的证据,别以为死了就有理。”
李清翊眼神冰冷:“那我母妃就白死了?”
三皇子:“是她自己跳下去找死的。”
李清翊捏紧拳头,要起身打人。
“好了!”一直没说话的陆太后突然出声,在场的人立刻声。
太后雍容华贵的脸色浮现出不满,看向嘉佑帝道:“皇帝,哀家这个寿宴过的实在不如意,既然苏婕妤以命指证箫妃,那就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不管熟是孰非,都一定要细查。”
陆皇后也附和:“苏婕妤性情温婉,能逼到这个份上,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皇上一定要彻查啊,莫要她死不瞑目。”
箫妃目光在陆皇后和陆太后脸上转悠,表情逐渐阴郁: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后和皇后这是趁机落井下石,想报上次输的仇。
查就查,当她怕嘛。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她当机立断的跪下,朝皇帝拜倒:“皇上,臣妾没做过的事绝不认,既然他们咄咄逼人,臣妾也只能以死明志。”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箫妃提着裙摆就往石柱子上撞。
只要撞的看起来惨一点就好了。
然而她人还没挨着柱子,就被薛如意一把揪了回来:“箫妃娘娘别演了,上次在清心殿也只是撞晕,又撞不死。”
箫妃:“。”
刚刚怎么没揪住苏婕妤,揪她就这么快?
三皇子见薛如意揪住自己母妃,抬手就去打她的手。王晏之眼疾手劫住他的手,看似轻飘飘的一握,三皇子却没办法立即挣开。
两人坚持着互不相让。
嘉佑帝道:“都给朕住手。”
他环顾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箫妃身上:“萧妃涉嫌谋害苏婕妤暂时幽禁在玉芙宫,这两个宫婢拉到慎刑司严加拷问,侯府成云涟信口雌黄掌嘴五十,永不可入宫。”
成云涟惊叫:“皇上,民妇说的是实话呀,皇上……”
陈公公身边的小陆子抬手就是两个巴掌,王玉芳想过去维护,被跑过来的陈莜死死拉住。
禁卫军过来拉那两个宫婢,两个人冻的脸色发白,挣扎求饶。拉扯间,其中一人身上掉出一枚金丝牡丹型珠钗。
在场的人都寂静了一秒,箫妃瞳孔猛然收紧,看向嘉佑帝。
箫妃最爱牡丹,她佩戴的首饰大部分也是牡丹纹样。这只珠钗不仅皇帝见过,宫里所有人都见过。
这是她的。
推苏婕妤下水的宫婢身上掉出她的珠钗,这就是明惶惶作案的证据。
陈公公赶忙捡起地上的珠钗递给嘉佑帝,嘉佑帝眯着眼盯着那珠钗,然后缓缓侧头看向脸色变白的箫妃:“这是爱妃的东西吧,如何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箫妃镇惊过后很快镇定下来:“玉芙宫人多手杂,少一两件东西也不稀奇,定时这宫婢偷拿想出宫变卖。”
陆皇后道:“妹妹,这两个宫婢好像是冷宫的,缘何会出现在玉芙宫?”
萧妃丝毫不退让:“这臣妾怎么知道,玉芙宫有手脚不干净的,拿给她们也不一定。”
陆皇后瞧了她一眼,继续道:“冷宫之人,没有人帮忙是出不来的,就算有相熟的人。她们要变卖东西也不需出来,除非有人拿东西买通她们做事。”
陆太后看向嘉佑帝:“近日是萧妃负责帮皇后协理后宫吧?”
薛家人万万没想到陆皇后和太后如此给力,他们只挖了坑,陆氏这俩人就开始埋人。
人群里的镇南王心急如焚,后宫的事他一个外臣却不好冒然插手。
嘉佑帝淡淡瞥了萧妃一眼,看得萧妃心慌。
“搜搜另一个宫婢身上有没有东西。”
禁卫军立刻上前去搜另外一个宫婢,那宫婢扑腾两下,袖带里掉出一只牡丹缠枝步摇,一看就是萧妃惯用的东西。
那宫婢吓得哆哆嗦嗦,连忙磕头:“皇上饶命啊,这东西不是奴婢的,不知怎么就到了奴婢身上……皇上饶命啊。”俩人哭天抢地,连连求饶。
嘉佑帝面无表情道:“把这俩人摁进水里,直到她们肯招为止。”
禁卫军提着人往水里摁,来回数次后,死亡的恐惧迫使宫婢不得不说实话。
“是……咳咳是膳食局的林公公找奴婢的,说是只要弄死苏,苏婕妤就赏赐奴婢银子,并准许我们出宫……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
这就证明是真的有人害苏婕妤了,尽管萧妃辩驳,但是众人心里已经相信已故的苏婕妤了。
嘉佑帝问陈公公:“膳食局的林公公何在?”
