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舅舅。”帝姬哭得梨花带雨,险些背过气去。
她在帝君面前屈膝而跪,复又哭诉起来:“舅舅,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她分明指使了银虎伤我,还同瑞兽那般亲近,若非是有着妖法的妖女,还能作何解释。且她分明没有灵根,为何却有法术,这些,舅舅也要同表哥一样,只当是没看见吗?”
“可银虎和麒麟皆为两族瑞兽,且还吞噬过不少妖物。若说这姑娘是妖精,又岂能如此驾驭瑞兽,莫非是觉得瑞兽都傻?”帝君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说得好!看来麒麟族也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昏庸无能。”帝君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声自门外传来,穿越众多守卫,径直走入殿中。
“你是如何进来的?”帝君抬了抬手,让身旁的侍卫进入守备。
自黑暗中步出的夏如嫣嫣然一笑,伸出手指抚了抚唇瓣。
“这就别管了,我只是见不得我的妹妹被人欺负,故而忍不住的想来撑个腰。擅闯贵宝地之事,还请帝君见谅。”
“妹妹?”全场一片哗然,不知该把目光投向谁。
而夏如嫣则是轻勾唇角,步履桀骜地走向织羽。
“对,她就是我的妹妹,紫雾教的副教主,王织羽!”
“紫雾教!?”在场之人皆是震惊,更是有人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
“是那个曾经闻名天下的紫雾教吗?”
“应该是,并未听闻还有第二个紫雾教。”
“那这个便是教主?”
“这我怎会知道,她都已经隐退多年,就算是盛极时,也从未在人前露出过真面目。”
窸窸窣窣的声响引得帝君不悦,他沉沉咳上一声,全场便即刻恢复了平静。
“紫雾教的盛名,本君确有耳闻,只是你又如何能证明你是紫雾教的教主?”帝君正色问道。
夏如嫣拉起织羽的手,正要向帝君和帝后走近,身旁的侍卫便全都警觉地围了上来,伸手抚向刀柄。
“无事,不用紧张。”子辰拦下他们,自己则是站到了帝君身边。
“我已隐退多年,知晓我真容的人确是不多,但这个,你们总该认得吧?”她从腰间取出一对青色锦囊,又在众人眼前出示了那块独属于紫雾教的腰牌。
“这便是可容万物的青厢囊吗?”子辰伸手想触,觉得冒昧又再缩回了手。
“正是。”夏如嫣毫不介意地拉回子辰,将锦囊和腰牌一并放入他的手中。
“你们可以随意查验,锦囊成双成对,在我教流传至今。只是查验时还需小心,里面装了不少本座的战利品,莫要沾了你们满身血污。”
说到她的战利品,所有人都为之一颤。都说紫雾教的教主惯爱取人身上的器官留作收藏,想来,那袋子里放的就是
侍卫们又再抬手握向刀柄,只有子辰气定神闲地将那对青厢囊和腰牌一并呈上,送至帝君手里。
帝君草草看上几眼,便又抬头看向夏如嫣。
“只是,本君从未听闻紫雾教有过副教主。”
夏如嫣不屑地勾了勾唇,却是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
“紫雾教是我的,我说谁是副教主,谁就是,帝君难道有异议吗?”
“那倒不是。”帝君赶忙摇头。“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毕竟教主隐退多年,外界不知也是寻常,教主莫要如此气急。”
“那我的妹妹被你们如此欺负,难不成还要我笑着来向你们要人?再不济,你们也应当认得紫雾教的标志吧。”
她将织羽的袖管薅起,连带着自己的,现出两道透着莹光的图腾。
“还有什么疑问吗?”夏如嫣意有所指地看向帝姬。
帝姬动了动唇瓣,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嗫嚅道:“我怎会知晓她是谁,她只道是自远方而来,难道这也能怨我吗?”
“那就可以不经查证便起杀心吗?织羽不曾害过谁,可你身为帝姬,却非要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赶上绝路,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她的秘密呗。”直至此时,织羽才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她,特别是子辰,紧走两步攥住织羽的腕。
“什么秘密?”
织羽被攥得生疼,龇牙咧嘴地甩开子辰。
“当日在赏花宴上,我就透露了莫要把野鸡当凤凰,可是除她以外,你们并未有人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你的意思是?”子辰脸色突变,显是听懂了。“那你有证据吗?”
