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茶心里也是有些想的。

    自打程樘腿伤了他们就没怎么做过。

    两个人新婚不久,  初尝禁果,正对这事十分感兴趣的时候,偏程樘受了伤。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又才破戒不久,本就容易冲动,  天又热了,  穿的越来越少。

    早晨一开眼就看见陈茶一个身娇体软的大美人因为嫌热翻来覆去弄得衣衫半褪,  该露的不该露都都半隐半现。

    偏他腿行动不便,  陈茶怕他再把伤弄严重不肯配合,偶尔被他缠到不行,  才会主动一回。

    但陈茶素来娇气,动不了几下就喊累闹罢工,  他不上不下更难受,只能哄着骗着她匆匆了事。

    谁都不尽兴。

    好不容易程樘腿好了,赶上养蚕到后期,  一晚上需要起几次喂食,都累到没心情。

    蚕都卖了,他再委屈自己他就不是男人,  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偏越急越连陈茶的裙子拉链都找不到。

    她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掐腰连衣裙,程樘前前后后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扣子或者拉链。

    陈茶被他摸到痒痒肉,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只能举白旗投降:“你别动,我自己来。”

    她这裙子是今年新款,拉链是隐形的在腰侧。

    程樘恨恨地咬牙:“真想撕了它!”

    “你敢!”陈茶瞪他。

    程樘敢不敢她不知道,  反正没过多久她只剩求饶了。

    改良版弹簧床垫的优势体现出来了,  不再吱吱悠悠响得让人脸红心跳。

    陈茶觉得自己像一株狂风中的小树苗,  只能随风摇曳。

    又像海上的一艘小船,  随着浪花起伏,完全不能自已。

    村长回头看了眼,离程樘家已经有段距离了才开口,“都跟你们说了这样行不通!你们跟他俩打交道少,程樘那小媳妇厉害着呢!怎么可能掏这冤枉钱?!”

    曹电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能怎么办?总表和分表的用电量差的实在太多了。之前我当学徒跟着老师傅跑家属楼也是这样,但是人家没咱们这么严重,能差一半还多!可能就是因为电路建设没有统一规划,高低压配置不行,所以损耗严重吧?!这还都是好的,咱村人懂电的少,目前还没有敢偷电的,这要有偷电的才了不得。”

    王会计看了村长一眼,幽幽道:“程樘那小媳妇儿精不精我不知道。谭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好像是你?你先开口说四毛多一度电我们收费不合理的,也是你抢了我的本子跟他们说我们把分摊费用记他们头上的。”

    他严重怀疑村长跟程樘他们才是一伙儿的。

    村长啊了一声,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尴尬道:“第一次干这种事心虚,一紧张说漏嘴,演砸了!”摆摆手,“算了!这事办得本来就不地道,就是不说漏嘴也不行。主要原因是大家都不肯交电费,咱可着人家程樘一家收传出去,咱们村还不让人家笑掉大牙?这不是欺负人呢么!”

    王会计轻叹一声,“谁愿意当坏人让人指着鼻子骂?”刚被陈茶那通数落他也是老脸发烫,“这不是没办法嘛?通电的时候,大家都高高兴兴敲锣打鼓,这到收电费了都不愿意交了。”

    曹电工苦着脸道:“也不能说是不愿意,只是通电那会儿都不知道要交这么多钱。这平摊完,一度电要一块钱还出头。每家都得交个十几二十块钱,谁舍得出?娃上学一学期九块都嫌多!”

    村长愁眉苦脸地点头,“是啊!可再不交电费人家电力局就要给咱停电了!这电好不容易才通上,万不能半年就给停了。以后种地什么的也都需要电。”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来的路上被说服配合他们一起给程樘和陈茶做套。

    当然,也没套住那俩反被羞辱一顿就是了。

    王会计摇头:“反正我是没办法,咱们村里的账上一分钱都没有。这个差额我们根本掏不起。”

    村长想了想,长叹一声:“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许久没体会过这种腰酸腿疼的感觉了,陈茶揉着腰坐在柜台后面冷着一脸就不给程樘好脸色看。

    这男人就像冬眠了许久的猛兽,一开春就恨不能把攒了一冬天的劲都用在她身上,可着劲的折腾她。

    那再好吃的菜吃撑了就不觉得美味了。

    那事也一样,过了度就是难受了。

    陈茶受不住哭着求程樘都不好使。

    昨晚程樘有多意气风发,这会儿就得有多伏低做小。

    端茶倒水开风扇,做饭洗碗洗衣服,那叫一个勤快。

    可惜陈茶就是不搭理他,连好脸色都不给他一个。

    刘珍珠跟张红艳就是这时候上门的。

    陈茶本来就窝火,看见她们俩连起身都懒得,只客套了一句:“吆!这什么风又把两位伯娘给吹来了?”

    这俩人凑到一起准没好事,上次一起出现是催婚,这次又想干什么呢?

