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堂溪背着人走了许久,突然意识到,他都不知道姜砚辞在哪里下榻。

    “姜砚辞,你还清楚自己住哪里么?”贺堂溪柔声问道。

    “嗯。”

    “唉,好吧。”贺堂溪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内心却泛起一丝窃喜,试探道:“那我只能暂时把你安置到我那里去了,你不会介意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贺堂溪哼笑道,脚下步子加快,却依旧背得稳当。

    贺堂溪轻门熟路地翻过院墙,即便身背背着人也丝毫不吃力,正要穿过前院,身后的人突然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

    温热的吐息擦过脖颈,贺堂溪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怎么了?马上就到了。”

    “梅花。”姜砚辞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宽阔的背上下来。

    背上的重量消失,贺堂溪却觉得怅然若失,闻言顺着姜砚辞的眼神看去,院中一片荒芜,唯有一株梅花树开的正好。

    这大概是开春前的最后的梅花了。

    “你喜欢梅花?”贺堂溪也不急着哄人休息,挑眉问道。

    姜砚辞与梅花,还挺配。

    姜砚辞并不回答,只是盯着花看,显然他并未完全清醒。

    “那你自己在这里赏会花,我进去给你铺床,不要乱跑,嗯?”贺堂溪叹了口气,轻声哄道。

    姜砚辞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贺堂溪看着姜砚辞此时的样子,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想把他藏起来。

    贺堂溪忍不住试探地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头发好软。

    长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收回手,准备转身进屋收拾床榻,就在这时,一双修长洁白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贺堂溪整个人直接僵立在原地。

    “别走。”

    贺堂溪清楚的知道身后的人醉了,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还是被那清冷的嗓音勾住了脚步。

    “姜砚辞,我是贺堂溪。”贺堂溪声音沙哑,努力克制住内心波涛起伏的情绪。

    “为什么您每次好不容易看到我,却不肯多留一会。”姜砚辞低垂的眼中包含悲伤,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醉酒了得到了释放。

    无数次在梦中,他永远都只能当一个看客。

    明明是他自己的梦,他却永远无法触及到想念的人,好不容易被看到被触及,为什么又要那么快离开?

    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活下来,却连一个梦都不愿施舍给他。

    烈酒的后劲烧毁了终日克制着的理智,姜砚辞早已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眼前人的脸孔不断变化着,提醒着他是虚幻的。可温暖的抚摸却是真实的,与十二年前母亲的手一样温暖。

    贺堂溪无奈的叹气,总感觉他今天叹气的次数额外的多,真是没点办法。

    他不知道姜砚辞口中的“您”代表着谁,或许是亲人,是朋友,甚至是某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可他现在却不想探究这么多了,他只知道姜砚辞是难过的。

    “我这次不走了,不要难过了,好吗。”贺堂溪转身回抱住姜砚辞精瘦的腰身,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的无意识勾人的眼眸吸进去了。

    贺堂溪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闭上眼睛不去看姜砚辞。

    “啧。”额头青筋突起,贺堂溪抓住某人在他腰间乱动的手,只觉得要忍到极限,无奈道:“你乖一点行么。”

    喜欢的人主动投怀送抱,虽然知道姜砚辞现在神志不清,可是内心翻涌的情绪始终无法平息下去,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个邪恶的声音在引诱他,反正姜砚辞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做点什么他也察觉不了,是他自己主动的能怪谁?

    贺堂溪甩掉脑海中的声音,无拘无束的侠客选择带上枷锁,他不可以趁人之危。

    贺堂溪松开环在姜砚辞腰间的手,正要将人抱起——

    “我乖的。”姜砚辞察觉到身前的人松开了手,眼神流露出一丝焦急。

    贺堂溪突出的喉结处,传来湿润而柔软的触感,不用猜便知道那是什么。

    贺堂溪只觉得轰的一声有什么从脑中炸开,双眼变得赤红。

    枷锁断了。

    姜砚辞疑惑地看向眼前猛然把他拽进怀里的人,眼眸纯洁而清澈。

    下一刻,冰冷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唔”姜砚辞不适的轻哼出声,想要张口说话却反而被对方强势地趁虚而入,在他的唇齿间肆意的攻城略地,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就像霸道的野狼,试图将每一个地方都沾染上属于他的气味。

    贺堂溪强势的用手覆盖住姜砚辞的眼眸,指尖抚摸着他轻薄的眼皮,;另一只手紧紧扣住怀中人的细腰,让他无法逃脱。

    一股难以言喻的颤栗与愉悦从脊椎一路蔓延到贺堂溪全身各处,这是他与姜砚辞论剑比试都无法体会到的快感。

    好软,唇是软的,腰也是软的。

    不够,怎么都不够,还想要更多。

    克制而隐忍的喘息声,将冷清的月色都晕染得暧昧。

    明明是寒冬的夜晚,贺堂溪却如置身火海煎烤,连灵魂都变得滚烫。

    只有姜砚辞才能让他暂时得到缓解,可缓解过后却是更猛烈的灼热感,疼痛伴随着无法言语的快感,刻入他的骨髓,刻入他的灵魂。

    理智最终缓缓回归,贺堂溪头靠在姜砚辞的肩膀处,嗅着他脖颈间的隐约诱人的冷香,逐渐平复内心的躁动。

    “你弄的我很不舒服。”姜砚辞皱眉道,十分不能理解这人的行为。

    贺堂溪垂眸看着姜砚辞红肿的嘴唇,向来没脸没皮的他竟觉得心虚起来。

    “是我不好。”贺堂溪轻声哄道。

    肆意妄为了二十多年,脾气比剑还要硬的贺堂溪,心甘情愿地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锋利的眉眼间具是温柔。

    只是他的心上人浑身是刺,将自己藏在无人得知的角落。

    于是他褪去身上坚硬锋利的铠甲,奉上最无害而纯粹的爱意与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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