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裴垣离开已过去几日,武林大会开幕在即,听闻暮云商会会长受邀前来的消息,姜砚辞并不担心裴垣。
明日便是初选,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然而姜砚辞无心招惹是非,但是非总能找上门来。
“本姑娘都说了多少遍了,心有所属了你听不明白吗?”
客栈一楼,最中心的桌椅旁,站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姿容明艳娇俏的少女一袭红裙,头上用镶金边的丝带束起简单的高马尾,几尾流苏顺着发丝坠落,额间绑着一条金玉镶嵌的抹额,双手交叉环于胸前,下巴微抬,神色不耐。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是谁!”身旁站着的青年还算俊秀,一身贵公子打扮便可知身份不凡,掷地有声的反驳,显然不信少女的说辞。
“行吧,我的心上人就是他!”月渡怜随手往身后一指,也不回头看,见身前男子神色呆愣,暗道莫非随便指了个瘸子不成?解释道:“本姑娘看人可不像你这样浅薄,看人嘛当然不能”
说罢,转头望去,顿时呆住,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当然不能看表面”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刚下楼的姜砚辞:“”
贵公子看着迎面走来的清冷如谪仙的剑客,回过神来,自觉大势已去,哀叹一声,黯然离去。
姜砚辞:“”
月渡怜双颊绯红,含羞带怯的瞥了眼近在眼前的人,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莹白如玉的手将
额间的碎发绕至脑后,摆出自认为最淑女的姿态,娇嗔道:“这位心上人啊不,这位公子,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冒犯了你,不知公子可愿赏脸给小女子一个喝茶赔罪的机会。”
半晌未曾听到回答,月渡怜疑惑抬起头,谪仙早已不在原地。
月渡怜:“”
她这么大一个美人,就这样被无视了?!
武林大会在南州城最中心的演练台。
姜砚辞站在人群边上,目光穿过打得胜负难分的擂台,望向高处最中心的位置,那是武林盟主的位置。
初选鱼龙混杂,各门各派的长老皆不曾出席,只有裁判和负责维持秩序的武林盟侍从。
从初选到最后八强决斗,都是采用的一对一淘汰制。
初选共有五天,今日已是最后一天。
随着人群中一阵叫好声,意味着一场比试胜负已出。
“下一场,浮生殿陆执对战姜砚辞。”
“姜砚辞这人是谁,怎么以前从未听过?”人群中发出一声疑惑。
“姜砚辞你都不知道啊,这几日凡是和他比试的,皆撑不过三招!闲云斋下了庄,赌他拿魁首的筹码都快超过凌渊剑了!”
“那是昨日的筹码,今日一早去瞧,嚯!已经与贺少侠持平啦!”
“听说这姜少侠不仅武功高强,长得更是比天上的神仙还美!你们不知道吧,那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月渡怜,天天守在人家客栈大堂盯梢!”
“真的假的,那月美人可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就连贺少侠此等风流人物都不看在眼里呐!”
“这还能有假,不信自己去瞧!”
“快别说了!人上台了上台了!嚯,好俊的公子!”
台上,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互相抱拳作揖。
“请姜少侠赐教。”
“请。”
话音刚落,刀剑出鞘。
两道身影皆快如闪电,擂台上只见虚影晃过。浑厚的内力相撞释放出威压,身体稍弱的人已经脸色发白,这已是擂台尽量远离人群的结果。
铛——
流影剑被挑飞出擂台,胜负已分。
“姜砚辞晋级八强!”
“承让。”姜砚辞收剑入鞘,气息平稳宛如刚才激烈的比试不曾有过,唯有额间发丝稍有凌乱。
“姜少侠未到而立之年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对剑道的领悟更是远超常人,陆某心服口服。”陆执身为浮生殿首席大弟子,亦是天骄之子,向来心气甚高,此刻不得不心生佩服,此人武道天赋领悟皆远在他之上,江湖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过奖。陆少侠亦是身手不凡,不愧天之骄子之名。”姜砚辞虽然轻松取胜,但亦是谦虚回道。
“他日若再有机会,陆某定多向姜少侠好好结识一番。”
“会有的。”姜砚辞颔首作揖,转身离去,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和身后无数激动叫好的喊声。
“姜少侠留步。”
姜砚辞正要走出演练场朱红的大门,身后传来慵懒肆意的低沉嗓音。
“贺少侠有何指教。”姜砚辞漠然道。
“别这么冷漠嘛。”贺堂溪依旧穿着黑色劲装,凌渊剑挂在腰间,神闲意定地踱步走来,在离姜砚辞三尺的地方停下,“我刚刚看了你的比试,实在让人惊艳,我有预感,明日的比试一定很精彩。”
贺堂溪狭长的眸中闪烁着兴奋,压抑着跃跃欲试的激动,“我很期待。”
“你很期待被我打败么。”姜砚辞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哼。”贺堂溪哼笑一声,走进凑到姜砚辞耳侧,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那自然是荣幸之至。”
黑衣侠客的突然凑近令姜砚辞不适的侧了侧头。
“如你所愿。”清冷的眼眸斜睨了眼身旁的人,“明日定会让阁下永生难忘。”
说罢,转身离去。
目送着清瘦挺拔的背影消失于长街,贺堂溪方才收回眼神,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人近看也毫无瑕疵的洁白的脖颈,还有那被热气触碰便染出一抹绯色的耳垂,嘴角无所察觉的露出笑意。
今日的比试临近尾声,前来观看的人陆陆续续走出,便瞥见大门口大名鼎鼎的凌渊剑贺少侠一个人站着对着空中傻笑,纷纷露出古怪的神情。
这贺公子莫不是因为武林大会出现强劲的对手,太过激动导致人都变傻了?
贺堂溪无视众人诡异的目光,收敛住脸上的笑容,坦然自若的抬脚迈过大门,周身风度不减,潇洒离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盼望着明日赶紧到来了。
上一次这样让他这样兴奋难当,还是和沈不宣交手。
至于更深处翻涌出的陌生的悸动,二十多年来感情如白纸的他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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