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对羽生结弦的感情。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我最亲切的小哥哥,但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之质量互变规律告诉我们,量变如果积累到一定程度,是会产生质变的。

    就连我自己也难以解释,那是不是身处低谷时对于温暖的贪恋才让我突然改变了对羽生结弦的感情,又或许是日积月累的心动积攒到一瞬间,毫不留情揭下了独属于他的哥哥滤镜。

    可是,往后许多年的纠缠不清,真要算起来,他羽生结弦才是罪魁祸首。

    去年在美国举办的世青赛对我来说,惨败和惜败,不仅仅差了一个字而已。

    第十二支箭被追回比分平局之后我就已经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心跳莫名加快不说,腕部也开始发软,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不行。

    上杉先生曾经说我有个坏毛病,那就是身为运动员的心理素质似乎并不怎么过关,当绝对性优势被颠覆以后,我往往会陷入一种焦躁的情绪里影响到比赛状态。

    比起一开始的略逊一筹,对手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搭箭扣弦,瞄准时候手臂端的极稳,看不出有丝毫慌乱。

    松手,箭飞驰而出——

    “ten”

    要输了。

    我心一沉,不自觉地想到。

    大脑一片空白,搭箭扣弦都已经属于下意识动作,瞄准的时候感觉手腕已经开始轻微脱力,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放弃对这一箭的角逐。

    不要慌不要慌……我沉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稳住,松手——

    “ten”

    十环边缘,没有离靶心更近——还是输了。

    “第四名,已经很不错了”教练拍拍我的肩膀,“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成绩很好,笑一笑”

    但是,我可以赢的。下意识的,这句话一冲到嘴边,就被我硬生生拦了下来,静默着努力把它咽回肚子,随即扯着脸笑了笑:“谢谢你,上杉老师”

    由美妈妈和羽生结弦这次特地抽了时间出来陪我来这里,刚一下场,由美妈妈摸了摸我的脑袋和跟在后面的教练问好,随后低下头来贴近我,温和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声音温柔而坚定:“结绫,今天真的很棒,你要相信自己”

    “我明白的”我仰起头,努力朝她笑了笑,“只是让哥哥和妈妈你们白跑一趟了,本来还以为可以拿到奖牌的”

    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

    回到酒店之后由美妈妈和上杉教练叫我们先回去房间,精神紧绷过后的疲惫席卷了我,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好奇他们究竟要谈论什么,点点头拿了房卡就走,而羽生结弦罕见没有叽里呱啦地说话,安静地跟着我上了楼。

    我稀奇看了他一眼,找到房间号刷开门,脱掉了的外套挂在臂弯里,整个人松了下来,开始有点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嘛,按理说你的时间很紧,我们要不然订明天的机票回去吧”

    他看着我似乎在想什么,胡乱应了两声,似乎是犹豫了,忽然向我张开双臂:“如果需要抱抱安慰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哦”

    心脏忽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下意识顿住动作,我挑起眉,有些想笑:“为什么要安慰啊,第四名,多好的成绩”

    一边说着,却像是发泄一样不自觉地把衣服狠狠摔在床上,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第一次参赛就能拿到第四已经很不错啦……不是吗”

    其实领奖台上的位置永远是棋差一筹的人最过悲哀,第二名或许差一点点就可以得到冠军,第四名或许只是一点偏差就可以站上领奖台。

    永远都是差一点,才最为不甘,最为遗憾。

    “小结绫”他认真起来,看着我,“如果难过是可以哭的哦”

    “不要憋着,可以哭的”

    “如果怕被人知道的话,我可以替你保密哦”

    这个笨蛋在说什么啊……

    静默空间里,我忽然像是被卸掉铠甲一样红掉眼眶,但还是偏过头咬住下唇,倔强着不肯低头。

    别哭别哭别哭,这样太脆弱了。我咬着牙拼命告诫自己——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似乎是无奈了,张着手臂前进两步,一点一点将我拥进怀里,声音温和:“怎么这么倔,没事的,我在这里呀”

    严格意义上,那是我第一次这样拥抱羽生结弦,满满当当,像是拥抱了黑暗里照进来的一束光,驱散所有阴冷和不甘。

    他看上去明明真的很瘦,但是肩膀意外的给了我安全感,像是接住我坠落时的那片云朵,又像是在浪涛中指引我的灯塔,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带给了我救赎。

