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一名小太监捧着一个木盒进了殿中,还未走近,太子的贴身任朔太监便给他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接过了小太监手里的木盒,小太监对他福了福身,退出了大殿。

    任朔捧着木盒,轻手轻脚地走到江释雪身边,轻声唤道:“殿下。”

    江释雪敲了敲桌子,任朔放下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鲜血淋漓的人手,拇指部分戴着一颗黑色的小痣。

    江释雪问:“他开口了?”

    任朔摇摇头,“回殿下,没有”

    江释雪没什么表情,说:“丢给颜青,留一口气。”

    任朔应下,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殿下,太医院那边?”

    江释雪说:“让他们三天之内做出解药。”

    任朔应下,他收拢起木盒,捧着木盒告退了。

    寝殿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底下也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因此江释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绣着银色祥云花纹的亵衣。

    身为当朝太子的江释雪此时年纪不大,才十二岁,但已有着少年人的身量,因为长相肖母的缘故,他昳丽漂亮,眉眼稍显锐气,所以显得颇有几分攻击性的张扬。

    他此时正在中毒状态,却仿佛习以为常一般并没有露出异样的情绪,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捧着一卷书看。

    只是没看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殿下好雅兴,竟在看棋谱。”

    江释雪握着书卷的手立即收紧,回头看去,看见了一张清冷出尘却又带着盈盈笑意的脸,与他靠得极尽,呼出的气息带着凛冽的冰雪气息,叫人周身都寒冷了几度。

    温岁见他回头,微微退开些许,从背后摸出一套棋盘,笑眯眯地问:“要来下棋吗?”

    江释雪注意到这个如鬼魅一般出现的少年周身散发着莹莹白光,没有说话,却抬起手,挥退了来迟一步的暗卫。

    温岁壕无人性,也不担心暗卫不言分说给他一剑,他来之前给自己装备了好几个保命道具,并不担心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温岁坐到江释雪对面,将棋盘放下,将一罐白色的棋子推到江释雪面前,“殿下来吗?”

    江释雪盯了他几秒,并没有说话,但伸手从罐子之中取出了一枚白色的棋子,落棋的时候,米色的棋盘顿时溅起了白色的光点,江释雪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温岁对棋盘花里胡哨的特效很满意,落下一枚黑子后又溅起了白色的光点,像水花一般四散开,十分虚伪地开口道:“哎呀,拿错棋盘了,这棋盘是用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制成,落子总会发光,殿下要是不介意,我换一个棋盘罢。”

    江释雪表情微微松动,说:“无碍。”

    说完,又落下了一颗白子。

    温岁笑眯眯地跟他下了一局,本来他还打算看情况买一个棋艺精通,但发现没有必要,他靠自己在任务世界学到的棋艺,轻易地将江释雪打败了。

    “殿下你输了。”温岁有些惊诧地说。

    江释雪注视着他,目光极具穿透力,但又极快地垂下眼皮,遮掩了那过于侵略性的视线,语气平静地道:“我不能输吗?”

    温岁摇摇头,说:“殿下乃是紫微帝星下凡,天下权柄在手,理应万人之上,怎会输给我呢?”

    江释雪仿佛来了些兴趣,抬起眼来,语气也微微变了,“我是紫薇帝星下凡?”

    温岁看着他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并没有任何心软的情绪,他用笃定的语气说:“对啊,殿下是紫薇帝星,生来便是帝王,未来亦是千古明君。”

    江释雪脸颊微微泛红,似乎是激动的,金色的眼瞳亮极了,“千古明君?你会算命?”

    温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算命这是术士的伎俩,我不会算命。”

    江释雪失望地“哦”了一声。

    温岁:“虽然我不会算命,但是我能看到殿下的过去与未来。”

    江释雪:“嗯?”

    温岁看到江释雪这个反应,有点不爽,也知道这个人生性残忍多疑,并不会那么快相信他的话,他便语气淡淡地说:“殿下此时中了毒,可对?”

    江释雪还未说话,温岁便继续道:“殿下贵为紫薇帝星,但左辅星和右弼星皆陷落,虽有百官朝贡之威仪,但极容易被身边人所害。殿下一岁、七岁、八岁、十一岁、十二岁,都出过事,对吗?”

    过去的事情,知道的人都被灭了口,江释雪没有说话,但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一枚白子,不过很快他松开了手,语气松软下来,“请问先生可知如何化解?”

