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静。

    树影在摩挲。

    天台上,楼茗脚踩在栏杆边,是在教学楼的露天平层,夹在两栋教学楼中间的学生天台,此刻空无一人。

    欢呼声聚集在操场,喧嚣漫天,不断传来气氛活跃的歌声。

    学校的体艺节,楼茗逃了文艺晚会。

    原因是因为考砸了的期中考试,年级2000名学生,楼茗排740,可能这成绩的确也没有垫底,但对于曾经是优生的楼茗来说。

    像心上压了一块石头。

    成绩总是青春无解的命题。

    考上奉城中学以后,陌生的环境,不熟悉的同学,听不懂的数学课,甚至连夜晚睡不着时耳边的蝇蚊。

    都让人想要逃离。

    楼茗的脚步又往前迈了一步。

    她想数到十,就从这里跳下去。

    “十。”

    “九。”

    “八。”

    ……

    “三。”

    “二——”

    “喂,我到教学楼了,除了荧光棒,还需要拿别的吗?”

    突然传来人声,在楼茗即将数最后一秒的时候,一个男生陡然从天台经过,往高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楼茗听到动静,回头望过去。

    男生似乎没想到这角落里还有个人,拿手机的动作一顿,短暂和楼茗对视一眼。

    八点左右的光景,奉城的天早已黑透,教学楼人迹寥落,没有亮灯。

    黑幕里,本来他们都该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但可能是男生举着的手机离脸太近,楼茗的视力又刚好。

    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不认识的生面孔,但很帅。

    不过还没来得看清对方的眉眼,男生就迈着步子走开了,楼茗的视线跟着他移开,看到男生上了楼,去到五楼。

    上面是高一一到四班的教室。

    随即收回视线,楼茗脚步重新迈回栏杆边,这次却没再有往下跳的勇气。

    她冷静了许多。

    刚才的那一眼其实并没有产生太多别样的情绪,但却着实让她高度紧绷的神经往下放了点。

    方才因冲动而聚集的勇气退潮一般不再往复。

    做什么都不能轻/生。

    楼茗垂了下眼,去小卖部勾了罐橘子汽水打开,回寝室的路上伴着月光,走进了奉城一中女生宿舍。

    e栋

    寝室几人都还没回来,楼茗开灯进寝室,拿了睡衣洗完澡出来,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讨论分科的事情。

    楼茗很迷茫。

    她的文科成绩很好,即使数学没有及格,也排到了年级200,而理科……父亲的态度很强势,成年人将现实的利弊摊开在她面前。

    更广阔的就业面和看似光明的未来,都好像在说“快选我。”

    可楼茗只觉得烦。

    人们说爱好不能当饭吃。

    人们也说兴趣是一切事物的源泉动力。

    人们的逻辑自相矛盾。

    倒不如听听自己说,楼茗这般想着,却提笔在选科意向单上写上‘理科’。

    别问,问就是没小说女主的命。

    楼茗想着浅淡勾了下唇,解决一桩大事后蒙头睡了过去。

    再睁眼好像只是一瞬间。

    -

    2018年三月,奉城遍地皆是春。

    楼茗裹着羽绒服下公交,抬头盯着奉城一中的校门看了会儿,点开了相机。

    高一下学期伊始,奉城中学高一新生分科结束。

    楼茗去到高一九班。

    遇见她的朋友们。

    和车闻。

    ——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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