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弘树是目前为止最特殊的一个受害人,有一种可能性是:凶手的目的就只是他,寄出邀请函、让各位齐聚在这里只不过是想要调虎离山,让警察们关注这个地方而非辻弘树所在的医院病房,这样一来,就可以方便他再次对被害人下手。”
等差数列们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但警察又不是只有在场这三位,寄信的人或许能让警察来到这里,但无法保证警方调动的是辻弘树身边的警力不是吗?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凶手依然还有按照数字顺序排列的其他目标,但是因为担心警方的调查,所以也把排名在其后的所有人都召唤到这里,想要一次性解决所有人。根据刚才的调查所见,这栋建筑物内并无其他人隐藏,那凶手此刻人在何处、想要如何解决目标,就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了。”
“村上丈呢?”宍户永明提醒道,“村上丈又是怎么回事?”
“凶手可能是村上丈,不巧在犯案过程中意外死亡,也有可能他是无辜的,谁知道呢——警察先生们不就正在确认这件事吗?”久保田穗看看众人,忽地露出一种任性、自我的笑来,“在那边的信息得到确认之前,干坐着也蛮无聊,就来玩这个游戏打发一下时间嘛。”
他们此时所坐的是一张宴会用的长桌,主人旭胜义坐在长桌一端,“来宾们”按数字八七□□二的顺序坐在他的左手边,警察、侦探和小孩坐在另外一边,这样的座次排列恰好给了警察们观察对面“来宾”的绝好机会。
久保田穗自顾自地开始把速写本上的纸一张张撕下来,推给桌对面的人。
因为娜塔莉很喜欢长相思的插画、开始学习临摹的原因,伊达航还买了跟久保田穗同款的画材送给她,包括某个贵价品牌的节日限定版速写本,娜塔莉大为惊喜、对礼物爱惜有加。
而如今久保田穗一张一张像撕便签一样把自己的本子撕开,伊达航听着纸张开裂的声音,想起娜塔莉不小心把本子折角都会惊呼的样子,代入了一下未婚妻的视角,心里顿时一阵抽痛。
“游戏的第一步,不在场证明。”久保田穗还把铅笔分给了众人,她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做着咄咄逼人的事,就连警察询问口供的时候都没她这么理所当然毫不客气,“前面一共发生了四起事件,请各位按时间顺序写下自己当时正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有无证人。”
“这根本不是游戏吧?”泽木公平微微皱眉,“倒好像是把我们当做嫌疑人在侦讯呢。”
“我曾听人说过:当发生了一起命案,警察会寻找动机,发生两起,警察会找关联,发生三起,警察就会开始找精神病人。1”久保田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这次的事件,我们该寻找的关键是什么呢?动机?关联?精神病人?”
柯南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七岁孩子不该有的反应——找精神病人的话,她直接照照镜子不就好了吗?!
“……就如我刚才说过的,辻弘树的危机与之前‘报复毛利侦探’的动机猜测不相符,今天可是名侦探在场,在座的各位只要配合给出足够的信息,搞不好就能欣赏到不输名作的推理秀,通过我们的这场游戏,找出凶手的真实动机。”久保田穗对泽木公平笑道,“泽木先生,您认为如何呢?”
泽木公平扯起僵硬的笑容:“说实在的,我感觉很混乱。”
抱抱熊发出窃笑的声音。
久保田穗微笑回应:“那就在游戏中理清思绪也好。”
名字里带“九”的旭胜义是眼下最可能有危险的人,今天这些宾客的到来非常突兀,诚如久保田穗所说,可能是凶手想把他们全都杀掉……更有甚者,说不定凶手就在这些宾客之中呢?因此,尽管依然还有“我是否正在被人恶整”的怀疑,旭胜义却还是并不希望警察和侦探直接离开。
他于是未对游戏做出反对,但对递到面前的纸张看也不看:“因为新产业开业在即,我这段时间做任何事全都在媒体的注视之下,看看新闻就知道我都在哪里了。”
宍户永明、彼得·福特还有仁科稔对这个游戏大力支持,他们三人都明确表示不认为自己曾经得罪谁到要死的程度,什么村上丈、辻弘树的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前面四次袭击发生的时候他们也至少有一次明确可证实的不在场证明——至少在这起案件之中自己问心无愧,被推理一下又如何?