    他应当活的像颗太阳,把光芒带给所有人。我这样想着,把眼泪闷在他肩头的棉质布料,心里却开始乱成一团。

    但是,奇怪,为什么心脏跳的好快……我把眼泪抹掉,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发软,捏着手心含糊着开口:“yuzuru,我有点想睡觉……”

    其实不是——是心跳太快了,怪异的感觉让我贪恋却又想逃离那个怀抱。

    感觉他收紧了那个拥抱,然后松开了我,擦掉我还挂在眼角的泪水,眯着眼睛笑起来:“呐,小结绫,我们一起努力吧”

    “明年的世青赛,我想拿冠军”

    现在他已经成为青少年组的大满贯得主了,所以明年的世青赛……我必须拿到冠军。

    不由自主攥紧了手里的弓,门拉开的声音让我从回忆里惊醒,木丸弓握在手心里触感奇怪,毕竟拿久了反曲弓再拿这种木质弓箭还是会很不适应,拧着眉下意识抬起头,和门外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我开始努力回忆日本高中社交礼仪,寻思着应该没有见到陌生学姐需要打招呼这一条的时候,看见她们拉上弓道社的门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加掩饰的开始讨论:“话说今天那几位学长又在羽生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了吧”

    “其实我觉得羽生其实蛮好看的……还是冠军诶”另一位拿着弓掂了掂,说话声不自觉放小,“但是……感觉他真的好瘦啊,那个腰比惠子你都细了吧”

    “好像是……的确纤细了一些”

    “他现在好受女孩子欢迎啊,我听他们班的人说,这一段时间好几个学姐跑来这里打听他呢”

    “就是说,太招摇了才会被学长们讨厌吧……”

    下意识的,我定住了动作,茫然望了过去:“对不起,打扰一下——你们说的羽生,是在说羽生结弦吗?”

    “诶?学校还有第二位羽生吗?”其中一个女孩眨了眨眼,有些无辜,“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吧……这不是从很早之前——等等,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犹疑着,“是指……有人欺负他?可是那不是国小的事情……”

    是啊,从国小就开始了。不由得顿住话头,心口就开始一阵发闷,一时之间不知先该责怪自己的迟钝,还是该责怪羽生结弦的隐瞒。

    因为父亲的态度,我没经历过太久的校园生活,却也对日本盛行的校园暴力略有耳闻,可是却从没听羽生说过任何一句——

    也对,他一直都这样,像是太阳坠下前的余晖,温暖而又柔和,哪怕前路永夜,他也倔强着想把光芒带给所有人。

    真的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正值活动时间,弓道社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两位学姐瞅见其中一人还冲我示意了一下,我抬头看过去,颜狗本性让我不由得捂住脸,试图清洗一下被污染的眼睛。

    说实话日本的男孩长得都不如羽生结弦——不仅仅身高,各方面的。

    我一开始真没想动手,可能这龟孙见着我觉得陌生,远远看了我几眼似乎是惊讶于我的身高,隔着老远的人群指着我冲旁边人说“恐龙女”。

    老实说,我也忘了怎么会搭起弓的,这木丸弓手感是真的差,导致我松手之前重心偏了偏,那支箭擦着他的脸掉到了地上,整个过程居然呈弧线状。

    据我估计似乎到后面的力气全都卸掉了,有种后劲不足的感觉——果然,还是练的不够啊,真丢人。

    日本男人有个该死的特点,就是各个自尊心强的要死,缓过神来后当即一窝蜂人冲过来质问我什么意思。

    已经傍晚了,我预估羽生结弦收好东西也该去冰场训练了,而且他不知道我有来学校,算算时间应该早就走了。

    我思索着点了点头,没了顾虑以后索性挥着那根弓在一群人里到处找他们的痛点打。

    那两位学姐早就吓着了,一开始试图上前帮忙,发现插不进手之后才慌慌张张找了老师来把我们一群人扯开。

    人群嘈杂,有看热闹的,有跟老师辩解的,还有在旁边做目击证人的……嘛,真的好吵。

    我的耳朵开始嗡嗡的疼。

    视线有些迟缓的模糊,我搓了搓刚刚腿上磕到的地方,那块皮肤已经开始有点泛青了,不由得叹口气,心说果然不能打架,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格外熟悉的脸,挂着灿烂而又明媚的笑容,堪称热情洋溢:“喔?羽生结绫,原来这次的伴神之人是您吗?”

    等……等等,羽生结弦?

