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此刻,温滢将红肿不堪的带着褶皱血泡的玉手给拿了出来,往前伸了伸。
她以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十指不染阳春水的。
因为连续几日做了一些杂活粗活,又加上她的皮肤向来娇嫩,顿时这双玉手便变得有些惨不忍睹。
她微微无奈的叹了好几口气:
“瞧瞧我这双粗俗不堪的玉手都成什么样呢,回头若是殿下瞧见了,说不定还会玷污了殿下的眼睛。”
“采芙姐姐说的对,像我这般初来咋到的野丫头自然跟姐姐这般有头有脸的殿下跟前的大丫鬟不一样的。”
“也只能干些粗活脏活,又怎配到太子爷跟前伺候呢,要不你还是替我回绝了殿下吧!”
采芙瞅着她得瑟的模样,顿时气的够呛。
刚才,她本来是想随意的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但是瞅着太子爷面色阴郁冷啸的模样。
她磨蹭了一会,便不敢开口了。
这殿下平日里为人冷漠,底下伺候的人那个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深怕惹恼了殿下。
她柳叶眉一横,怒声道:
“温滢,你在威胁我。”
温滢笑的促狭:
“不敢当,既然姐姐这般为难,我只好亲自到殿下面前负荆请罪了。”
说完,温滢提了提裙摆,便转身盈盈的走了。
采芙目光朝着那边正在院子内烹茶的紫玉瞥了一眼,气鼓鼓道:
“紫玉,你瞧瞧那野丫头嚣张的样,我还怕了她不成,就算她告到殿下面前,好歹我是伺候爷多年的老人,罚罚新人,教教她规矩怎么呢?我就不信爷会向着她。”
紫玉一边拿着蒲扇轻轻的摇晃着,一边无奈一叹:
“行了,我早就警告你,别跟她发生争执,你偏生不听,那丫头可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的。”
那边,温滢盈盈的进了屋子,然后朝着男子恭顺的福了福身子。
只要这男子稍微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她便知晓他的用意,忙上前来。
她故意似的将宽大的袖口给轻轻的挽起来,恰好若隐若现的露出那双红肿不堪的玉手,显得极其的突兀醒目。
还犹然记得前世的时候,这男子最喜欢的便是让她伺候笔墨,了。
果真,过了片刻后,男子淡淡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玉手,剑眉微微一蹙,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这手怎么回事?”
温滢知道时机来了,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本来奴婢是担心这双丑陋不堪的玉手玷污了殿下的眼睛,不敢在殿下身旁伺候的,可想着刚才采芙姐姐一副挺为难的样子,奴婢也只好---。”
“还望殿下恕罪,采芙姐姐好歹是殿下身边伺候多年的大丫鬟,奴婢初来咋到的还得劳烦她亲自教奴婢规矩,也是奴婢自个不懂事。”
“即便将院子里的一些脏话累活交给奴婢,奴婢自是不敢懈怠半分的。”
司荀瞅着她那一副柔柔弱弱受尽委屈的模样,面色微微暗了暗,讥讽了一句:
“就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还有你吃瘪的时候,倒真是难得。”
温滢被他这么一说,她的心里不由一虚。
他们之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这次能再次见面,还是因为这男子来江南办案子,他们这才接触多了一些。
可这男子刚才奚落的语气搞得好似很了解她的为人似的。
温滢诺诺的小声说了一句:
“殿下说这话倒是折煞奴婢了,这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采芙姐姐是前辈,也是职责所在教导奴婢规矩,奴婢又怎敢不从。”
“况且这采芙姐姐可是头等大丫鬟,跟奴婢这身份也是千差万别的,奴婢也只能干些粗俗的活计,怕是日后不能时常到殿下跟前伺候了,免得殿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司荀貌似有点漫不经心,目光一直专注的盯着手上的折子上。
过了好半响后,方才无厘头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奴婢可是当初你自个心甘情愿的选的,莫不是现在反悔,不乐意呢?”
温滢忙诚惶诚恐的匍匐行礼:
“奴婢不敢!”
她心思却百转反侧,她向来都知道这男人冷血冷清,对后宫嫔妃从来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
前世的时候,就是因为意外爬床一事,这男人极其的反感她。
后来她耗费了不少的心思,这才在他的心里头留下了一点涟漪,越发偏宠于她。
处事间,也会不知不觉的向着她一点。
可重活一世,她没有爬床的想法。
如今又是以奴婢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她想着这男子多少会念及姐姐的情分在,多庇佑她几分。
可没想到,她哭惨了大半天,这男人压根毫不在乎,这就有点尴尬了。
看来这次告状无用,男子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动物。
等司荀忙完手里的公务已然不知不觉到了戌时。
他顺手的拿着一块玫瑰酥,便往嘴内慢条斯理的吃着。
猝然间,瞥见旁边女子的目光滴溜溜的泛着亮光的一直盯着那盘子精致的糕点瞧。
他吃了半块的糕点又重新搁置在精致青瓷盘子内,冷淡出声道:
“剩下的赏给你了。”
旋即,他便转身进了里间准备沐浴。
温滢见司荀走了,这才拿了一块糕点狼吞虎咽了起来,别怪她眼馋这玫瑰酥。
这做奴婢的吃食真是不一般的差,粗茶淡饭的,跟以前她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压根没有可比性。
这还是殿下跟前伺候的丫鬟的待遇,若是旁的丫鬟怕是能勉强的填饱肚子就不错,她这几日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加上天天干活,每天饿的肚子咕咕叫,她也顾不上什么优雅的吃相了。
才一会功夫,桌子上摆放的一盘糕点就被她一扫而空了。
她又胡乱的合着桌子上的摆放的一杯已然凉透的茶水囫囵的喝了起来。
心里却暗中琢磨着,看来往后还是得趁机找其他的靠山,这当奴婢的待遇确实一言难尽。
这会,她隐约听到静谧诺大的房间内似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温滢心里咯噔一声脆响,有些手忙脚乱的将茶盏搁好,这才恍惚的意识到刚才她貌似喝的就是司荀的茶盏。
她顿时有些心虚的连忙将茶盏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又不放心的重新将杯盖盖的严严实实的。
这才起了身子,盈盈含笑开口道:
“若是爷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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