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
“姜大哥。”
姜砚辞抬眸望去,便见客栈门口,月渡怜与裴垣蹲坐在门槛上,无视一旁小二纠结为难的古怪神情,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朝他看来。
姜砚辞:“”
“姜大哥!“裴垣激动的站起身,展开手臂便要扑向迎面走来的人怀中。
一柄银色长剑横在两人中间,姜砚辞额头青筋微跳,冷声道:“有什么事。”
“小女子虽未亲眼见证比武场上的胜负,公子赢了流影剑的消息却已经传遍武林,特来道贺。“月渡怜神情娇羞,优雅的迈着小碎步,额间的特意换上的红色流苏抹额更显得她人比花娇。
“是呀是呀!我就知道姜大哥一定没问题的!”裴垣不甘示弱,说到一半神情又低落起来,“我哥这几天一直关着我,不然我早就去给姜大哥呐喊助威了!都没能亲眼看见姜大哥使剑的风采”
“没什么可看的。”姜砚辞瞥见少年低落的神色,话锋一转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明日自是可以看见的。”
明日七场比试的人选,不是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门派首席弟子,便是香贺堂溪这般无门无派却武功高强的游侠。
届时武林盟主,各大门派长老皆会到场,暮云商会作为贵客受邀前来,于礼于情都不会缺席。
“月姑娘客气了。”姜砚辞垂眸看向故作娇羞的少女,温声道。
于他而言,胜负并不重要,他更享受与人过招的过程。
“哼,姜大哥这么厉害,赢他还不是轻轻松松,有什么需要道贺的,装模做样。“母亲兄长从小就教导裴垣,对待姑娘须得温和有礼,但此刻他只觉得月渡怜矫揉造作的模样甚是刺眼,忍不住开口嘲讽。
“怜儿可是哪里得罪了裴小少爷,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月渡怜闻言,眉头轻蹙,双目隐有泪光,怯生生地看向一旁的少年。
美人蹙眉,亦是令人心动的。
前提是这个美人能把她那勾子似的眼神从姜大哥身上移开!
“你!”裴垣俊脸憋得通红,只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这个女人心机如此深沉!
呵,一个大男人也敢跟她斗,想当年她把南州城那些个千金小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时候,他还没断奶呢。
对姑娘家这么没礼貌,活该他吃瘪。
从头到尾袖手旁观的姜砚辞:“”
一直堵在客栈门口未免失了礼数,姜砚辞不管身旁的二人,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裴垣与月渡怜紧跟其上,各自占据青年两边的座椅。
月渡怜收敛住脸上的虚假的神情,双眼含春,正想继续开口,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由远及近。
“先前便听谢兄说起姜少侠的风姿,裴某还不置可否,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虚。”
桌边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两位面容俊逸的公子并肩走来,皆是君子如玉,只是开口的那位眉眼间暗藏锋利,沉默的那位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带着凉薄。
明明二人都身着白衣,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哥,你怎么来了!还跟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起!”裴垣本来还在疑惑他哥今日怎么有闲暇,转眼看到当初挑拨他和姜大哥的虚伪小人便怒不可遏。
“不可无礼。”裴璟训斥道:“这回能快点找到你,还要多亏了人家谢公子,否则母亲还不知道要担心到什么时候。”
“哪里哪里,裴兄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谢言与微笑。
“好啊,原来是你!你这个伪君子!”裴垣闻言,多日的疑惑瞬时相通,他就说他哥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他?!这个姓谢的为了不让他和姜大哥呆在一起,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虚伪至极!
眼见裴垣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前去,姜砚辞抬手揪住少年的后领,眼中不虞。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一个接着一个,这些人都每天闲着没事做么。
裴垣本要发作,见是姜大哥制止了他,便消了气焰。
“阁下过誉。”姜砚辞松开少年的衣领,语气一如既往的疏离。
“并非过誉,姜少侠担得起这份称赞。”裴璟正色道:“舍弟年少不懂事,这段时间多有叨扰,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说来惭愧,裴家走到今天这步,仇人对手无数,平日我与父亲行事皆万般小心,只是百密终有一疏,当日若非姜少侠出手相救,舍弟怕是生死难料。姜少侠对裴家有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之处,任凭差遣。”
“那日路过不过顺手为之,不必言谢。”姜砚辞瞥向一旁鹌鹑似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况且他虽年少,却天真烂漫,我并不觉叨扰。”
少年闻言,猛地抬头望去,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裴璟眼见自家弟弟面露痴相,不知接下来还要如何丢人,嘴角抽搐,攥住少年后领拉至身前。
“你今日闹也闹够了,也该随我回去了。”裴璟带着笑意的嗓音中包含警告,继而转头看向姜砚辞与谢言与,温声道:“裴某十分期待姜少侠比武场上的风姿,愿姜少侠明日旗开得胜。裴某便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说罢,拽着还在挣扎不舍离开的少年转身离去。
全程被无视的天下第一美人月渡怜:“”
为什么这群男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奇怪?月渡怜古怪地瞥了眼边上痴痴盯着姜公子看的谢大神医,更是觉得诡异。
她好歹是个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瞄了一眼身旁高贵冷艳的姜砚辞,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
“那我也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姜公子咱们明日再见哟。”月渡怜娇羞的眨了眨眼,她一就不信她一个身娇体软的大美人还比不过一群不解风情的男人?走着瞧!
气氛归于安静,姜砚辞无视身旁的人,自顾自的沏茶。
“阿砚,我们又见面了。”谢言与柔声道,眼中压抑着欣喜和紧张。
“你想说什么。”姜砚辞目不斜视,眼神淡漠无波。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谢言与局促道。
“谢神医若是没什么要事,姜某便先上去了。”姜砚辞面色不耐,本就清冷的眼眸更是渡了一层寒冰般冷冽。
“阿砚,我”谢言与急忙伸手准备抓住那人的衣袖,可伸到一半便迟疑了,目送冷漠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出处。
他突然清楚地意识到,他从一开始用故人的身份与他重逢便是错误的。
白家葬身火海,不知多少阴谋诡计隐藏其间。
姜砚辞侥幸活了下来,十二年来如履薄冰背负血海深仇。
他的存在,只会提醒着姜砚辞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再温馨甜蜜的回忆也洗不掉沾染的血色。
白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谢言与掩在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温润的眼眸深处,暴戾与阴郁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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