    我惊疑未定,看着那张略有稚气却少年感十足的脸觉得有些怪异,话还未出口就噎在喉咙里——等等,这人怎么飘着啊?

    那少年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轻飘飘落在地上,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仰起头,笑得灿烂:“初次见面,结绫小姐,我是罗密欧,全名罗密欧·康多雷邦特·蒙太古”

    “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01

    实在是事发突然,周围的人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紧紧盯着我,见我面色怪异还以为被那群男生打出了什么毛病开始慌里慌张地找医生,而我只见着罗密欧充满期待地看着我,犹豫再三,还是小心开口:“你是……有什么遗愿未了吗?”

    没事别出来做鬼吓人好吗!

    此时门口噔噔噔跑来一个人影,我认出来那是给了我弓道社大门钥匙的老师,还没出声就见他颤颤巍巍地围着我打转,隔了好一会儿轻轻问:“羽生选手,有没有什么身体不适?”

    那几个等着被训的刺头闻言抬起了头,诧异无比:“羽生选手?”

    “这是这次全日本射箭锦标赛青少年组的冠军羽生结绫”弓道社的老师气不打一处来,又急急转过来安抚我,“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不要害怕啊,我们已经叫人去找结弦过来了”

    这下轮到我眼前一黑:“等等?叫了谁?不是,老师,只是一个小冲突而已……”

    那个叫罗密欧的鬼一开始被人挤开还有些愤愤,一听这话却骤然兴奋起来:“是帝星大人?啊,突然感应到了,好像已经走到楼下了!”

    我下意识站起身连连致谢,慌里慌张把手里的弓放回了原处夺门就跑,尽管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是至少得在羽生结弦冷静下来之前躲开他。

    他一贯不喜欢我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事作风,有时候冷脸发脾气真的很凶。

    比如小时候我撸着袖子去把取笑他的男孩子揍了一顿,小蘑菇头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我。

    又比如我在世青赛前为了训练,泡在训练馆整整一个晚上没回去导致低血糖脑袋发晕,他一大早来训练馆找我发现这件事之后表情就臭的要死,一边给我找糖一边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说教。

    我实在是没忍住回了句嘴之后他就开始不说话了,一副生闷气的样子,别扭着一连好几天都不理我。

    他发脾气真的就是莫名其妙又悄无声息,完全在跟自己较劲——像个小孩子。

    我抵达射箭馆的时候才想起来还在维修的事情,却没想到老师还在里面,并且难得穿上了防护装备。

    我没见过他这么正式地射箭,拿弓拿的极稳,搭箭的时候手臂绷紧,扣弦和预拉的动作都很标准,一直到开弓,所有动作都精准且细致,调整准心的时候会微眯起眼睛,像极了寻找猎物的野兽。

    松手,五十米的射距,那支箭就牢牢钉在了靶心。

    他转过身取箭才发现我来了,有些意外:“结绫?不是说这两天场馆维修不来了吗?”

    “事出突然啊”你干笑两声,搓搓手臂才发现自己忘记换衣服,身上还是在弓道社那套——怪不得一路上回头率这么高。

    “日本弓道服看上去是还不错,不过你怎么直接穿过来了?”他啧啧笑了两声,“你这一路上过来没人注意吗?”

    “没忍住打架了,那几个好像还趁乱占我便宜,不过老师来的倒是很快,老实说我还没试过给男孩子背摔呢……啊可恶,被训就算了,他们居然还通知了羽生结弦……”

    我絮絮叨叨地开始抱怨,叹口气直接随地坐下,把下裙往上撩了撩,揉了揉膝盖上的淤青:“真的是,如果生气了怎么办……他生气就很不好哄啊,有的时候就不说话给你玩冷脸把戏,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一样我看你不也挺喜欢的”老师轻轻笑起来,在柜子里刨了刨,竟然找出来两三个小瓶子扔给我:“拿着,红色那瓶要掌心搓热再用,白色那瓶是喷雾,记得喷上去要揉揉好让淤青化开,我看你这样子应该也不止腿上那点伤,回去自己再找找”

    “这些是什么?”我疑惑地看了看,“中文诶……红花?”

    “红花油和云南白药”他耸耸肩,视线触及到场馆门口却骤然一愣,有些疑惑地歪歪头想看清楚些,回过头见着我专心研究的样子却不禁有点失笑,“你干嘛呢,这中国特产,我也就只剩这两瓶了”

    “哦,那谢谢”他日语说的不好,我只能努力用不熟练的中文跟他交流,“听父亲说你有事不打算教我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下个星期吧”他把护具拆了,揉揉肩膀,“怎么,我亲爱的学生要邀请我吃饭吗?”

