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伤心没错,但是他们却不敢在皇上的面前失了分寸。
可是也不知道为何……
这眼泪就跟倾泻的洪水似的,根本控制不住!
花家的几个儿媳相续进门,虽然知道皇上驾到,却也没问下人们皇上究竟在哪里,就如同完全不知情一般,一一走进灵棚之中为自己的丈夫上香磕头,以愿自己的丈夫来世再不受这皇权的束缚。
接连不断的哭声充斥在花家不散。
永昌帝被这哭声吵得简直是头痛欲裂。
范语凝跟随着一众花家女眷进门的时候,就是看见了永昌帝那紧拧着的眉头。
“臣妇,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家女眷虽整齐地跪在地上,可此刻笼罩在她们身上那浓重的哀伤和愤怒,却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白荼察觉到,就是厉声呵斥道,“放肆!”
永昌帝反倒是大度地摆了摆手,“罢了,花家如今这般有怨气也是正常。”
花月怜听着这话就是松了口气的。
范语凝却是心中冰冷一片。
花家女子越是表现的悲愤,面前这个高坐着的人才会越开心。
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证明花家男儿全部赴死的事实。
只是看着永昌帝眼中那好似包容而又尘埃落定的光芒,范语凝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仍旧不能松开。
以这个人的猜忌和多疑,只怕这一切不过是试探的刚刚开始。
果然,范语凝心里的想法不过刚刚落下,就是见永昌帝朝着她看了过来。
“花家遭此噩耗,朕深感痛心,此正是花家忙碌之时,朕不便叨扰,只是不送送花家英灵最后一面朕实在无法安心,故而还希望花家长外小姐能陪朕走走。”
永昌帝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范语凝的身上。
他将姿态放低声声发自肺腑,似将心比心,此刻的他并不像是这西凉的皇帝,更像是与范语凝多时不见的友人。
花家众人听着这话,眼中的怨念倒是消去了不少,更是也放松了些许。
却唯独范语凝心里清楚,这个人无论假装的多么完美,仍旧都是那个自私自利满心猜忌和敏感的帝王。
只是如今不知他究竟想要作何,为了不将花家的众人脱下他猜忌的范围之中,范语凝恭敬俯首,低眉顺眼地道,“皇上言重,能陪皇上同行是臣女的荣幸。”
永昌帝点了点头,似是对范语凝的言辞颇为满意。
花月怜却是担心女儿的很,紧紧地盯着范语凝,满目的担忧。
她并不知道此番皇上来花家的目的,但她深深明白那句伴君如伴虎。
不然她花家满门怎么就眨眼之间从高空直坠泥泞了?
范语凝看着娘亲就道,“哪怕是衣冠冢,咱们也是不好坏了西凉的规矩,娘亲和其他舅娘们都是去忙吧,女儿自会尽心陪着皇上。”
花月怜见月牙儿都是如此说了,也只能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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