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淇雪笑道,“一般吧。就燕国第一美人而已。”
她话说完,赵若就从隔间里出来。
老板娘惊讶道,“公子真没说假话。”
赵若不知道她们说什么,吩咐彩荷把钱付了,还多给了一点刀币当赏钱。
申淇雪看着他逐渐熟稔的动作,忍不住叹气。
赵若又误会她意思,疑惑道,“夫君,您没钱花了吗?”
他说完给了申淇雪一个小荷包,申淇雪随手掂了一下,知道有三两银子,就揣袖子里去。
两人吃完东西坐牛车回府,府邸里小灵儿正急得团团转,赵若体贴道,“夫君,您有事就去吧。”
申淇雪跟着小灵儿去了书房,小灵儿连忙道,“密探有报,王中了毒,正暗暗让人在全国上下搜罗名医。”
申淇雪摩挲着扳指问,“舅父那边怎么说。”
小灵儿把书信呈上来给她看,舅父信件中风平浪静,看来这件事父亲做得隐秘,连舅父都不知道。
申淇雪道,“知道是什么毒?”
小灵儿道,“祝先生看过,应该是一种从王庭来的毒,解药不难找,就是要锅底的煤灰配上三月蟾蜍皮,抹在伤口三日就好。”
申淇雪笑道,“这也太简单。你让祝先生去取一朵千年雪莲,一株千年人参,在城外绕一圈再用绑着红花的高头大马并解药一起送进宫去。”
千年雪莲开放时有异香,有诗云“花开时节动都城”,就是夸赞这花香到一个城的人都知道。
小灵儿默默准备去做,申淇雪又拦住他,不怀好意道,“再编个故事,说千年雪莲要至孝之人心头血淋在上面才能开。”
这是要把赵王架在火上烤,小灵儿简直能够想到赵王知道这件事以后会被气成什么样。
申淇雪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出院子看见赵若蹲在地上喂那只猎来的白色狐狸。
小白狐狸被赵若和侍女喂得肥硕了两圈,像个蓬松的白团子,四脚朝上嘤嘤叫着讨要食物。
赵若摸了摸狐狸爪子,把一条肉干放它嘴旁,小狐狸头一歪直接叼嘴上。
它还要撒娇,忽然看见一旁的申淇雪,吓得立刻跳起来,躲花盆后面不见了。
赵若被狐狸动作惊得愣了愣,随后才行礼道,“原来是夫君。”
申淇雪道,“我见日头好,就出来走走。”
一旁伺候的彩荷小声抱怨道,“夫人逗狐狸逗得开心呢,您非要出来吓唬它。它怎么别人都不怕,偏偏怕您。”
申淇雪身上有血腥气,狐狸自然害怕她,申淇雪道,“这狐狸中过我一支箭,当然会怕我。这小玩意儿不懂事,以后给你换只小狗也行。”
狐狸崽子似乎听得懂人话,申淇雪话应刚落,就嘤嘤嘤从花盆后跑出来,钻到赵若背后趴在爪子上躲着,只留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外间,一路不知道绊倒多少筐子盆子。
申淇雪见赵若这么喜欢,摇摇头不再吓唬这小东西。倒是赵若看见申淇雪神态略带思索,便问她发生什么事。
申淇雪道,“父亲身中剧毒,我身在燕国无法尽孝,心中难过。”
赵若惊道,“那不如和父亲禀报这件事,请他通融一二,你骑快马赶回赵国。”
申淇雪苦涩道,“他不喜欢我,事事防备我,不会乐意我回去的。”
赵若道,“怎会如此?”
申淇雪叹气,“当年我刚出生,他就觉得我碍眼。后来我虽然一直孝顺他、努力把事情做好,他也没有对我改观,大概觉得我上不了台面。”
赵若没听说过申淇雪的事,但料想赵王定然是个十分不慈的父亲,不然不会做出偏袒长子嫌弃幼子这种事情。
他正要安慰申淇雪几句,门口那边忽然传来敲门声,伺候的人开门一看,原来是成衣铺子的人。
赵若愣道,“我并没有订衣服啊,难道送错了。”
成衣铺的下人道,“大概是别人送给夫人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负责送衣服来。”
申淇雪踱步过来道,“娘子,不如先看看。”
赵若颔首,吩咐下人打开箱子。
木箱抬起的一瞬间,满满的粉色光辉从中溢出。申淇雪舍得花钱,衣服全用的好料子,粉色的薄纱如同月光,深深浅浅,在太阳下反射出明媚的色泽。上面还绣着色彩斑斓的蝴蝶,挂着漂亮的粉色珠子和粉色石头,会随着人走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申淇雪在心里暗暗赞美铺子师傅的手艺,她当初在赵国给庶妹做过一条粉色裙子,可惜没这么美。
她一边想一边侧头去观察赵若表情,小姑娘收到礼物一般会高兴,不过赵若表情却很淡。
申淇雪略有些疑惑:莫非是赵若喜怒不形于色?
下人介绍道,“这是最纯正的粉珠,送的人非常用心,平日这些东西买都买不到。”
赵若捏着帕子,小拇指不易察觉地颤抖,“箱子挺大,是否还送了其他衣服?”
下人道,“对对,一共十套粉色的。”
赵若快晕过去,彩荷嘴巴最快,震惊道,“姑娘,莫非你以后要每天穿粉色?”
赵若终于被气晕了。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月光洒在地上,荡漾着柔和清润的光晕,申淇雪笼着袖子假装淡定,却对上赵若的目光。
申淇雪小心翼翼道,“那、那些衣服其实不是非要穿,我送给你看着玩的,你拿来赏给下人吧。”
赵若叹气,“夫君花钱怎么这么大手大脚,家里才给你送了钱,你就花得干干净净。况且这是夫君一片好心,妾身怎么能够随便送掉呢?”
申淇雪觉得赵若说话的时候不咬着牙可能还更可信。
申淇雪建议道,“那就退掉吧。”
赵若一口否定道,“不行!衣服退掉要扣三成,这白白浪费多少银两。”
申淇雪顶着赵若的眼神,就像站在炙烤架子上浑身上下被火烤了个透,可恨她自诩一代风流人物,却参不透一个女人的内心。
赵若垂下头,一张漂亮的凤眼黯然失色,没有了往日里灼灼耀目的光华,他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妾身、妾身很喜欢这个颜色。”
申淇雪怕他说着说着就哭了,申淇雪这辈子最害怕小姑娘哭,庶妹每次哭她就要哄,现在看见赵若的模样,便下意识走过去说着软话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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