    “吃饭?”

    我一怔,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日本这个地方在吃这方面真的很讲究,听说女孩子们出去吃饭从来不去街边的那种卖东西便宜又大份的店铺,她们更偏向于去那种装修高级的小资餐厅,对我来说不仅吃不饱,还会瞬间把钱包吃空。

    思及此,我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这位年轻老师,也不懂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非常迅速地得出了结论——果然,看上去就很能吃啊……

    购物目标里还有一条法藤没买,前两天看中的小裙子因为性价比还迟迟没有下手,最近还托父亲的助理姐姐偷偷帮我从国外带一款耳机过来打算送羽生结弦,顺便还有我自己的几套运动套装和送给纱绫姐姐的私人订制香水——天,花钱的地方好多。

    他见我这样没忍住笑一声,手搭在柜子上敲了敲,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怎么,你爹还缺你吃缺你穿啊,好歹也是大小姐,居然能抠搜成这样”

    我没理会他,打个响指,灵机一动:“老师,你来日本这么久有没有去过花火大会啊”

    他毫不领情地嗤了一声:“你长这么大没见过放烟花啊”

    “这不一样”我眨眨眼睛以表诚恳,“花火大会可是谈恋爱的最佳场所呢,恰好就在后个星期噢,老师你多待几天嘛,如果找不到伴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你体验一下有女朋友的感觉噢”

    反正羽生结弦忙着训练和升组的事情,应该没时间陪我来这什么花火大会——我腹诽,面上却充满笑意:“有没有很心动啊,算是报答你的两瓶药水啦”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竟然硬生生被气笑了,最后揉着肚子,气不打一处来:“女朋友?你可真是我祖宗啊……话说,花火大会是不是要穿浴衣啊”

    “这个我负责”我拍拍胸脯,一脸诚恳,“绝对买一件让您称心如意的”

    反正羽生结弦年年都买年年都不穿,每件又都巨好看,放着也是浪费,找他低价买一件应该也没什么吧……

    场馆里还有几件我之前昼夜颠倒训练时留在这里当备用的衣服,翻翻找找居然找到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这里的运动背心,又赔着笑找老师要了一条没穿过的运动裤,终于凑齐了可以穿的衣服,在他格外嫌弃的目光下钻进了厕所。

    老实说我一直都还挺喜欢运动背心的,可是羽生结弦有一次看见了就莫名其妙开始生气,这件衣服应该也是那个时候被丢过来的。

    外面套个外套应该看不出来吧……我惦记着一会儿得去冰场等他的事情,又担心他会生气,纠结之下把头发扯乱了,心说一会儿给他撒个娇服个软再让他帮我编个辫子……额,果然,还是算了,有点想太美。

    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出来以后我正打算道别,就见那位年轻老师意味不明地看着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

    “啊,没什么,总感觉刚刚有一只小可爱在这里探头探脑”

    我迷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多问,乖乖同他道别后下了楼,在冰场门口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进去——这会儿如果再不认错,到时候会不会更生气啊?

    其实我早有前科,这也是父亲为什么不放心我完全接受日本教育的原因,读国小的时候我跟几个男孩子打架,因为发育的早,又加上父亲有意培养,那几个本来就瘦的小孩没几下就被我掀翻在地。

    事情发生后我也没料到倒霉的是我,被老师叫过去训斥的时候还很不服气——搞笑哦,明明是他们先欺负同学,结果挨骂的居然是我,这叫什么道理啊。

    由美妈妈对此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羽生结弦看上去有点小不开心,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等到他连续一个星期忽视我的早安并且不再喊我小结绫之后我才感觉到不对劲。

    还记得被我堵住以后,那小蘑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很是认真:“不管怎么样,打人都是不对的,而且结绫你还要学射箭,如果伤到手或者别的地方怎么办,你打他们,可是你自己也会受伤……”

    他还没说完,纱绫姐姐经过时就很不客气往他头上一拍:“羽生结弦!对小结绫语气温柔一点!”

    思及此,进去之前我还特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拉链有没有拉好——有时候我怀疑羽生结弦不仅仅是姐控,他还有妹控属性。

    我第一次穿这身出去晨跑的时候恰巧被他撞见,他那时候刚从房间出来,似乎是听见声响才醒过来,软乎乎地揉着眼睛喊我等他一会儿,手刚放下就表情骤变,一边洗漱一边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发毛:“怎么了?”

