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语凝的一番话,不单单是让花家的女眷们悲愤不已,更是让那些护送着花家英灵归来的将士们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再看那站在街道两边的百姓们,均是满腔激昂,怒声震天。
“我西凉怎么会怕了你们区区鲜卑!”
“若你们鲜卑不服,再战便是!”
“一个败寇也敢如此口出狂言,真当我们西凉不敢踏平了你们鲜卑?”
娄乾的脸色瞬间血色褪尽,面对着那周围一双双愤怒到恨不得将他撕扯成肉片的目光,更是不敢再过多的言语。
此番淮上一战他本就是输得彻底,若这等狂妄的言论日后真的传进父皇的耳中,只会成为他坐上那把椅子的阻碍。
只字片语,便是能蛊惑人心,煽动民愤……
好歹毒的女人!
好一个不得了的丫头!
娄乾怒视着范语凝,全身都再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范语凝自不会在迎接舅舅们归来的日子,与不值当的人浪费时间,悠然转身,将娄乾直接弃之身后。
南中大将军想起娄乾刚刚的出言不逊,就是警告道,“还请鲜卑三皇子好自为之。”
娄乾对南中大将军的警告置若罔闻,阴骘的眸子却始终追随着范语凝的背影。
花家……长外小姐是么?
有意思。
瓢泼大雨还在继续。
众人一路朝着西郊府邸的方向前行。
不多时,就是见一个小厮慌张而来,看见范语凝就是道,“语凝小姐,皇上驾到,此刻正是在正厅里呢!”
一瞬间,花家的众人就是绷紧了神经。
范语凝捏紧了一下冰冷的掌心。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花家那些都是要哭昏过去的女眷,一听到皇上二字,眼中不可抑止的就是流露出了压抑的愤怒和恨意。
若非不是皇上让花家男儿戴罪立功,花家男儿又怎么会全部有去无回!
而那所谓的戴罪立功……
花家男儿又何罪之有!
眼看着到了西郊府邸的门口,几个儿媳就是先行随着士兵们进了院子。
花月怜见此就是跟许嬷嬷叮嘱着,“赶紧去告诉嫂子们,万不要露出恨意才是。”
不管如何,那个人都是当今的皇上。
花家如今所剩下的不过都是柔弱遗孀,若皇上再因此降怒,花家如何承受?
范语凝却是握住娘亲的手,阻拦下许嬷嬷道,“无需叮嘱,舅娘们想怎么就怎么。”
“可是月牙儿……”
“娘亲你信我。”
那个人既然来了,就是不相信舅舅们已死的事实。
既然如此,花家人便更不能有任何的遮掩。
只有表露出一切最为真实的情绪,才能彻底打消了那个人心中的多疑。
正厅里,永昌帝正是端坐在主座上。
原本战战兢兢站在府里面的下人们,在看见自家少爷们的棺椁被抬进来的瞬间,哪怕是强忍着,那眼泪却仍旧是争先恐后地往外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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