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把杀手暂且压下去,吾等会审问,齐甫把四具尸体扔入运河。”

    “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太子殿下,我错了,不要杀我,我尚幼八十岁老母,下有·····”

    壮汉吓哭了,哪有当初之勇?黄白之物控制不住落满裤裆,并无限后悔,为什么被美色迷惑了心窍,如若不然,怎会登船?

    他用那江湖常用手段开始求饶,而楚千里挥了挥手:“行了,不要用这些江湖把戏哭丧,做错事情便要付出相应代价,你有八十岁老母,可知吾将来是大楚国君,你刺杀吾时,吾可曾求饶?”

    壮汉哭声更甚,而楚千里笑意盎然:“刺杀的时候能像一条汉子,刺杀无望,亦要像一条汉子,别让本太子看轻了你。”

    “牧白薇,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罪民得令。”

    牧白薇压着面如死灰的壮汉在经过齐甫面前时,淡淡瞥了一眼这个莽汉,嘴角勾笑,而后离开。

    齐甫冷哼一声,心里暗骂只会勾引人的狐狸媚子。便拖着尸体便出屋,而地上赫然留下殷红血迹。

    楚千里从湮儿怀里起身,负手而立,俯视小侍女惊恐面容,他叹息一声,今夜虽然两方刺杀如约而至,并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他多么希望湮儿不会动手,甚至在最后一刻,也希望如此。但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不过楚千里对湮儿并无多大仇视。

    湮儿作为燕国小公主,自幼荣华富贵,却被楚雄灭国,杀了她父皇母后,又把她囚禁在英灵殿近二十载。

    如若在这个天时地利的时候,不出手刺杀,楚千里便觉得湮儿是一具没有灵魂感情的行尸走肉。

    怜惜的看着俏脸如白纸一般的湮儿,那双原本灵动的凤眼此时也失去了往昔的神采与灵动。

    楚千里轻言轻语:“湮儿,打水把地面擦干净,吾与第五战和王将军谈一谈。”

    湮儿抿嘴不语,凤眼恢复些许神采,却不知太子何意,莫非是擦拭了屋内血迹,太子再治罪与她?

    湮儿不甘,却又无奈,凤眼流泪,起身款款走出屋外。

    第五战与王之涣依旧跪地,而楚千里亦不理会二人,渡步来窗边,沉默不语,外面依旧雨声阵阵,也不知这场雨会下多久,能下多久。

    更不知江南灾地是否也下了这场久逢甘露,如若能下,对大楚,与江南亦灾民,那可真是一大喜事。

    “自昨夜楚雄在皇城门口送我等入江南之时,他的一句话,不知尔等是否听进去了。”

    沉默良久的楚千里终于开口,但并未回头:“楚雄当时说门阀二余孽并不忠心,而吾的生命安危交由他身边最忠心的两人保护。恰恰吾经历了什么?”

    “齐甫不提,为人莽撞,对吾虽没有敬意,但大大咧咧的性子,吾虽不喜,但也不太厌。”

    说话间,拖剩余两具尸体的齐甫停顿片刻,心有不服,但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只能吭吭唧唧拖着剩余两具尸体出门外。

    侍女湮儿跪地,阿娜娇躯宛如天成,用抹布轻轻擦拭着殷红血迹,亦不敢说什么。

    第五战与王之涣对视一眼,咬牙不语。

    不错,他们的确奉命护太子周全,但和内心不喜太子这件事情并不冲突啊。

    话又说回来,自从知道牧白薇和刺客在一起,两人便知太子在做局,既然太子做局,又有何危险?

    他们无非是想看看在皇宫内外骄纵太子被刺杀吓得屁滚尿流之面,万一真的出现险情,他们岂能置之不理?

    楚千里还不回头,夜风来袭,吹过窗户,白衣飘荡,声调加重:“而那门阀余孽牧白薇,虽习得功夫,但却一介女流,吾一句话,她便深入刺客中打探情报。”

    “敢问二位陛下身边亲信,楚雄言门阀余孽不可信,是真不可信,还是话说反了,其实二位不可信?”

    “殿下恕罪,我与第五大人听到殿下遇刺,便马不停蹄敢来,不曾有半分犹豫,望殿下明察秋毫。”

    王之涣郎朗开口,何曾不知楚千里用此次刺杀,想要敲打他与第五战?更有甚者乃为昨夜他与楚渊交谈甚欢,心有隔阂而故意不把刺杀之事与他道出,在他们不知情况下,与牧白微联手破局。

    并趁着这个恰当时机治罪与他,发泄心中怨气。楚千里越是这般,王之涣越是瞧不起他。

    不过现在把柄被楚千里捏着,只能憋屈辩解,万一真惹怒了楚千里,一份奏章传入庙堂,他与第五战便是死罪。

    是他牵连了第五战。王之涣心里亦有愧对第五战。

    “是听到刺杀才前来?”

    这时,楚千里赫然转身,身上虽未穿那黑色金丝蟒袍,但也气势凌人,鹰眼如炬,直视两人:“还是说在刺杀之时,你们便探得究竟,在本太子并未有危险之际,你们好坐岸观火,看本太子害怕惊恐窘样?”

    “殿下···”

    第五战抬头刚准备辩解,却被楚千里冷笑声中打断:“怎么?方才王之涣辩解,现在轮到你第五战了?还是说吾面对刺杀平淡如水,让二位大人失望了?”

    “本太子知道你们瞧不起吾,更认为吾此次下江南当不好那体恤灾民的安抚大臣,能在江南灾地不胡作为非已然算是谢天谢地了。”

    “更甚至如若没有楚雄的圣旨交代,让尔等保驾护航,你们巴不得吾死在南下的路上。”

    楚千里负手渡步上前,弯腰轻轻拉起跪地白衣已有点点红色,擦拭血迹的湮儿:“好生生的擦拭,为何要跪下?蹲着擦拭便好。”

    湮儿低头不语,只能随着楚千里的意愿做事。

    楚千里站直身姿,自嘲一笑:“是啊,谁让本太子在皇宫内外胡作非为,让人不喜,万一在楚雄某天乘龙归天之后,吾坐上那大楚唯一一把龙椅之上,大楚是不是生灵涂炭,哀声道怨。”

    “死了好,死了不需废旧立新,那楚渊也随了某些人的心思,直接晋升大楚太子,母凭子贵,那李贵妃亦能因为楚渊,做那大楚唯一凤椅,成为她心念念的母仪天下的皇后。”

    “贵妃虽距离皇后一步之遥,但却又如天斩鸿沟不可逾越。”

    “吾不死,楚渊成不了国之储君,吾不死,李贵妃自打成了皇帝宠妃之后,亦别想贪念那个空空如也的凤椅。”

    “吾不死,亦让庙堂近半朝臣心思落空。也许其中便有你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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