织羽摇摇头。
“具体的内情我不能说,只能保证我说的话百分百属实,至于真相是什么,你们可以亲自查证,终归你们的方法肯定比我的要多。”织羽抿紧小嘴,心里不断嘀咕,要什么证据,总不能说是我看过这本书吧。
今晨与夏如嫣汇合时,她便特地提醒过自己,称是无论发生什么,也绝不能透露剧情走向及主线人物的相关信息。否则,便会像泄露天机般,遭到反噬,甚至人魂俱灭。
虽不知具体原因,但是她胆小,她怕死,她选择闭嘴。
她的嘴是闭上了,可帝姬的却没有。帝姬愤然而起,当着所有人的面扑向织羽。
“你再胡说,小心我撕了你。”
这短短的时间就像是发了一场梦,满足了她毕生所有的虚荣。大族的帝姬,俊美无双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表哥,权势滔天的父母和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一切,她都如何甘心放手。
分明已经做得滴水不漏,为什么,为什么织羽还是会知道。
帝姬疯魔般的招出利剑,不顾一切地冲向织羽。
“小心!”
一道闷声响起,待织羽看清时,只有迟洛白坚毅的身影挡在身前。他的肩胛已被长剑穿透,洋洋洒洒地溅了织羽一身血。
“你,你是不是傻!”临了,织羽说出的却是这句话。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迟洛白,看他傻傻地对自己笑,雪白的牙齿被血染红,透着一丝滑稽。
紧接着,帝姬被关了禁闭,而迟洛白也被送至了太医所。
织羽紧赶慢赶地跟着跑,生怕慢上一步,迟洛白都会在自己眼前嗝屁过去。
夏如嫣倒是毫不担心,见织羽急得直哭,更是在一旁笑得咯咯作响。
“你怎么还笑!”她气恼地瞥了夏如嫣一眼。
夏如嫣揉揉织羽凌乱的脑袋,满眼都是宠溺。
“放心,你的情郎死不了。”
“什么情郎,怎么又胡说,天上的月老给你当得了。”
她跟着众人来到太医所,刚想进门,便被子辰一把拦了下来。
“迟副将受伤的位置定是要脱衣裳的,你真要进去?”子辰脸色阴沉,似是被伤得不轻,又似乎只是他平日的表情。
见织羽踌躇着停下脚步,这才有些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你可是对迟副将有意?”
织羽抬眸看他,倒是犹豫了半晌。
“我也不知道。你是太子,定是从未体验过无助吧。你知道吗?初来这里时,人生地不熟,我无措至极,为了逃避人牙子,还被扫帚带上了天,那时,便是迟副将第一次救了我。”
“或许这就是先入为主吧,我开始习惯看到他,而他也总是温柔待我。所以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织羽笑了笑,耳根却是带着一抹红。
子辰点点头,即便织羽说得含含糊糊,他还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开去。
那一天,织羽一直没有离开。她在房中陪着迟洛白,给他送水,替他擦拭因疼痛而止不住的汗。
而迟洛白也是看着织羽,哆嗦着唇,欲言又止了好几回。
“想说什么就说吧。”织羽坦然笑道。
迟洛白犹豫半晌,却是有些颓丧。
“我原以为,你如清风霁月,却也只是世间的一朵小花。可谁知,这眨眼间,你便成了一颗明珠,倒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织羽挠了挠头,愣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她险些将头皮挠秃一块,这才壮着胆子分析道:“你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官职小,不如我混得好?可其实我也真不是什么副教主,我不过是和夏姐姐结拜了而已。”
“不如这样,我们也结拜吧,拿盆滴血的那种!这样,等于你也间接和夏姐姐结拜了,不就和我一样了!”
正想夸自己聪明,却见迟洛白抿紧唇瓣,显是在憋笑的样子。
她立时觉出不对,直想送自己两个大比斗。
迟洛白忍得险些憋出内伤,缓了许久才慢慢道出:“迟某人心不在此,却以为心有灵犀,不知何时会通。”
织羽一头雾水,又把话反反复复捋了好几遍。
这是喜欢我的意思?还是我理解错了?古人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纠结,直接说不好吗!
她一脸懵地对迟洛白傻笑,生怕被他看出了自己没文化的事实。
幸而迟洛白并没有过多纠结,道了声饿便岔开了方才那尴尬的话题。
不出两日,麒麟宫的上下便传出一个天大的消息,只道是凰城帝姬乃是混珠的鱼目,根本就不是正主。
据称,她被太子一剑斩杀,而身披血衣的太子动也没动,就这般不吃不喝地在帝姬的宫里坐了三天。
。
人人都道太子痴情,长久寻帝姬而未果才会如此落寞。
而另一派则道太子无义,纵是鱼目,当初的柔情也未必作假,若是真心喜欢,将她收入后宫也并非不可。
终归都是下人间的流言,不过三日,便就消了踪迹,无人敢再多议。
而迟洛白尚未痊愈,织羽的宫中,便就传来了一道道的封赏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