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摇曳的烛光之下,唯有女子的眼睛闪闪发亮,如同黑夜里潜伏的捕猎的豹。
她伸出手来,朝男人招了招,如同枝头上的一朵花儿在轻颤,不经意间便勾住了男人的魂儿。
女人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放大着,一步一步,直到男人几乎可以看清楚女人脸上细小的绒毛。
而就在此时,女人的手蓦然变作枯干发黑的木枝,瞬息之间便穿过胸膛,取出了一枚东西来。
男人眼睛睁大大大的,他的脑子还残余着痛苦,但心的位置却是一个大洞,似乎风吹过去会发出猎猎声响。
鲜血不住滴落在地板上,女人白皙的手心上是嫣红的心脏。
“好香。”
她慨叹道,如果不是要交出去,真想一口气吃掉,嘎吱嘎吱,咬下去鲜血和碎肉混在一起,微咸中带着回甘,可惜啊可惜,终归不是自己的东西。
女人随手一挥,这东西便落入一个凭空出现的袋子里,再一挥两者便一其消失了。
地上的男人已经彻底没了气息,只剩一双眼睛还睁着,无神的望向她。
“郎君莫要看了,可羞煞我也~”
女子满面含笑,将衣袖轻轻一挥,似是唱完一出戏下台一般,翩然而去。
与此同时,屋子里瞬间清明了起来,再没了那笼雾罩纱的感觉。
可血腥气也如同潮水一般扑向了窗口,四处散去,这味道一起,我心中就暗道不妙。
寒月来与我对视一眼,我俩一起飞向窗台,自窗户而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具无心尸体。
这屋子里到处垂了薄纱,以我与寒月来的视角看去,只能模糊看见两个人影,即便刚才女子趁相拥之时趁机下手,但她也随即俯身下去,好似是情到浓处,两人不自觉要亲热一番,而这瞬间的取心,也彻底扼杀了男人发声求救的机会。
不过有一点颇为奇怪,为何这血腥气到此时才散发出来,按理来说,这男子已经气绝,绝不是刚刚才发生的事。
我心中一惊,一个不妙的想法瞬间浮现了出来,仿佛是要印证一般,房门豁然打开,小丫鬟端着一碗绿豆芙蓉汤走了进来,
“小姐,您要的汤—”
小丫鬟见着我们先是愣了愣,又瞥见了地上尸体,不由得大叫道
“啊—”
中,计,了。
我心下立刻就要跑,结果瞥见寒月来对着一个香炉发呆,“快走!”
真是呆子,我心下一横,拿过那香炉就跑,果然,寒月来仿佛瞬间清醒了一般,也跟了上来。
心累,感觉自己手里拿着太阳,寒月来就是一朵虔诚的向日葵。
然而戏楼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何况今晚大家都没睡,小丫鬟这一嗓子,这楼里楼外哗啦啦一下多了一堆人。
我俩从窗口越出,一路跑上跑下,身上系的东西都撞得叮当响。
偏偏那越行符咒不知被我塞到哪里去了,情急之下,我撕了裙衫下摆,拿着布片迅速围在脸上。
少年看着我,一时双眼微睁,震惊之余似乎又觉新奇。
我蹙起眉反看回去,
“你不围么?”
寒月来看看我,见我如此理直气壮,将此举视作理所当然,又加之追兵紧追不舍,恨不能下一秒就将我们缉拿在手。
便也似下定决心一般,用力一撕,下摆立刻由齐整变作杂乱,处处是线头在空中飞舞。
但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寒月来蒙上脸,仿佛是长舒了一口气般,道,
“长赢道友,你且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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