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惨白的月亮悬在暗蓝的天空之上,我不住向前奔去,仿佛要跑到天涯海角。
寒月来正与追兵缠斗在一起,而我也在追,追的却不是人,而是一个未曾见过的影子。
凭借着屋内留下的一点气息,我以此为引,借着觅踪咒追到了此处。
这是一个岔路口,要命的是,这一点气息恰好断在此处,我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趁今晚抓住一点线索,恐怕这杀人的罪名就洗不掉了。
而就在此时,仿佛是毒发一般,我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口中不住呼着气。
一朵不知什么时候沾染的花倏然滑落在地上,此花应是沾染了伤口,从其断口流出的白色汁液与手上鲜血交织在一起。
我倚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向下滑去,跌落在地的红梅在月光下散发着妖冶的光芒,清纯且招摇。
四周的一切在愈发模糊,连我也不知是何时中了毒,偏这几日阿芝闭关修炼,若有她在,定能找出解毒的法子来。
但现在也容不得我想这些了,强大的困意使我彻底昏了过去,只迷迷糊糊看见有人过来,便再有不记得后面发生何事了。
再醒过来,却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柔软,宽大,甚至还有股子草木的清香。
我支撑着想做起来,刚有所动作,便听见一声,
“且慢。”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放下手中端着的碗药,过来将我扶起,
“姑娘余毒未清,还需小心些。”
我抬眼看去,只觉此人眉清目秀,气质脱俗,举手投足都是一股书卷气,想来便知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里出来的,不知为何竟住在这一简朴的竹屋内。
“还不知恩人贵姓?”
“免贵,唤我阿拂便可”
此人又道,“这药正是温热,再不饮下便凉了。”
因而便递过来,我接过此药,也不问什么,一口饮尽,果然很苦,我眉头皱成一团,心道若是有糖能压一压便好了。
便如心想事成一般,几颗糖就出现在阿拂的掌心,“此药甚苦,吃几粒糖总归好些。”
我哪有拒绝之理,便拿了一颗,剥去糖衣让其化在嘴里果然好了不少。
阿拂见我如此捧场,半是打趣半是惊奇道“你我萍水相逢,姑娘不担心我在这药与糖中加了东西么?”
我坦然一笑,
“有这般打算的人,何需等到此刻才做。便真是藏了祸心,这周身的气度动作也自是不同的。”
阿拂亦微微一笑,“听姑娘此言,想必会相面之术。”
“皮毛而已。”
外面传来几声青翠鸟鸣,我侧眼望去,此时天光正好,不知离那日过了多久,便不自觉问道,
“不知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
我心中一惊,糟糕,竟已过了这许多天,不出意外,那这杀人潜逃的罪名岂不是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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