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明浔的无视,江从絮也只是愣了一会,当机立断选择自救。
她提起裙角,危急时刻也顾不得保持形象了,整个人扑到狂奔的马背上,奋力用手钩住拴在马脖子上的缰绳。
还顾不上稳住身形,江从絮就被左突右撞的马儿带的左摇右晃。此刻车夫的身体已经被颠了下去,只留下一滩血迹。江从絮的下颚磕到马车前面的木板上,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她的鼻尖。
疼痛令她更加清醒,江从絮再次上前去够缰绳,皮革制作的缰绳在她细嫩的掌心划出一道红痕,她依旧紧紧抓着缰绳不放。
感受到身后通过缰绳传来的拉力,本来就受惊的马匹格外烦躁,高昂着脖颈,前蹄高抬,似乎想要将身后的力量卸掉。
江从絮因此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小腿肚磕到车板的边缘,脚尖距离地面只有几公分。
她双手抓紧缰绳,一点点努力朝前攀爬,就像以前登山攀岩的时候那样,只不过现在她面对的不是巍峨停滞的山峰,而是受惊乱跑的烈马。
就在江从絮好不容易爬了回去,让自己身体停留在车板上时,不知道身下的马车车轮碾到那块石头,突然咯噔了一下,马车和马儿之间拴着的车辕断裂,车身和马儿眼看着就有分开的趋势。
江从絮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就感到不好,她此刻处于一半身体在马背上,一半身体在车板上,如果两边分开,那么她最大的可能是滚落在地被狂躁的马蹄践踏。
处于对危机的预判,或许还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江从絮选择突然拉紧缰绳,向前扑去,让自己整个身体都趴在马背上。
车身终于和马分开,江从絮扭头看着身后因为惯性倒地散架的马车,庆幸自己选择的早。
然而还不到放松的时候,眼前还有一匹烈马要驯服,不能让它一直这样跑下去。
江从絮目光一凛,把手中的缰绳再次握紧。身下的马儿发出“唏律律”的声音,仿佛在不满她的动作,再次昂首,想要再现一次刚刚的场景,把身上这个倔强的驯马人颠落。
马儿的反抗并没有让江从絮就此放弃,反而令她眼中迸发出一股不服输的凌厉气势。
哪怕手中的缰绳已经染血,指尖被磨得发麻,江从絮依旧坚守阵地,和马儿相持不放松。
马儿似乎感受到这样并不能将身上的人服输,接着一头撞进树林,似乎想要通过自己的速度和身边的树干让身上的人知难而退。
江从絮双腿夹着马腹,双手高举,试图用缰绳制止马的行动。双手举得太久,整个臂膀都酸疼异常,但是江从絮丝毫不敢放松。
这个身体素质还是有些差,这种只能拼蛮力征服彼此的时候十分吃亏,不过这也不仅仅是一个蛮力的过程,而是一个比拼毅力的过程。
最终百般不得其法的马儿在江从絮的手下安静下来,虽然马蹄还在不安地四处踢踏,却也不再四处乱撞。
江从絮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有空环顾四周,刚刚马儿慌不择路,如今已到了树林深处,周边看不到人影。
江从絮心里砰砰直跳,或许不需要借助系统的力量和离,或许现在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一个小城镇去生活,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受压迫。
江从絮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反应过来后立刻驱使着马儿离开,她和明浔分开的时间不断,假设,假设对方还要来寻她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这里。
虽然,江从絮就对方之前的表现来看,对方主动来寻找自己的可能性极低。
“啪啪!”
“谁?”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江从絮立刻喝到,接着四处查看一番,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正在狐疑之时,刚刚拍手的人再次发出一声轻笑。
江从絮循声而望,看见了站在树后的灰袍男子。
“你是谁?”江从絮先开口问道。
“姑娘这话问得奇怪,这里本是我们山庄的地界,姑娘无故闯入,还来问在下身份。在下还想问问姑娘为何而来。”灰袍男子反驳道,一边说着一边从树后走了出来。
江从絮得以看到灰袍男子的容貌,对方面容柔和,微卷的长发披散,只在脑后用一根木簪固定,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闲适清雅的气息,像是久居山林的隐士。
“抱歉,我是无意中闯入的,多有打扰,我现在就离开,不过还请庄主指一条离开的明路。”
“我不是庄主,这里的庄主另有其人,不过姑娘若想离开,请向西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京城。”
“如果我不想去京城呢?”江从絮试探地问道。
“那好说,朝着相反的方向,一去便离。”
江从絮应声感谢,驱使着身下的马儿朝着东边走。
没想到这只脾气大的马儿,虽然被暂时驯服了,依旧脾气无比倔强,无论江从絮怎么拉缰绳,它都朝相反的方向跑。
江从絮已经被这匹马儿气得没脾气了,但是她又不懂驯马的知识,只能继续凭借坚持和这匹马作斗争。
“姑娘虽然毅力惊人,但是这驯马的方式却有些问题。”
灰袍男子在一旁点评道,对方的视线停留在江从絮身下的马儿身上,眼中流露出好奇的色彩,最终忍不住走上前来,用手轻轻抚摸过马前额,另一只手上手搭理马儿身上的鬃毛。
马儿在灰袍男子的抚摸下逐渐温顺起来,不再跟头犟驴一般横冲直撞。
“姑娘下次不要一直用缰绳勒住它,如果和马儿不熟悉,遇见马儿狂奔还是抱紧马脖子比较安全。”
江从絮微微愣住,看来刚刚自己蛮力驯马的过程被这人全部目睹,想到自己那副不计形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羞嚇。
“多谢先生,我下次知道了。”
灰袍男子笑了笑,看了眼天空,道:“现在天色已晚,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要去京城的模样,不如到我们庄上休息一晚再出发。”
江从絮看着西沉的太阳,想着自己本来就不熟悉路,大晚上一个女子孤身赶路也太不安全了些,于是爽快地答应对方。
“那就有劳先生安排了。”
江从絮说着要从马上下来,却不经意间碰触到灰袍男子理鬃毛的手,掌心处顿时传来一阵滚烫,这是《青云录》有反应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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