    温岁微笑道:“无法化解,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而且殿下福泽深远,又有紫薇帝星加身,解神入庙,遇事必定逢凶化吉。像此次,便有我来助殿下。”

    说罢,温岁奉上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宝盒,“这是一枚解毒丹,只要服下此丹,殿下便再无后顾之忧。”

    江释雪并没有去接那个宝盒,他看着温岁,因为在胎毒造成的金色瞳孔流露出淡淡的光芒,“先生想要什么?”

    温岁伸手去捏他的脸,江释雪颇为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眉头微微地拧了一下,又很快地展开,好脾气地任由温岁动作。

    温岁感觉到了几分有趣,只有强有力的震慑下,江释雪才会像家猫一样温顺。

    虽然此时的江释雪才十二岁,但温岁从没有小看他,能在这种群虎环饲的环境下存活下来,并且当上太子的江释雪,只有傻子才会觉得他是个傻白甜。

    他可以肯定江释雪现在对他很有兴趣,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也并未问温岁的身份,这反而泄露了他的情绪。

    温岁很愉悦,但这还不够,他首先要博得江释雪的信任,再用捧杀之计将他彻底养废,这样做,世界意识也无法对他做什么,毕竟他只是起到了引导的作用,而最终做决定的是江释雪。

    废他手脚、废他世子封号,抄他满门,他只是捧杀他,让他做不成皇帝,已经是最仁慈的回报了。

    温岁捏够了江释雪的脸,收回手时,江释雪那漂亮的、白如雪的脸颊都有了几个过于明显的红色指印,“我不需要什么,殿下,我是为您而来,您是未来的天下共主,我看见了您的帝王之威,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上五千年,下五千年,您都是其中最闪耀的明星。犹如大地万物追逐太阳,名将追随明智的主公,我也只是服从本能而已。”

    江释雪摸了摸被温岁捏的发烫的脸颊,虽未说话,但好像被温岁的话取悦了一般,金色的眼瞳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温岁声音悦耳,有一种空灵之感,因为含笑,反倒显得有几分温柔,“这也是我给殿下的见面礼,殿下收下罢。”

    说完,他的身形慢慢模糊,随即在江释雪面前消失了。

    这一切非常真切地发生在江释雪的眼皮子底下,叫他呼吸微微地急促起来。

    同样目睹这一切的暗卫出现在江释雪面前,低声唤道:“殿下?”

    江释雪没有说话,手却拿起一枚白气,重重地落在棋盘上,因为动作幅度大,因此溅起的白色星光也变得剧烈,棋盘上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掷入一枚石子一般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这样的异宝,暗卫前所未闻,这只有用神仙手段才能够解释。

    江释雪吩咐道:“请太医过来。”

    暗卫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一名老太医步履匆匆地被请到了东宫。

    老太医用一张干净的丝帕托起那枚丹药,仔细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又轻轻地刮出了一点点丹药的粉末,碾开细细分辨,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放下,对江释雪说:“殿下,恕臣无法分辨其中成分。”

    江释雪颔首,没什么表情地接过那枚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白色丹药,直接送到了嘴里,太医吓了一跳,“殿下———”

    江释雪伸出手,“劳烦再为本宫请脉。”

    太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给江释雪把起了脉,本来他表情严肃,愁眉苦脸,但把着把着,眉头慢慢松开,露出一脸惊疑的表情。

    江释雪问:“如何?”

    太医咽了咽口水,“殿下的身体在以惊人的速度好转,殿下从娘胎里带的余毒……没有了。”

    江释雪竟也没有觉得惊讶,他只是微微地笑了起来,手心里躺着那颗白色棋子,低声道:“神仙……是吗?”

    温岁回到家后就把模拟器关了,躺在床上躺尸。

    虽然有足够的积分够他挥霍,但是有些道具的使用是需要搭配他的精神力注意力的,比如那个瞬移道具,会耗费精力,用上两次,他整个人都废了一半,直接昏死过去。

    这样长久的昏睡还引来继母的虚假关怀,大张旗鼓地请来太医来给他看治,他迷迷糊糊地也没醒过来,但耳朵可是听到了太医说只是劳累过度,继母在旁边哽咽装慈母样。

    晦气,但温岁也实在醒不过来,翻了个身继续睡熟了。

    等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起了床,花了五百积分买了一个水镜,在后面写了江释雪的名字,镜中便出现了江释雪的身影。

    江释雪的脸有些模糊,温岁磕了磕水镜,画面立即清晰了许多,等温岁看到江释雪在做什么,唇角一翘,笑了起来。

    只见江释雪一个人下着棋,落下一枚棋子,便伸手去接那溅起的星光,结果那细碎的白光接触到皮肤便提前消散,宛如镜中花水中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鸭头,这还拿不下你,我不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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