“我在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候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第三起案件发生时我正参加一场摄影展,在场有不少记者,说不定还拍到了我的照片。”
“第一起案件发生时,我刚刚完成一档节目的录制,因为是加急录制、累得不行,就在电视台的化妆间呼呼大睡,被人好一顿嘲笑呢。”
“签售会,我这阵子有好几场签售会。”
他们三人痛快地在纸上写下了不在场证明。
泽木公平看着那张纸,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写下了几个字:“我一直都在上班,应该会有客人看到我。”
小山内奈奈对名侦探的推理秀有兴趣,但身为有名的模特,本能地反感以自己作为推理目标,她看了看其他人,才犹犹豫豫地打开手机,查看自己的日程:“呃……这个……总之,我有参加一场时尚活动。”
久保田穗转向毛利小五郎:“毛利侦探,出于名侦探的直觉,您认为谁的不在场证明最可疑?”
毛利小五郎一脸茫然:“这个……”
柯南计算了一下麻醉针的作用时间,觉得这一关还不能开始代打。
“……我个人的话,觉得旭先生和泽木先生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成立。”久保田穗说,“虽然电视上一直有旭先生的身影出现,但录播的电视节目或许会混淆旭先生活动的真实时间,还需要其他证据才可以,而泽木先生的说辞太难证明,这种啰啰嗦嗦需要调查很久的证据,出于游戏性的考虑,我投下否决票。”
旭胜义一脸不爽,但也懒得反驳。
泽木公平一脸苦笑。
久保田穗给出了例子,毛利小五郎挠头:“那么,永明先生不也是一样吗?‘或许’有人拍到照片什么的……”
宍户永明两手一摊:“哎,这就只好取决于运气啦!”
“福特先生应该没问题吧!”柯南大声说,“因为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瞌睡!”
彼得·福特哈哈大笑:“没想到这种丢脸的事情也能当做脱罪的证据呢!”
目暮警官对这个游戏还有点不知所措,虚拟的背景、假设的前提、预定的结论,这样的“游戏”与破案能有什么相关?
伊达航和白鸟任三郎虽然参与了计划,不过身为警察参与进这样的“游戏”难免让其他人有别样的感受,暂时也只是听着而已。
于是能发言的只剩小兰,小兰摆摆手:“我……我也要说吗?”
“倒也不是必须。”久保田穗笑道,“在这一回合,诸位好像都没能拿出让人百分之百信任的证据,不过为了让游戏的进度不要太拖沓,我们暂时先跳过验证真伪的环节,搁置疑点,接下来……诸位,来聊聊彼此吧,既然凶手留下了纸牌,那么从k到a,猎杀名单上应该有十三人,此前的受害人分别是目暮十三、妃英理、阿笠博士、辻弘树,接下来就是在场的诸位了。”
“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不是疯子不好说,不过从数字序列和纸牌来看,他确实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且不论诸位是怎么在他的这套逻辑里登上了死亡名单的,凶手总要有个途径知晓各位,这个途径会是什么呢?你们十三人过往的生活中必然存在着一些交叉点,而这个交叉点又与凶手的生活轨迹存在重叠,这重叠,是哪里、是几时……是谁呢?”
现场安静了片刻,旭胜义看向侦探:“难道不是毛利侦探吗?”
“不是。”小山内奈奈第一个反驳,“我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毛利侦探的,此前从未跟他见过面。”
“要说我跟毛利侦探有关,好像也比较勉强。”仁科稔笑道,“我只是对毛利小姐印象深刻而已。”
柯南狠狠剐了他一眼。
“我跟奈奈倒还算熟络。”宍户永明比了个摄影的姿势,“毕竟摄影师的拍摄对象总是少不了名模的嘛。”
彼得·福特感叹:“我其实一直很想认识一下毛利先生,毕竟在电视台听说过有关毛利侦探的事情,当初那场直播的推理秀可是电视台里的传说啊,据说创下了同类节目的收视纪录呢。”
毛利小五郎干笑两声:“其实在十和子小姐那里我们见过面。”
彼得·福特一愣:“诶?有吗?啊哈哈哈……”
小兰和柯南斜睨他——聚餐那天,不就是因为看到那位冈野十和子小姐跟这个彼得·福特在一起,毛利小五郎才大呼小叫、激怒了难得肯见面的妃英理的吗?
“泽木先生呢?”久保田穗问,“泽木先生跟旭先生是相识的吧?”
“啊?”泽木公平好像有点出神,闻言才道,“这个,确实如此,旭先生有意聘用我。”
旭胜义点头。
“跟其他人呢?”久保田穗追问道,“泽木先生在高级餐厅工作,那么,应该跟在座的许多人都见过面吧,哦,不在座的比如辻弘树先生,似乎也在最近去过您所供职的餐厅?毛利侦探和妃女士更是您从年轻时就相识的朋友,这么一来,对于目暮警官和阿笠博士,您也一定略有所知喽?”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