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的半月假还剩四天多,外出这么久的卫川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家瘫着。
他们打了辆车回帝京的小房子。
开门一进屋就看见陶载坐在沙发上整理袖口,方庭跟在她身后走进来,高高兴兴地打招呼:“部长,我将王安全……呃?”
话没说完,就看见里面隔间又走出来一个人,抬眼向他们看来。
卫川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临崇还没回答,就被方庭打断。
他一个立正站直,差点没再敬个礼:
“执行代表!”
卫川被他这紧张态度唬得一愣,重新称呼临崇:“执、执行代表?”
临崇:……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回魔界去,这次费用找仇思报销,让她走我的账。”他摇摇头,向卫川解释,“方庭之前有次出任务乱跑,被我代陶载罚了,后来就一直很怕我。”
方庭也不敢吭声,缩着脖子没再和敬爱的部长打声招呼,转身就溜回魔界了。
究竟罚得有多吓人啊这。
卫川也没阻止,他住宿没花多少钱,剩下的回头自己再补点。
她转头看向还在折腾袖口,一直没理人的陶载:“你在干嘛呢?”
对方终于抬起头,眼睛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穿衬衫好难受。”
临崇努力没有把那个白眼翻出来,转身又进了隔间的餐厅兼厨房。
“他已经折腾那件衣服一整个下午了。”贺琊开门进来,手里端了个碗,刚才没在这儿,估计就是在对面屋里炖这个。
难得轮到卫川看别人喝药,她凑过去关(围)心(观):“这药苦不苦?衣服是怎么回事?”
陶载接过碗一口闷了:“不苦,甜的,你要不尝尝。”
卫川战术后仰:“大可不必。”
“我身上有伤痕,短袖t恤遮不到脖子和手臂,怕吓着人类,所以才穿长袖带领子的衣服。”
“浑身都是伤?我能看看吗?”这句话是问医生的。
就见贺琊无可无不可地抬抬下巴,转头一看陶载已经在解扣子了。
……看样子确实是很讨厌穿衬衫。
虽然说是满身伤也没错,但是衣服下的伤痕却和卫川想象中的不一样。
在他胸膛左边的位置有一块裂纹,像玻璃受到撞击但未碎开的那种密集的裂痕,心脏的位置就是受击点。
痕迹向外扩散开的同时也在逐渐减少,卫川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袖扣看了眼,手腕上只有两道。
揭开衣领,脖子上也爬着几条血痕,有一根裂纹顺着他下颔骨延伸到耳根,倒是没伤着那张脸。
伤痕是暗红色的,没有血渗出来,旁人围观时第一感觉不是疼痛,而是——
“现在要是戳你一下,这里会碎掉吗?”
“会,而且我要是碎掉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法被点化了。”
卫川:?
贺琊冷笑:“差不多得了,想挨打就直说。”
陶载自己戳戳伤口假装没听见。
卫川于是问另外的问题:“这是怎么弄的,翼国那边什么情况?”
没人关注他的伤了,陶载又不情不愿地系扣子:“不小心被那个车轱辘撞了一下。羽人王出了点意外,空间通道在各界乱开。”
“你实在不想穿就换回来呗,反正现在呆屋里又吓不着别人,要出门的时候再穿上不就行。”卫川感觉那扣子都快被他磨扁了,看不下去,“衬衫有什么不对的吗,你为什么讨厌穿?”
他摸摸袖子,难过道:“打架不方便,还容易破,我以前就在打架的时候撕裂过一次。但是它擦药方便点……”
“我记得你在这边有两件短袖衬衫,换宽松一点就好了呀。”
陶载脑子里的灯泡叮了一下。
“你说得对。”
虽然换不下衬衫,但不用穿长袖也是好的啊。
输出部长陶载同志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驴一样窜上楼。卫川的二楼杂物间放了不少他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衣服自然也有。
贺琊一脸“你就宠他吧”表情看卫川与他对话。
小魔王:没办法,总感觉这个家伙很容易不留神就自己瞎折腾。
她看向贺琊:“他刚才说的什么车轱辘和意外?”
对方摊手:“我不清楚,你问临崇,他向临崇汇报过全部内容。”
于是卫川又转到厨房去。
临崇正背对她在切菜,电磁炉上煮了锅什么东西,微波炉里放了盘菜还没开始热,还有个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砂锅也在灶上呆着。
旁边的折叠餐桌已经被打开到最大,上面摆了两道凉菜。
一时间卫川想问什么都给忘了:“代表,你长了八只手吗,这些什么时候煮上的?”
临崇失笑:“是在您回来之前就开始做了。”
卫川背着手伸脑袋看他切的连边茄夹,砧板旁的碗里还有调好的肉馅:“做什么好吃的?”
“烤鸭、茄子酿肉、猪肚鸡、秃黄油,还有等会儿再做的水煮鱼和蒜蓉娃娃菜。”他数完想了想,觉得应该够吃——要是陶载不够吃就让他自己煮面去。
虽然卫川都喜欢吃,但她捕捉到一个菜名:“秃黄油是陶载和你说的吗?”
“是,”临崇动作麻利地给茄子塞肉,声音带了笑意,“他说您之前想吃却没吃上,特别伤心。”
“特别伤心是哪里来的,怕不是他自己……水煮鱼不要很辣噢,配菜多放点豆芽。娃娃菜的话,我记得蒜蓉在这里。”
卫川翻出来一个罐子。
“好。”
临崇有求必应,还额外附加:“烤鸭是帝京老店买的,我另调了几种不同的蘸酱;常世市场上没碰到满意的鸡,所以锅里煲的是魔界抓来的,肉质略有差异。”
“您才回来不久,如果还很热的话,冰箱里有西瓜甜瓜,和樱桃提子。”
于是卫川进厨房转一圈带着堆菜名,抱了个西瓜又出来了,之前想问的事一个都没问。
贺琊在外面听了个全程,眼睁睁看着她是怎样直接偏离话题的,这会儿正乐不可支。卫川看见他笑得那么高兴,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这问题倒也不急于一时,她并不在意,切了几瓣瓜分给他和刚换好衣服下楼的陶载,又留了点给临崇,这才坐下来好生吃上一口脆甜的瓜。
不管怎么说,还是家里最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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