陈公公立刻让人去查,膳食局那边很快来报,林公公今早出宫采买,说是准备太后寿宴,至今没有回来。今日大喜,他们原想等着明日再上报的。
嘉佑帝看着萧妃气笑了:“倒真是缜密,查都查不下去了?”
萧妃低头不语,眸子里得意一闪而过。
薛如意突然插话道:“皇上,那两个去喊人的小太监也好奇怪。小女来时就见他们鬼鬼祟祟躲在树丛里,之后见苏婕妤落水不仅不上来帮忙,还立刻跑了。”
嘉佑帝看向那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吓得跪倒在地,连忙喊:“冤枉啊,奴才见到这边有人拉扯,不敢随意过来,后来见到人落水,奴才又不会水,才立刻跑去喊人的。”
他话音刚落,就被薛二一脚踢进了水里,本能的求生欲让那小太监使劲扑腾往岸上滑动。等他爬到岸边就对上一众人冰冷的眼神,吓得腿抖,险些又摔了进去。
李清翊把他母妃交给周梦洁,站起来一把提起趴在岸边的小太监,在众人看不见的视线里,把一方锦帕塞进小太监的衣襟里。然后他稍微一用力,那帕子就当着众人的面,从小太监一衣襟里掉了出来。
薛如意抢先一步将帕子捡起,把帕子展开拉高对着天看,帕子角落里秀着一个香字,秀工出众别致。
“咦,这帕子上还绣了字,是谁的?”
她四处圈寻。
陆皇后身边的宫婢道:“这帕子是箫妃贴身宫百香的,奴婢曾经见过。”
百香吓的扑通跪下:“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这帕子前几日就掉了,定是被他捡了去。”
箫妃身后有嫔妃轻笑:“还真是巧,这婢女倒是与箫妃姐姐的说词一模一样呢。”
箫妃脸黑头刮了那宫妃一眼,那宫妃悻悻闭嘴。
“皇上……”
嘉佑帝耐心耗尽:“闭嘴……”他盯着那两个太监道:“如实招来,不然……”
那太监早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爆豆子似的道:“皇上饶命,尚食局的林公公找到我们,说是在这边等着。要是苏婕妤难搞就下去帮忙弄死,然后看到薛县主过来就去喊人,只要有人问就指认苏婕妤是薛县主杀的,其余我们一概不知道。”
另外一个小太监的说辞也一模一样。
整个亭子的人瞬间炸了,杀苏婕妤嫁祸薛县主是什么意思?
嘉佑帝眼睛眯了眯,看看箫妃,又看看王晏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薛如意哦了一声,“我说二婶怎么带着我七拐八拐拐了许久才往这边来,您不是想和三皇子合伙害我吧,都说了,沅枳堂哥输银子不关我的事,三皇子的腿也不是我打断的。你们硬要觉得是我,找我便是,为什么要害苏婕妤。”
“难道是因为翊王殿下和我们走的近的缘故?但那是皇上让他过来治腿的。”
成云涟两边脸被扇得颊高高肿起,含糊不清的赶紧撇关系:“你别胡说,我只是对皇宫不熟才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王修得上前两步跪在她身边,超嘉佑帝道:“皇上,云涟最近饿糊涂了,肯定不是故意带错路的。”
陆皇后幽幽道:“云涟还未嫁人时时常在宫里走动,嫁人后也没少陪着老太太来吧。”
这会儿说不熟,是不是来搞笑的?
箫妃都想骂娘了:她这是把脑子饿没了吧,若不是她搞错时间后面何至于一团乱,一步错步步错。
三皇子也连忙跪下:“父皇,您别听薛如意胡说八道,儿臣的腿都差不多好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去害她。”
薛如意:“那就是国师琉璃镜的事了?”
三皇子:“你闭嘴!”
王晏之立刻维护:“恐怕还是因为我维护先太子的事吧,三皇子向来睚眦必报。”
三皇子:“王二三……”
嘉佑帝蹙眉:“王二三?
晏之何时有了这个名字?”
王晏之目光淡淡解释:“三皇子曾经跟一群人笑臣活活不过二十三……”他声音压的低,硬是让人听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嘉佑帝怒火瞬间被点燃:“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箫妃,苏婕妤指证你,又在这几个人身上搜出你里的东西,你还要狡辩吗?”
箫妃慌了,盯着嘉佑帝问:“皇上这是认定是臣妾了?”
嘉佑帝冷着脸:“你自己做的孽……”
箫妃开始撒泼,伸手往最近的薛如意打去:“你以为你是谁,至于让本宫去害你?”
沈香雅上前一步挡在薛如意面前,就在他手要打到沈香雅时,嘉佑帝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把人扇到了地下:“你做什么?”
箫妃看着沈香雅笑了:“好啊,你们都想害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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