    “你这几天都这样出去跑步吗?”他用毛巾擦着脸,声音闷着听不出情绪。

    “没有,今天第一次穿,助理姐姐特地买的”我有些不解,“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是……啊,是,不太适合小结绫呢”他把毛巾放下,洗了洗挂回架子上,我则是将信将疑地皱起眉:“真的吗?但是,我好像腰围是比yuzu你少一些的”

    “要叫哥哥!”

    “那你叫我的时候把‘小’给去掉,又不是小孩子听起来好幼稚”

    “什么嘛,明明很可爱啊”他不服气地瘪嘴,开始耍小孩子脾气,“反正你去把衣服换掉,要快点哦”

    “要快点哦”一张脸突然放大在我面前,硬生生打断了回忆,“不然帝星大人真的会很生气哦”

    我看着那个自称自己叫罗密欧的男孩,感觉一阵头疼:“不是,你怎么还在啊?帝星?什么帝星?”

    “紫薇星”他看上去很鄙视地看着我,“俗称帝星,这你都不知道吗?笨蛋——小结绫”

    “什么?不要这么叫我!”我瞪大眼炸了毛,“你到底哪里学来的?”

    “他嘀嘀咕咕念了一路,实在很难记不住啊”他耸耸肩,端的一副天真无辜样,又忽然凑近了瞧我“原来你叫结绫?羽生结绫?可是你不是伴神者吗?伴神之人怎么可能和神明有血缘关系”

    “不是,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叫伴神者?”我感觉大脑似乎转不太动,迷惑着看他,突然一顿,被吸引了注意力:“还有,你肩膀上那只白白的是什么东西?”

    “是白鸟啦,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只小天鹅这么早降世的”他摸了摸鸟头,那张和羽生结弦完全一样的脸上挂着他从未有过的笑容,多情浪漫,像是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只能说,不愧是帝星大人啊”

    最后我还是壮着胆子进去找他,场馆里早就清空了顾客,阿部奈奈美教练正在和他说事情,看见我的时候下意识往他那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一来就蔫头耷脑的小孩忽然亮起了眼睛。

    “nhk杯的自由滑还定《流浪者之歌》吧,短节目还是用前赛季的《天鹅湖》吗?”阿部奈奈美教授抬手招呼我过去的时候还在讲这件事,“这次nhk杯怎么也算升组后首秀了,排在十月份的比赛,时间上也还可以好好准备,我看看……喔,居然这么迟了吗?”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羽生结弦礼貌的道了谢,下了场开始换鞋,他走得急,没有看到我一脸匪夷所思地看了眼那只专注于打理羽毛的白色小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天鹅湖》?”

    “是这样的啊”罗密欧歪歪脑袋,笑得格外单纯,还朝我炫耀了一下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项链,“这是【悲怆】”

    我不想听他剧透,摆摆手指了指那只小鸟:“可是羽生的节目都编出来了这只鸟才来,现在才2010,赛季结束还久着,你说你叫罗密欧?可是他还没有排罗朱的节目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这会儿罗密欧没有马上回答我,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似乎是找到答案一样轻飘飘笑了一下:

    “因为爱啊”

    “毕竟罗密欧不懂爱情,不是吗?”

    我忽然被他的笑莫名镇住了,那是个很矛盾的笑,染着羽生结弦独有的灿烂,却在眼睛里闪烁着属于罗密欧的悲伤——但是这两者又有什么联系?

    “每一位帝星阁下,身上都具有对战场的天生统治力,羽生阁下虽然现在年纪小,可是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只是单凭他对冰上艺术的这份爱,就足以令他走上神座,虽然那并不是我在追寻的爱”

    “我一直在寻找的爱,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朱丽叶也不明白”

    罗密欧摸了摸小鸟的脑袋,敛下眼睑,“只不过作为伴神者的小结绫这边有一些问题出现了——刚刚查了一下星相,你好像不仅是伴神者,甚至有隐隐成为紫薇星的征兆”

    紫薇星?我?

    羽生结弦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我还看着罗密欧发愣,他从后面揪了揪我的辫子,孩子语气:“原来还知道等我吗?”

    我被什么紫薇星罗密欧白天鹅糊了一脑子,恍惚回神,他就很自然地拍了一下我的头,竟然笑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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