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要早起上课，卫川洗漱时特地照了照镜子。
她脖子上的痕迹几乎完全消失，留下的一点红痕被校服领子一遮什么也看不见。
只要不被误会就好。
虽然正儿八经说这事不是昙俣本意，但他还是挺愧疚。不知道怎么补偿，只能给她转了笔钱让她最近吃点好的，自己则不得不提前进入社畜生涯继续干活去了。
尽管实质上只是资本家下基层罢了（x）。
卫川所在的学校附近没有居民楼，不过有公交和地铁。
临校街虽然繁华，但道路十分宽阔，加之没有闲杂人等往来，平时几乎不堵车，所以有些教师和少数走读生也会开车来学校。
比如隔壁学校那个精灵教授孔昭。
大学上课时间比高中迟不少，卫川从家里车上下来匆匆忙忙往学校赶的时候，他的车才路过高中区往大学区开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后排座上的孔昭恰好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答案很快就来了，不是巧合。
当天下午放学就被找到的卫川面无表情，随时准备拔腿跑去干饭：“您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吗？”
“你身上有翼族的气息，你最近碰见他们了吗？”孔昭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停在脖子的位置。
卫川想了想，觉得翼族应该就是羽人的意思，心想这些人对外的种族称呼怎么一人一说法，面上假装很懂地点点头。
然后孔昭伸手用手背抵住她下巴往上抬了抬，指尖点在昨天被掐住的红痕上。
“你们恶魔族的药疗效不如精灵，”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下次再碰见意外可以来找我治。”
卫川：……不是很想再碰见这种意外。
她感觉喉咙里剩余的那一点涩感也完全消散了，待孔昭收回手不由得摸摸脖子：“谢谢孔、嗯，孔老师。”
他看了眼时间：“你们是不是快要上晚自习了？”
“倒也没有这么早，不过我该去吃晚饭了。”
她学校食堂虽然贵，但饭菜不错，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她一般都在食堂吃午晚饭，“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只是来提醒你离那些残酷的翼族远些。”
孔昭惯常皱着眉头，他将刚刚触碰卫川的手指蜷起来，感觉这个伤了魔王的翼族气息有点奇怪。
“那我就先走了，孔老师再见？”
他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自己也准备回家。
然而回自己学校食堂的卫川刚打好饭找到位置坐下时，身后忽然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声音不响但足以被附近的人听见。
“欸，你听说了隔壁大学有个教授和我们学校人谈恋爱的事吗？”同学甲狗狗祟祟地举着筷子凑近旁边人。
同学乙接话：“我刚刚还在听朋友说，好像被那边的大学生看见了，可惜没敢凑近拍照。”
“有几张很糊的图片，我一个同学偷偷带了手机，在隔壁学校网上看到照片，就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我记得他们说那是个很有名也很年轻的教授？”同学乙没有看见照片，纯听口述。
甲同学喝了口汤：“再年轻也有二十大几岁了，那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那个教授是不是长的很好看啊？”
“看隔壁大学生聊天的说法是长得好看，估计是仗着脸骗女孩子。”同学甲很坚持是小姑娘被骗。
卫川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
同学乙似乎也看出来了，问：“为啥说是那教授骗我们同学啊？”
“因为照片上看见了那教授摸我们学校同学的脸，好像还想低头去亲她，但是那个女生什么动作都没有，肯定不是主动的那个。”
“噫，怎么这样？”
卫川往嘴里塞了口小白菜，表情都木了。
好在等她回到班上准备上晚自习时，谣言估计已经被孔昭发现并制止了。
学生们虽然在每天不断学习中有些无聊，但还是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会过多关注身外之事。孔昭应该也清楚她现在不想多被打扰，在将他本校的流言压制下来后，就没再找过她。
此时冬三月已经过了，临近高考，似乎所有人或者人外都安静下来了。
在发生这样一系列事情后，很意外的没有继续影响她。
卫川安安全全度过了这几个月——她学习生涯中最重要的时段之一，考完还高高兴兴去聚餐了。
她考试这几天卫爱华女士回来关切的守着，每天蹲点看她情况怎么样，昙建军同志也跟着一起回来。
下午考完她回家后汇报了一下预计不错，然后俩人便又放心地打飞的走了。
据说是昙建军当晚要去北欧某地开会，卫爱华则在同一座城市有人约。
昙家雇的司机最近有事请假，昙俣答应晚上他接卫川回家。
然而等卫川打电话给他时，只听见对面过了许久才接通，传来一声带着金属质感的冷笑声：“魔王。”
卫川：……
没事的时候看你四处蹦跶，有事就你最不靠谱。
要自己回家倒也回的去，只是聚餐饭店离家太远，她需要去地铁转公交，才能到家附近，还得再走一段路。
……而且现在时间太晚也没有公交，只能打车了。
昙俣现在这状况显然指望不上，她无奈地摸出手机看了眼电量，所剩无几，希望能撑到回家。
考试后的书包里没什么东西，只装了考试用品和几个刚买的小面包。卫川拎着过完安检的书包走进地铁，低头将它背回背上。
接着一抬头就愣住了。
……这是哪儿？
眼前场地草坪空旷，不远处树林荫翳，最高的那棵树下站了几个人似乎正在说话。
她刚才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吧？
那边说话的人敏锐察觉到她，一个转身竟消失了，紧接着又出现在卫川身边。
被这闪现吓了一跳的卫川攥着书包带子往旁边躲了两步，看这人上下打量她一遍，张口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她看了看眼前这人尖尖的长耳，心想这大概是传说中的精灵语。
“不好意思，请问你会说中文吗？”
对方：？
“你身为高等魔族，不会说魔界语言，为什么说人类的……中文？”
卫川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完全不明就里：“刚才你说的是魔界语言？那你是魔族？恶魔长这样吗……我不会说魔界话哦。”
话说你真的不是精灵吗？
对方迷惑地皱起眉头：“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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