    正好她这会儿有气没地方撒,送上门来找骂就不怪她不尊老了。

    “你这门帘自己做的吧真漂亮!回头也教教我呗。”刘珍珠摸着陈茶自制的门帘爱不释手。

    现在已经夏天了,关着门又闷又热,敞着门又会进苍蝇。

    陈茶便自己动手做了道门帘挂在上面。

    这门帘是她用糖纸和废弃输液针管做的。

    春末那会儿,陈茶跟小朋友约好了让他们吃完糖把糖纸给她。

    她把彩色糖纸小心的展开压平再像叠纸扇一样叠起来。两张叠好的糖纸十字交叉放在一起就是一朵漂亮的花。

    再用针线从十字中央穿过,然后穿一截五厘米左右的透明针管,再穿一朵花,就这样穿成一条长度跟们平齐的花串。

    把花串按照十厘米宽的间隔钉在门框上,就成了别致的门帘,漂亮透风还遮挡蚊蝇。

    陈茶看出来刘珍珠只是客套话,喜欢是喜欢但绝对不会想要做这东西的。一般人弄不到这么多糖纸也没这么多闲工夫。

    刘珍珠还是那副德行,一进门眼睛先把小卖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单看她目光,陈茶就能猜到她相中了什么。

    张红艳呢,依旧是那副菩萨长相以及与长相完全相仿的刻薄性格。

    虽然陈茶不知道谁给的张红艳底气,但这女人总是习惯性趾高气扬,跟程樘以及她说话就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一开口不是训斥就是命令。

    “陈茶,你嫁进程家有段时间了。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张红艳一向懒得敷衍,开口就没好话。

    陈茶挑了挑眉,也不接话。

    心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送上门?!

    刘珍珠一听,生怕张红艳再把陈茶惹恼了,扯了扯张红艳的衣服,抢着开口:“是这样的,茶茶,我和你二伯娘听说你跟程樘打算承担村里一部分的电费。我们觉得呢,咱们才是一家人!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看,要不你把我们家和你二伯娘家的电费给交了,再有多余的钱给我们分一分,其他人家咱就不管了,行不?”

    陈茶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她们也说的出来。

    陈茶屈指在柜台的玻璃面上轻敲了两下,“听说?听谁说我要替全村交电费的?”

    昨晚村干部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不知道她跟程樘就成大善人会干这么无私的事?

    “那几个村干部的老婆到处说,要不我们怎么能知道?现在全村人都知道这事,你就别跟我们打马虎眼了!好歹我也养了程樘几年,算他半个娘。今年你们樘哥程栋也要娶媳妇儿了,彩礼还差一些,难不成都不给自己樘哥凑彩礼钱反而去给外人交电费?”张红艳理直气壮地抢先道。

    刘珍珠一听,也不甘落后,连忙表功:“陈茶,咱娘俩关系可一直不差!你嫁过来这事我也是鼎力支持的,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可半点没含糊过。这有好事了你可不能忘了我!”

    她出不出力另说,什么时候出过钱?

    陈茶直接气笑了,扶着后腰道:“几天不见两位伯娘都会说笑话。这事不管是从哪传的谁传的都跟我没半点关系。全村都知道我跟程樘结婚什么都没有,就连这房子……”陈茶指了指房顶,“都是租来的,哪来的钱交全村的电费?”

    张红艳自认为好话说尽,陈茶却依旧油盐不进,就纯属于给脸不要脸了,脸一拉,习惯性摆出往日跟程樘说话的架势:“你这什么意思?别忘了你是嫁到我们程家的!一个当媳妇儿的对外人那么大方对自己家人抠抠搜搜的算什么东西?别逼我让程樘把钱都交出来。你帮不帮别人我管不着,你要是不给我钱,你信不信我闹到你小卖部都开不下去?我把程樘拉扯大,给你们钱结婚,给你们地种还搭上种子,你们就这么白眼狼……”

    陈茶实在听不下去,随手抓了个东西砸向张红艳。

    是一个巴掌大的订书机,挺重。

    订书机砸到张红艳额头上又落到了地上,啪嗒一声。

    陈茶顿时有些后悔,订书机挺贵的,砸张红艳有些浪费。

    张红艳捂着额头哎呦一声,另一只手指着陈茶气急败坏地骂道:“好你个丧良心的小泼妇!你吃我们程家喝我们程家的,赚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

    陈茶才不给她机会骂自己,弯腰从柜台下面抽出一根擀面杖,在手里掂量了下分量,这才起身,用擀面杖指着张红艳冷笑道:“你再骂一句,我就敲掉你一口牙你信吗?我都不知道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怎么能脸皮厚到这程度?!你养大的程樘?你给我们钱结婚?你给我们地种?张红艳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半点不心虚吗?行!你要算账是吧?正好,我早就想跟你算算了,一直没空。

    你养程樘了是吧?来,我们算算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程樘给你们家赚了多少钱?全村人都知道是程樘小小年纪就赚工分养你们一家老少!退一万步说,程樘确实欠了你养育之恩,那你卖他两回这事怎么算?一次差点蹲大牢,一次去西北呆了五年!到现在全村都还以为他蹲了五年大牢,他这五年该值多少钱?他的名声又该值多少钱?”

    陈茶每说一句,张红艳脸就白一分,往后退一步。

    这事她还是心虚的,当初痛快掏钱给陈茶也有这部分原因。

    程樘这次回来跟以前变化挺大的,她怕程樘找她算账,所以现在很少主动送上门。

    等陈茶说完,张红艳已经退到了小卖部门口,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知道的?”

    刘珍珠只知道程樘坐牢的事,不知道里面还有这隐情,也是十分惊讶,“二嫂,程樘坐牢那事是你害的?”

    陈茶先看了刘珍珠一眼,纠正道:“程樘没坐牢!”又转向张红艳,“二伯娘,你还没说,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呢!”

    刘珍珠惊了:“没坐过牢?那他这五年去哪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茶擀面杖直指张红艳,冷笑一声:“那你得问问你这好妯娌!”

    “我……”张红艳吞了吞口水,“你,你胡说八道!谁说我害程樘的?谁说的你叫他来跟我对质!”

    明明她那事做得天衣无缝,都没人知道。程樘她了解,绝对不会说的。

    陈茶右手拿着擀面杖,往左手心拍了两下,人也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停在张红艳面前,“对质?我为什么要费那功夫。你要觉得冤枉你下去跟阎王爷说吧!”

    她冷笑一声,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张红艳说,扬起手中的擀面杖狠狠朝张红艳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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